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云天成聊完電話以后,云時緋掛斷電話,低頭,看見了一個打進來的電話。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這個時代,不可能有騷擾電話,雖然不知道這個陌生電話是誰的,但云時緋還是下意識打了過去。
好一會兒,一個人接通了。
“您好,請問您是…”云時緋禮貌客氣地說。
電話那頭,程冽聽見云時緋熟悉的聲音,想要開口說是他。
可是想到自己目前的狀態,一個什么都看不見的瞎子,讓她知道了自己變成這個鬼樣子,是多么狼狽可笑啊。
何況,背后究竟是誰,他都不清楚,能夠下這么狠的手,說不定下一次就會因為他而傷害到她。
程冽抿著唇,最終什么都沒說,將電話掛斷了。
云時緋被掛了電話,覺得莫名其妙,但是也沒有想太多。
她還是該想想,程冽究竟去了哪里,她到底應該怎么做,才能找到程冽。
當天下午,趙攀就跟云時緋說,找到了程冽的手機,已經壞了,拿去修理。
可程冽的人一直沒有找到。
找不到就是最好的事情,云時緋也從悲觀漸漸變得樂觀了起來。
或許,他是被哪個好心人救治了呢。
趙攀也是這么想的,不斷回這秦持晉消息。
云時緋不能再在西市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云天成就要找過來了。
而她也有一種預感,如果在這邊地方一直找不到人的話,或許,說不定他已經不在西市了呢。
最后,云時緋只能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趙攀身上,拜托他幫忙尋找,自己則不得不離開西市了。
趙攀送云時緋離開,想到云時緋臨走前那眼眸里泡著一汪淚水,忍不住嘆了口氣。
差不多同一時刻,他接到了秦持晉打來打來的電話。
“趙攀,別找了,立馬回京城。”
“可是…”
趙攀驚訝,真的不找了嗎?
“程冽已經在京城了。”
趙攀:“…”
所以,他在這兒像個傻子一樣找了半個月,人家早就已經回京城了?
不過,程先生沒事,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想到這里,趙攀掛斷了電話,立馬給云時緋發了一條短信:“程先生已找到,他沒事了。”
卻不知道,自己這條短信竟然闖禍了。
趙攀馬不停蹄回到了京城,來到了四爺說的那個醫院。
一進門,就看見了程冽。
此時,程冽也聽到了動靜,抬頭看向趙攀。
程冽眼睛上的紗布已經被拿下來了,他的視力也恢復了一點點,至少能辨認出面前這個人是誰了。
可是,完全恢復,很難,而且現在他的眼睛格外脆弱,燈光強一點他都會受不了。
所以如今在外面,他必須得戴上墨鏡。
可從趙攀看來,他沒什么問題。
趙攀站在旁邊,上上下下打量程冽一番,見程冽沒事,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下了。
他有些激動:“程先生,你沒事就好。”
秦持晉看著趙攀,說:“趙攀,你激動什么。”
趙攀一臉懵逼,看秦持晉的樣子,他好像很不爽。
秦持晉確實很不爽,如果不是他意外看到了程冽,到現在估計都不知道程冽已經回到京城的消息。
虧他還讓趙攀在西市找了他這么久,看看,本來長得就顯老的趙攀現在看起來更老了。
皮膚都黑了不少了。
虧他看到程冽還像傻子一樣笑出來。
“人家現在可在懷疑我們對他下手的。”秦持晉冷笑一聲。
其實一直以來,程冽都沒有那么相信他,秦持晉也理解,他在那樣的環境下生存,壓根兒不能好好相信一個人。
可是沒想到,出大事了,第一個就是懷疑他們,簡直是讓他心都涼了。
趙攀聞言,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程先生,你回來了怎么不跟我們講呢,你不知道,我在西市找了你多久,云小姐也是,云小姐才剛剛回南城呢。”
聽到云時緋,程冽眼眸動了動,好一會兒他才說:“對不起。”
難得見到他主動道歉,秦持晉有點意外。
還真以為,這家伙是沒心沒肺的呀,他對他這么好,轉頭第一個就懷疑他,他是真的覺得傷心了。
還好,他還不至于那么沒良心。
程冽跟他道歉后,秦持晉也沒有那么難受了。
他看著程冽,他的臉色依舊蒼白沒有血色,他也知道他眼睛受傷了,便問:“你打算怎么辦?”
程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不知道。”
他也有些迷茫了,以前出過那么多的事,程國民想將他養成一個廢物。趙海霜討厭他,折磨他,可是,那些都是皮肉傷,不算什么。
至少現在看來,沒什么。
但是他的眼睛變成這樣子,以后不能看東西,關于電腦的一切更是碰都不能碰。
他要變成一個廢人了。
秦持晉見程冽面無表情,大概也明白他的心思。
他嘆了口氣:“你放心,我會幫你的。我去聯系國外的醫生。”
頓了頓,他又道:“你手里也養了不少人吧?這個時候,不鍛煉鍛煉他們的能力?”
程冽抬眼看向秦持晉。
秦持晉笑了笑,活像一只狐貍:“你走的都是我當年的老路啦!”
秦持晉沒說,他之所以欣賞程冽,除了他的能力,還覺得他跟當年的自己很像。
這小子,還以為自己做什么都是天衣無縫的,可惜,總是被他一眼看穿。
程冽:“…”
他耷拉下眼眸:“我會找到的。”
莫名其妙受到這么重的傷,他怎么可能咽下這口氣。
秦持晉聞言,拉了一張椅子坐在程冽對面,他是看著程冽從小男孩變成現在這樣子的。
便問:“那個小姑娘呢,那天她打電話問我情況時,我都覺得她快哭了,你打算怎么跟她說?”
“她現在跟著我太危險了。”程冽抿著唇道。
即便他再放不下她,也不能將她放在這么危險的位置,特別是,對方還在暗處的時候。
究竟是誰會對他動手呢?程冽想到慕承竹,可是,他被婚禮的事情絆著,慕家的企業,以及他自己的事業,都發展的一般般,未必就有能力對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