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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京里來人

  午后,照常出攤。

  因為不賣素串和果串,下午就繼續賣面食。

  四千片的素肉,一上午就能賣完,裴云婠照舊,下午不賣素肉。

  不過三五日,多福街上就已經多了五輛小攤車了。

  除了張嬸子家的果串小攤車,以及牛嬸子家的辣串小攤車,還有一個賣燒餅的小攤車,另兩個分別是賣糕點和賣米酒的。

  裴云婠已經能夠預想到未來的多福街上,小攤車林立的盛況了。

  少賣了兩種吃食,裴家小攤的生意不如先前火爆。

  但是,素面、素餃子、素餛飩還是擁有一大批的回頭客。

  而酸梅湯還在繼續賣,大熱天就屬它最合心意。

  有不少的老顧客會前來詢問為何不賣果串和素串,裴云婠就會指一指張嬸子和牛嬸子家的攤子,示意這些客人前去她們那兒買。

  倒不是裴云婠刻意給這兩家人介紹生意,而是她要讓客人們都去嘗嘗這兩家的吃食,好形成一種對比。

  等她卷土重來之時,再驚艷全場!

  傍晚的時候,一個圓圓臉的小女娃娃跑來扯了扯裴云婠的裙子,“小姐姐,前頭巷子里有個大姐姐在等你。”

  小女娃娃說著,遞給裴云婠一張藥方。

  裴云婠接過藥方一看,瞬間心中明朗,她同王氏和裴春花打了聲招呼,就朝著巷子走去…

  巷子里停了一輛簡樸低調的馬車。

  馬車夫向著裴云婠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再向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裴云婠點了點頭,踩著杌子上了馬車。

  馬車內正襟危坐著一個面容姣好的少女。

  “芙蕖姐姐!”裴云婠低低地喊了一聲,她沒料到這么快又見到了另一位故人。

  “蘇…裴姑娘,多日不見,你可安好?”被裴云婠喚做“芙蕖”的少女眼眶紅紅地看著裴云婠,仔仔細細地將她打量了一番。

  裴云婠任由芙蕖打量著,“多謝芙蕖姐姐記掛,我一切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可惦記你了!”芙蕖拿著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淚痕。

  “多謝老夫人記掛,老夫人身體可還安康?”

  芙蕖卻是神色暗了暗,“老夫人按著你開的方子吃了三個月的藥,已經有了起色,奈何前陣子被氣了一場,病情又加重了,再吃先前的藥,卻都不再見起色,奴婢此番前來,就是想問問你可還有其它的方子?”

  “若是可以,還請裴小姐隨奴婢回京一趟。”

  裴云婠的神色嚴肅了幾分,“芙蕖姐姐,你知我境況,就算我想回京,那位也不會讓,你且先將老夫人的情況,事無巨細都告知于我,我看能否添幾味藥材。”

  芙蕖的眼神中透露著失望,但她也心知無法強求裴云婠回京,畢竟有可能裴云婠還未到達京里,人就已經殞命,那還如何給老夫人治病。

  “那好吧,我跟你說…”

  芙蕖滔滔不絕地給裴云婠講述了很久很久…

  裴云婠聽完之后,心中已經有了治療方案,“芙蕖姐姐,請給我紙筆。”

  芙蕖將早已準備好的筆墨紙硯拿出來擺好。

  裴云婠行云流水的寫下兩張方子,“芙蕖姐姐,這張方子熬藥內服,劑量與煎熬之法我都已經寫詳細了。”

  “另一張方子外用泡澡,但請記住,老夫人上了年歲,你們必須時刻守在她身旁,一點粗心馬虎都不能有。”

  “還有,多勸一勸老夫人,切勿再動氣,怒火攻心,她再氣上一次半次,我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裴姑娘,你的話,奴婢都記住了。”芙蕖無比感激地看著裴云婠。

  當初在尼姑庵里,若不是裴云婠出手相救,老夫人早就不在人世了。

  “芙蕖姐姐,若無其他事,我就先去忙了。”裴云婠準備下車。

  “裴姑娘,請稍等…”

  裴云婠頓住,看向芙蕖。

  “裴姑娘,這診金…”

  裴云婠大手一揮,“先前不是說過了,我同老夫人有緣,不收診金。”

  芙蕖卻是奉上一個精制的金絲楠木盒子,“裴姑娘,老夫人說了,這是她的一點心意,你無論如何也要收下。”

  裴云婠卻只看了一眼芙蕖捧在手里的盒子,依舊搖頭。

  “裴姑娘,這…你…你若是不收下,奴婢也無法交差啊!”芙蕖為難的看著裴云婠,腦中靈光一閃,她繼續道:“裴姑娘,你現今之狀,多點錢財傍身,總是好的。”

  裴云婠認真地看了芙蕖一眼,云淡風輕地道:“我以前的境況,也需要錢財傍身不是,我那時沒要,現在也不會要。”

  “裴姑娘,老夫人可是說了,你這次不收下診金,那奴婢也不用回去了,求求你…求求你收下吧!”芙蕖一臉委屈地看著裴云婠。

  見狀,裴云婠“噗嗤”一笑,她轉念想了想,對著芙蕖說道:“芙蕖姐姐,我知道老夫人有心助我解困,那我先收下,若是需要就拿去應應急,但你回去得同老夫人說,等到一定時候,我必定原數奉還。”

  “那真是太好了!”芙蕖吁出一口濁氣,立馬將盒子塞在裴云婠的手里,“你放心,我一定將你的話帶到。”

  芙蕖可不將裴云婠的“原數奉還”當真,她只要裴云婠收下即可。

  再說,裴云婠對老夫人有救命之恩,收下這天價診金也沒錯。

  “芙蕖姐姐,若沒別的事,我就先去忙了,你回去注意安全,一路順風。”裴云婠知道芙蕖心系老夫人的病情,也不會過多逗留,因此都沒有說留客的話。

  芙蕖自然明白裴云婠的意思,她不舍地看了裴云婠一眼,縱有千言萬語想要叮囑,最后卻也只說了幾個簡單的字,“裴姑娘,珍重。”

  此次一別,還真不知道是否后會有期。

  “芙蕖姐姐,珍重。”裴云婠朝著芙蕖淡淡地笑了笑,用寬大的衣袖蓋住手中的金絲楠木盒子,轉身走出了巷子。

  芙蕖則讓車夫立馬趕車回去,她這一路輕車簡行,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晚上,裴云婠在睡前才有空翻開那個金絲楠木盒子看一眼。

  里面躺著五千兩銀票并一百兩現銀。

  裴云婠不由得莞爾,心道這老夫人倒是實在且貼心,沒給她整些花架子的金銀首飾。

  五千一百兩,數目不小。

  當然,這個數目于老夫人的命而言,卻是不值一提。

  裴云婠又細細查看了金絲楠木盒子一番,粗略估算這東西也能賣個好價錢。

  老夫人倒是真真為她用心了。

  裴云婠心知“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的道理,就將銀票、銀子、金絲楠木盒子三樣東西分開存放。

  小貍貓喜歡金銀珠寶一類閃閃亮亮之物,主動請纓要保存那一百兩現銀,裴云婠就由它去。

  反正銀子存在小貍貓處,要比錢莊還安全靠譜。

  裴云婠撫著小貍貓頭上的那一撮金閃閃的毛,慢悠悠地道:“等得空了,我給你做一身小衣裳,帶很多小兜兜的那種,好不好?”

  “喵!喵喵!喵喵喵!”小貍貓興奮極了…

  翌日卯時,裴云婠照常起床做出攤前的準備,但她忙完之后,沒有隨著王氏和裴春花二人去出攤,而是同裴大柱一起,趕著牛車去客棧接路平一家五口。

  五人帶上各自極少的行李,退了房,坐上了牛車,一行人去往福源縣。

  因著大野和小野夫婦倆現在如膠似漆,裴云婠也不忍心將二牛分開。

  兩頭大野牛拉一輛牛車,一路上引得不少的路人注目。

  從多福鎮到福源縣要走一個多時辰,大野和小野賽跑似的趕路,半個時辰都不用就趕到了。

  路平一家五口被顛得七葷八素,都找不著北了。

  已經見識過大野和小野的本事的裴云婠倒是老神在在,淡定如斯。

  裴大柱皮實,今日也并無多少不適。

  進了縣城,大野和小野不比賽跑了,二牛放慢速度,好似閑庭散步一般,悠閑地走著。

  路平一家五口第一次來福源縣,看什么都覺得稀奇。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去到一個小縣城,在此之前,他們一直住在京里,出了京城也只是走官道去到臨近的一些大府城。

  而流放的一路,又不能走城里過,而是繞行一些并不好走的路,走官道都是在無法繞行的情況下。

  裴云婠對福源縣倒是不陌生,因為駙馬爺蘇楚昇的老家在福源縣。

  裴云婠這些年,跟著蘇楚昇回鄉探親過幾次,對福源縣的縣城,還是有幾分熟悉的。

  回歸裴家之后,裴云婠今日是第一次來福源縣,身份地位不同了,心態也就不同了,看福源縣的眼光也就不同了。

  “婠丫頭,咱們去哪?”進了縣城,裴云婠就坐進了牛車里,留裴大柱一個人趕車。

  因為裴大柱不想裴云婠過多地拋頭露面,他憂心著自家大閨女的名聲。

  “爹,咱去十字街逛一圈。”

  福源縣里最繁華的街道就是十字街,由縱橫交錯成“十”字的兩條街組成,原先這兩條街各有一個名字,后來就被合在一起,喚成了十字街。

  十字街坐北朝南,站在十字街的中心點上,往北稱為北街,往南稱為南街,東街、西街同理而來。

  裴大柱趕著牛車打南街進入十字街,先往東,再往北,接著往西,最后回到正中心的十字路口。

  逛上一圈,就用了近兩個時辰。

  當然,這是因為裴大柱在裴云婠的示意下刻意緩慢前行,速度比人走路還要慢,還時常停下來等一陣。

  裴云婠與路平一家五口則坐在牛車里,掀開兩邊的車窗簾子查看外面的繁華街景與商鋪生意狀況…

  “六叔,六嬸,煙兒姐姐,你們覺得咱們選哪個位置的鋪面最好?”裴云婠有心考驗幾人。

  三人對視一眼,路平回答道:“街心附近皆可。”

  裴云婠贊賞地點了點頭,“那咱們吃了午飯就去牙行問問可有合適的鋪面。”

  福源縣的鋪面租賃、轉賣、出售等等,都需要經過經過縣里的牙行。

  一行人先去附近的一家面館吃面,再去往牙行。

  裴大柱和路平去同牙行的人進行交涉,裴云婠等女眷和孩子就留在牛車里。

  大概兩盞茶的功夫,二人就走回了牛車。

  路平道:“裴姑娘,十字街的街心附近只有一家鋪面招租,且條件苛刻。”

  與人打交道,路平要比裴大柱順暢許多,所以,同牙行的人交涉,其實主要都是他。

  “您說。”

  “那是一家繡樓,東家是一對年近花甲的老夫婦,但是,他們說繡樓只租不賣,租金是每月二十兩銀子,還要求租客必須買走繡樓里的存貨。”

  “存貨多少?”

  “沒說具體數量,只是一口價喊定一千兩現銀。”

  聞言,裴云婠皺了皺眉。

  只租不賣,租金每月要二十兩高價,還要求租客買一千兩的存貨,條件確實苛刻了些。

  裴云婠稍稍回憶一番,“十字街的街心附近好像只有那么一座繡樓…今日好像關門了,你們先前可留意到?”

  路含煙扶額沉思,“我記起來了,是東街到北街將要轉角前的那一家!”

  江氏也記起來了,“位置倒是極好。”

  她在出嫁之前,也曾跟隨父親多次巡視家族店鋪,單單選鋪面一事,她就比常人有經驗。

  裴云婠回想著那座繡樓的位置,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六叔,您去把牙行的人請來,咱們先去那繡樓看看再說。”

  “好!”路平一路小跑去找牙行的人,很快就將人帶來,那是一個姓房的管事。

  裴大柱趕車,房管事也如他一般坐在車轅上,其余人就如先前一般坐在牛車里,一行人再次去往十字街。

  一路上,裴云婠從房管事那里得知了繡樓主人的具體情況。

  繡樓老板名叫歐陽赫,他年輕時是鏢師,走南闖北,見識頗廣,三十而立才成家安定下來。

  他的妻子是個繡娘,他就用半輩子掙來的銀子,買下了繡樓這個鋪面,和妻子一同經營。

  成親十年,夫婦二人才生下一個兒子,后來,子承父業,也去當了鏢師。

  前不久,這個兒子在一次走鏢途中,遭遇匪賊劫鏢,護鏢之時不幸殞命。

  二人痛失愛子,無心再經營繡樓,因此遣散了繡樓里的幫工,還想要將繡樓出租。

  至于要求對方必須接手繡樓的存貨,還是別人支的招。

  老夫婦二人的兒子有一幫鏢師朋友,這些人在道上多多少少還有些分量,既揚言會罩著年老失獨的老夫婦,也想著各種辦法為老夫婦籌集養老銀子。

  清楚了個中緣由,裴云婠倒是不難接受老夫婦提出的苛刻條件了。

  想必給老夫婦支招的人,也是怕二老被人趁火打劫吧!

  一刻鐘后,牛車到達了目的地。

  果不其然,確實是先前裴云婠幾人都有留意過的那一座繡樓。

  繡樓坐落在東街上,街心位置,坐北朝南,位置確實好。

  繡樓關了門不做生意,但老夫婦二人都在里邊。

  房管事上前敲門,不一會兒,有個白發老者前來開門,他就是繡樓的老板歐陽赫,他的妻子因為悲傷過度,此刻臥病在床。

  房管事說明來意,歐陽赫就讓一行人進了門。

  繡樓有兩層,鋪面中等大小。

  繡樓的后面是天井和游廊,還連著一個院子。

  東邊的游廊還開了一個側門,是進貨出貨用的。

  后面院子里有兩間正房和一間堂屋,東邊是兩間庫房,西邊有兩間廂房。

  廚房、浴房、茅房、雜物房都在堂屋的后邊。

  前頭鋪子,后頭院子,即可做生意,又可住人,很符合裴云婠的預期。

  裴云婠對此很滿意,又要求看了看繡樓里的存貨。

  江氏的娘家以前就開過繡樓,她看一眼存貨,立馬在心中算了一筆賬,隨即扯了扯裴云婠的衣袖,在她耳邊小聲說道:“裴姑娘,這些存貨,抵不得一千兩銀子。”

  裴云婠小聲問:“您覺得值多少?”

  江氏亮出一只手,“最多五百兩。”

  每月二十兩的租金已經是偏貴,街心處同等面積的鋪面,只要十兩,而繡樓的存貨也不抵一千兩。

  這繡樓老板喊價都是加倍了的。

  裴云婠略微思索一陣,已然心中有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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