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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蘇楚昇與浮光的關系,浮光現真容

  裴云婠進了馬車就看到一身短打裝扮,頭戴斗笠的蘇楚昇。

  蘇楚昇朝著裴云婠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裴云婠就沒有開口問話,只是同浮光眼神交流了一番。

  二人對于蘇楚昇今日的出現,都猜不著原委。

  蘇楚昇命小廝趕車,一行人乘坐馬車七拐八彎,大概半個時辰后,到了耀京城的西城區。

  西城區是耀京城里最是魚龍混雜之所,是市井小民與三教九流的聚集地。

  馬車在一處陋巷的某一座老宅前停下。

  小廝下車敲門,三長兩短再一長。

  很快,宅子的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

  小廝則跑回來將馬車趕進宅子里。

  等到確定無人跟蹤,小廝關上宅門,才示意馬車上的三人下車。

  蘇楚昇率先下了馬車,再向裴云婠做了個請的手勢。

  裴云婠配合地下了馬車,浮光緊隨其后。

  蘇楚昇在前邊帶路,幾人一直往宅子里走,最后還穿過院墻,去到背對著宅子的另一所宅子。

  兩所宅子的正門是相反的朝向,后院卻是只有一墻之隔。

  蘇楚昇領著裴云婠和浮光一路分花拂柳,最后在一間正房外停下。

  “今日請仙爺來,實在是出于無奈,屋內有位病人,還請仙爺診治一二。”蘇楚昇將姿態放得很低。

  甚至連外人對紅塵仙的尊稱“仙爺”都用上了。

  裴云婠雖然沒少見蘇楚昇對他人點頭哈腰、阿諛奉承,但那都是對這些身份地位高貴之人。

  蘇楚昇幾時對她有這般和顏悅色的姿態?

  “駙馬爺,我的診金可不低。”裴云婠今日一直配合著,就是想要看一看蘇楚昇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蘇楚昇一笑,“診金都是小事,還請仙爺看在同門師弟的份上,今日多多幫忙,大侄子你說是吧!”

  這般說著,蘇楚昇一臉慈愛地看向浮光,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裴云婠震驚地側身看向浮光。

  浮光竟然是蘇楚昇的大侄子?

  哪方的親戚關系?

  怎么攀扯上的?

  裴云婠的內心里發出三連問,因為她真的很是震驚。

  蘇楚昇竟然是認識浮光的!

  裴云婠再細細回想,蘇家已經沒有旁的親戚,浮光與蘇楚昇的血親關系好似可以排除…

  大腦里飛速運轉的同時,裴云婠并未錯過浮光臉上的任何表情。

  浮光臉上的人皮面具不算薄如蟬翼,因此不能全部展現出他真實的表情,只能通過他的眼神辨認。

  而浮光的眼中有著明顯的驚愕,好似他也不曾預料到蘇楚昇會說這么一句話一般。

  “我…”浮光欲言又止。

  裴云婠見狀,輕聲一笑,“既然駙馬爺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豈有不幫之理。”

  裴云婠看出浮光神色中的震驚與為難,也就明白這其中怕是有隱情。

  此時并不是問話的好時機。

  況且裴云婠昨日才說過是自己不想知道浮光的身份,今日總不能如此快就自打臉不是。

  蘇楚昇倒是沒在意裴云婠與浮光之間的眉眼官司,只是推開了房門,“仙爺里面請。”

  裴云婠順勢進了屋。

  屋內有著濃重的藥味與熏香,裴云婠一聞,就知道蘇楚昇是讓她給誰瞧病了。

  架子床上圍著厚厚白色的帳幔,只隱隱約約看得到一個瘦弱的身形輪廓。

  “咳咳咳…”躺在床上的人發出抑制不住的咳嗽聲。

  裴云婠聽著這般咳嗽聲,更能確定聲音的主人是誰了。

  蘇楚昇走到床邊,將床上人的一只手腕拿出來,帳幔依然擋住了床上人的容貌身姿。

  “仙爺,請。”蘇楚昇頗為討好地向著裴云婠一笑,還周到地給裴云婠搬來一張方凳。

  裴云婠順勢坐下,給床上的人診脈…

  體弱內虛,有先天不足的疾癥。

  情緒上的大起大落,奔波勞累,水土不服,損傷了五臟六腑的元氣,虧虛了身子骨。

  兩者湊到一處,再染上了風寒,遂引發了喘咳之癥。

  加之診治不當,調養不周,因此而導致了病情的惡化…

  裴云婠在探脈的同時,已經聯想到了一整套的作死步驟。

  這人到得今日之狀,純粹就是作來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裴云婠的眉頭越皺越緊,蘇楚昇在一旁看得心焦不已,他忍不住問道:“仙爺,如何啊?”

  裴云婠收回手,一瞬不瞬地看著蘇楚昇,“想必駙馬爺已經延請過多位大夫為床上的這位公子診治了。”

  言下之意就是:這人病情如何,你應該早就心里有數了。

  蘇楚昇感覺被裴云婠的話給噎住了,直覺心里不爽,但他有求于裴云婠,自然得繼續涎著臉討好,“老夫自然是知道的,素聞仙爺醫術過人,能夠生死人肉白骨,敢問仙爺可有妙方?”

  裴云婠從不是聽一兩句夸贊就會飄飄然之人,特別是蘇楚昇這話夸得還不走心,她只道:“那就要看駙馬爺是想要何種程度的結果了。”

  蘇楚昇不解地問:“仙爺此話何意?”

  裴云婠冷聲一笑,“若是駙馬爺要的是這位公子健康長壽,那就得付出些高昂的代價。”

  “什么代價?”

  “駙馬爺需為公子找一處山清水秀、冬暖夏涼之所,用天材地寶的上好藥材供著,再派一堆的人耐心伺候著。”

  “熱不得、冷不得、風吹不得、雨淋不得,聞不得花香,養不得寵物,屋里不能有灰,屋外不能喧雜。”

  “如此,公子的喘咳頑疾,自然能好。”

  喘咳之癥的發生,有諸多的誘因。

  像是外感風寒或風熱之邪,未能及時表散,邪蘊于肺,壅阻肺氣,氣不布津,聚液生痰;

  或是吸入風媒花粉、煙塵、異味等,影響肺氣的宣發,以致津液凝痰;

  再有過食生冷,酸咸甘肥,積痰蒸熱,壅塞氣道;

  以及體質不強,有因家族稟賦而病喘者;

  以上種種都能使得其病情惡化。

  所以,這是個異常嬌氣又富貴的病。

  蘇楚昇一聽,感覺頭都大了…

  其實,裴云婠說的這些,先前也有幾位前來診治過的大夫說過,只是那些人說得不如裴云婠說得詳細。

  “仙爺,可有其他妙方?”蘇楚昇就是做不到為其好生調養,才找裴云婠前來診治的。

  “其他法子倒也是有,只是不如先前說的法子管用,但保個五年十年的,還是可以的。”裴云婠說著,挑眉看了一眼蘇楚昇,“駙馬爺乃是大耀皇族,應該不至于無法精細地養著一位病患啊!”

  裴云婠這般說,是有意試探蘇楚昇。

  包括她先前說的那一大段精心調養的話,都是在試探。

  床上躺著的人,就是蘇楚昇的兒子蘇雋彥,這是個已經心照不宣的事實,裴云婠進屋時就已經猜到了。

  而蘇楚昇卻對精心調養的法子棄之不用,對他自己唯一的兒子都能如此狠心,足可以推測他肯定另有打算想讓蘇雋彥做些什么。

  不然,蘇楚昇為何不派人將蘇雋彥送去一處適合養病的地方靜養。

  至于蘇楚昇到底在算計些什么,裴云婠暫時就不清楚了。

  蘇楚昇聽得裴云婠的話,面色有些訕訕,他刻意不理會裴云婠說的后一句,只對前一句作了表述,“還請仙爺妙手相救。”

  裴云婠并不意外,只是反問一句,“駙馬爺要用哪個法子?”

  蘇楚昇堆著笑臉,毫不猶豫地回答道:“自然是第二個!”

  裴云婠了然地點了點頭,她猜蘇楚昇肯定是做著兩算,想要先讓裴云婠以速成的法子給蘇雋彥治病,等以后再用精細的法子。

  可是…

  哪能如此兩全其美!

  “駙馬爺,事先我得向你言明,若是用第二個法子,最多保十年,少則五年,至于到了時間,是再也不能用第一個法子了。”

  “如此,你可得想清楚了。”

  裴云婠如實相告,并未有半點隱瞞與恐嚇之意。

  醫者仁心,裴云婠雖然怨恨蘇楚昇,卻不至于用醫術去坑害蘇楚昇的兒子。

  她要為自己討要公道,有的是方法,卻不會用趁著醫治的機會去害人,這是有違醫者的道德心。

  蘇楚昇的眼中閃過甚是明顯的驚愕之色,他沒想到自己打的好算盤這么快就被裴云婠識破,還被告知不能施行。

  眼下,蘇楚昇面對著兩難的選擇,到底是快還是久呢?

  裴云婠瞧著蘇楚昇的猶豫不定,再想著自從她進屋,床上的人并未說任何的話。

  其實,病患的決定,才是最應該聽取的。

  “既然駙馬爺心有猶豫,那我先出去,你們二人可以商量一番再做決定。”裴云婠說著,轉身就往外走。

  浮光也隨即跟上,出門后還帶上了房門。

  裴云婠走到院子里,發現院中的景致都是精心打造的,有著明顯地工匠痕跡,也散發著財氣之光。

  裴云婠在心中猜想,其實蘇楚昇并不是沒能力派人為蘇雋彥精心調養。

  可他為何不這般做呢?

  心底里冒出疑惑的同時,裴云婠將目光瞥向一旁的浮光。

  之間浮光像個做錯事的小娃娃一般低著頭,眉頭緊皺,卻時不時用眼角余光瞟向裴云婠,以觀察裴云婠的神色。

  裴云婠不由覺得好笑,她遞給浮光一個玩味的眼神,讓他自行體會,再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浮光又惱又疑惑地垂下頭…

  不是適合說真心話的場合,二人因此并無話語上的交流。

  不多時,蘇楚昇打開了正房的門,“仙爺,請。”

  裴云婠走上前,“可是決定好了?”

  蘇楚昇點頭,帶著孤注一擲的決心說道:“用第二種。”

  “好。”裴云婠一向尊重病患極其家人的選擇。

  在這之后,裴云婠就寫了張藥方子,再細細叮囑了許多需要注意事情。

  她今日并未帶施針的工具,就約好三日后再上門施針。

  忙完,天色已經全黑了。

  夏季的白晝長,夜幕降臨都是戌時以后,晚飯時辰都已經過去了。

  蘇楚昇要留裴云婠和浮光吃晚飯,裴云婠自然會是拒絕的。

  她哪里會想要與蘇楚昇同桌吃飯。

  蘇楚昇也不強留,只派先前的那個小廝趕著馬車將裴云婠和浮光送回紅塵畫舫。

  裴云婠回到紅塵畫舫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還讓浮光也去洗浴一番。

  不洗干凈全身沾染的氣息,裴云婠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她就是這樣,若是特別討厭一個人,連帶著與這個人在同一處待了片刻,回去后都必須沐浴熏香。

  等收拾完了,裴云婠才讓綠柳往她房里送晚飯。

  這個時候已經過了飯點,還是綠柳給裴云婠在廚房里留了飯菜溫在灶上。

  吃完之后,裴云婠才去浮光的房里。

  浮光也才吃完飯,正倚在窗邊看著沉沉夜幕發呆…

  裴云婠讓綠柳守在門口,自己推門而進就反鎖了房門,這是不想讓外人前來打擾。

  浮光的房里有張美人榻,因他閑暇時喜歡半躺在上面看書。

  裴云婠走過去往美人榻上一躺,幽幽開口道:“你有什么想對我說的話嗎?”

  浮光轉過身來,目光灼灼地看向裴云婠。

  “你的臉…”裴云婠的視線原是投射在浮光的后腦勺,而他轉過身來,視線自然就落在了他的臉上。

  于是,裴云婠就這么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

  自詡是易容修顏的個中巧手的裴云婠,更是自認閱人無數的她,在這一刻發現,她見過的世面,還是太窄了。

  這世間竟然有一張如此完美無瑕的臉?

  男生女相,可男可女。

  晶瑩如羊脂玉的皮膚上,精雕細琢的五官精致無暇。

  濃黑綿密的劍眉斜飛入鬢,襯得一雙邪魅勾人的桃花眼英氣不少,眸中閃爍著萬千星光,璀璨生輝。

  英挺的鼻梁弧形優美而深邃,兩瓣薄薄的緋唇勾勒出一個優雅的弧度,唇邊漾著一抹淺淺淡淡的笑。

  唇紅齒白,靡顏膩理,明眸善睞,秀色可餐…

  這些一般用來形容女子貌美的詞,洶涌澎拜地在裴云婠的腦中席卷著、翻騰著。

  這是一張被天神吻過的臉,美麗絕倫、超凡脫俗得不似凡物。

  “噗通,噗通,噗通…”

  周遭靜謐得落針可聞。

  裴云婠清晰地聽到了自己急劇的心跳聲。

  身隨心動…

  裴云婠在腦子還未反應過來時,身體已經先動了。

  她撫上了這一張讓她心動又驚艷的臉…

  良久,裴云婠喃喃一句,“真是張好皮子,要是拿來做人皮面具…”

  一句話,大煞風景!

  浮光臉上的神色立馬黯淡下來。

  敢情她只是看上了這張臉皮子而已!

  浮光有些不悅地推開了裴云婠的手,然后略帶賭氣地躺到了美人榻上,還側過身,背對著裴云婠。

  裴云婠卻還沉醉在回味浮光臉上的觸感之上,根本沒發現浮光已經被她的一句話而氣得心塞塞。

  好一會兒之后,回過神來的裴云婠,走到美人榻邊上,用膝蓋踢了踢浮光的腿,示意他讓開一些些的位置。

  浮光雖然生著氣,卻還是給裴云婠讓出來一個位置。

  裴云婠就順勢坐下,用雙手托著腮,手肘撐在腿上,“浮光,沒想到你真實容貌長這般,真是張好皮子!”

  裴云婠依然忍不住感嘆。

  正準備轉過身來面對裴云婠的浮光,氣得又心塞了一把,索性也不再轉身了。

  感嘆完,裴云婠卻是還記得正事的,她道:“坦白從寬,我給你個機會讓你老實交代。”

  雖然昨日說過不問浮光的身世,但今日蘇楚昇透露浮光是他大侄子,這件事,裴云婠不能假裝沒聽到而不予以理會。

  因為裴云婠不能容忍自己的身邊有著與蘇楚昇關系極為親近之人,特別是她還不知情。

  浮光嘆息一聲,再嗡聲求著保證,“我說了,你會不會不理我?”

  “也許會,也許不會,你先說。”

  “…”浮光只感覺自己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他就知道會是這般!

  見浮光沒有立馬開口,裴云婠也不催促,等著浮光做決定。

猶豫再三,浮光還是幽幽開了口,“我確實要叫他一聲世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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