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姨推辭不過,便坐下來跟云時緋一起吃飯了。
她一面吃一面觀察著云時緋。
此時,云時緋正垂著眼眸安靜吃飯,她細嚼慢咽。
這般看著,竟然有幾分乖巧優雅。
從前十分蠻橫無理的小姐,如今竟然這樣懂事。
還真是長大了呀。
鐘姨心中感慨萬千。
云時緋察覺到鐘姨的目光,抬起眼眸朝她一笑。
她知道鐘姨在想什么。
上輩子她對鐘姨沒什么印象,因為大多數時候,她都將她當做下人使喚。
如今想想覺得挺過意不去的。
人家是領著薪水工作,她卻那樣看待她。
其實鐘姨挺盡責的,在她死的時候,她還在她家里工作…
幾十年的老人了,對云家忠心耿耿。
云時緋剛吃到一半,門鈴響了。
這大晚上的,誰過來了?
她走了過去,透過貓眼,等看到了外面站著的人時,像是天上一道雷劈到她身上似的,讓她身體僵直,連大腦都停止轉動了。
許久,她眼眸眨巴了兩下,確認自己沒看錯。
是程冽!此時此刻,程冽站在他們家門口!
他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不過,沒想太多,她還是將門打開了。
程冽打量了云時緋一眼,低聲道:“走吧。”
云時緋:“???”
走什么?
他將手中的票朝云時緋揚了揚。
云時緋:“!!!”
他手中竟然有兩章舞蹈演出團的門票!
哪里來的呀。
不對,他為什么找她一起去看?
一直到坐在了轎車里,云時緋都有些沒回過神來。
好吧,她承認自己實在太聽話了,程冽讓她跟他一起去看演出,她竟然就這么出來了。
甚至飯都沒吃完。
更別說她衣服都沒換了。
云時緋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著打扮。
因為在家里,她穿的隨意了點。
一件上面印著小熊的白色短袖衫,還有一條黑色的短褲。
要多簡單有多簡單。
要多樸素有多樸素。
雖然她沒去看過這次的演出,但從云思思那隆重打扮來看,以及那不容易弄到的門票,她都覺得,這種場合應該比較正式吧。
可…她就穿成這樣?
不過,她瞄了程冽一眼。
少年此時目光望著前方,窗外的剪影匆匆飛過,而他卻眉眼冷清,帶著與世隔絕的孤獨。
像是她想要靠近他,都會被他隔絕開來一樣。
等等!她是要看他衣服的,怎么就盯著他那張臉挪不開眼了呢。
云時緋回過神來后,臉熱了熱。
隨意掃了程冽的衣服一眼,
簡單的白色短袖搭黑色長褲。
跟她算是半斤八兩吧。
雖然,他穿起來那質感就跟她不一樣,帶著莫名的高貴。
但云時緋心里也沒這么糾結了。
可她又開始糾結另外一個點了。
他為什么會有門票啊?!又為什么要跟她一起去看。
云時緋想問,但看了前面開車的劉叔一眼,又想到程家那些彎彎繞繞。
她搞不懂,但是,還是盡量小心點吧。
這輩子,她已經學會在不知道該不該說話的時候盡量閉嘴了。
不然,禍從口出會惹很多麻煩的。
即便她心里面有十萬個為什么,還是無法說出口。
程冽很奇怪,原先,他還以為云時緋會問他門票從哪里拿來的,可誰知道,她認真看了他一會兒卻沒有問。
她不好奇么?
不,他能感受到她很好奇,那眼神隔三差五就落在他身上,就差脫口而出了。
可她卻什么都不問。
不過,即便她要問,他也早已編好了理由。
劉叔不會說什么的,也不怕被那些人發現。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劇院。
此時距離演出還有三分鐘。
程冽帶著云時緋走進了劇院,找到了他們的位置坐了下去。
因為是程冽臨時弄來的位置,也就只有后排的了。
不過這個地方倒挺好,散場走得快,也不會被其他人看見。
燈光很暗,坐下后,甚至連旁邊人的面孔都看不太清,這讓云時緋十分有安全感。
她終于憋不住問程冽:“程冽,你的門票哪里來的?”
這個時候才問?
程冽有些詫異。
不過對上女孩子那雙小心翼翼的眼睛,便明白她為什么現在才問了。
因為剛剛劉叔在開車,她怕問錯,而如今,沒有程家的人了。
她是知道他在程家的處境么,所以,一切都顯得那樣小心翼翼。
“別人送我的。”
“誰送的呀?”
“你不認識。”
云時緋哦了聲。
她發現,程冽真的好多秘密啊。
而她也知道了程冽的一點秘密,雖然她一知半解,但…兩人的關系似乎更近了一點。
想到這里,云時緋內心有點開心。
她忍不住笑望程冽:“那你為什么要跟我一起看呀?”
他一點都不嫌棄她對不對?
“多出一張,不知道找誰。”
原來,她是個備胎?!
很快,表演開始。
舞臺上五光十色的燈光亮起,穿著華麗舞蹈服的舞蹈演員上臺了。
這格外隆重的演出,即便云時緋不懂舞蹈,依舊覺得十分精彩。
在現場看跟在電視機上看的感覺完全不同。
那繪聲繪色的表演,聲樂打擊跟視覺沖擊,那種震撼的感覺完全不是電視上能感覺出來的。
說來慚愧,上輩子她對這些藝術表演一點興趣都沒有。
當然,這輩子也沒有,如果不是程冽剛好有兩張票。
云時緋看得津津有味,沒看見身旁的少年忽然轉頭看了她一眼。
正巧此時舞臺的燈光在頻繁切換著。
那燈光照在她臉上,像是油墨畫一般,五彩斑斕,讓她的臉更加明艷生動。
眉梢間,帶著淺淺嫵媚。
程冽盯著她瞧了一會,又默默收回目光望著舞臺。
誰也不知道,此時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謝謝你帶我看了這樣的演出,太好看了吧。”云時緋一臉感激地望著程冽。
程冽默不作聲的。
但云時緋知道,他是能知道她說什么。
她此時的心情還游蕩在剛剛的表演中,久久不能平復。
但云時緋知道,他是能知道她說什么。她此時的心情還游蕩在剛剛的表演中,久久不能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