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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早知有今日(致謝Cococ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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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千佛攬著穆典可飛身而出,手上銀針如細雨,噗噗射出,盡皆入駿馬雙目。

  馬群受驚,狂亂奔逃,一時踩踏無數,慘叫嘶鳴之聲不絕于耳。

  章郃勃然大怒:“常千佛,你言而無信!”

  常千佛冷冷道:“你是個軍人,軍人職責就是保家衛國,守護一方平安。你身為軍中將領,卻拿無辜百姓的性命威脅于人,還有臉指責我言而無信?”

  章郃一噎,隨后更加憤怒:“你身為南朝子民,本該忠君愛國,卻肆意加害我南朝士兵,又是何道理?”

  常千佛道:“何時南朝的士兵不再以衛國衛寧為己任,而是淪為貴人們的私器,隨意調度,專用來解決個人恩怨?”

  章郃臉龐漲紅,竟是無言以應。

  六百兵士折損過半,眼看無力阻止穆典可一行人離去。章郃心知一旦事敗,自己絕對無力承擔劉妍的怒火,一馬當先,打算做最后的搏擊。

  忽然大地震顫,遠處地平線傳來怒雷般的馬蹄轟鳴聲。

  千軍萬馬如同奔騰的潮水,黑壓壓地往客棧方向壓來。

  兩頂飛輦破夜空而來,據守東南,西南兩角,截住穆典可一行人的退路。

  東南角的轎輦上坐著的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面色紅盎,仙風道骨。右手執一截短棍,雙肘交疊,盤腿而坐。

  西南角則坐著一個穿紅裳的喇嘛,面色黑紅,兇相畢露。粗糙的雙掌中握著一對金色銅鑼。

  裸了一臂,肌肉盤結,壯碩如山。

  兩人皆吐納勻停,巍然靜坐,無形之中給人以巨大的壓力。

  一望便知是絕世高手。

  徐攸南道:“那個白胡子的老頭施疊泉,是南山派掌門李書芳的師兄,因為心術不正,被王采籬逐出了師門。但就智力武功來說,此人遠在李書芳之上。

  那個喇嘛叫央金扎西,此人是個佛學天才,悟性驚人,誦讀不忘,練就一尊金剛鐵石之軀,刀斧加身而不壞。”

  抬眸看了一眼身后黑壓壓的大軍,道:“我們都被人誤導了,這不是劉妍的手筆。”

  常千佛皺眉道:“是容翊?”

  徐攸南點頭,微瞇著眼,眼神銳利寒冷,如同刀鋒:“看來南朝廷是灘深水,有人容不下我們了。”

  戰馬風馳電掣地迫近,為首的將軍一身銀色甲胄,頭戴銀盔,面容清俊,只是臉上有淤青,正是當朝大將軍方顯。

  徐攸南一行沒有太多意外。章郃卻是滿目的驚疑不定。玳瑁與珠鸞三人也是面面相覷,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劉妍設宴灌醉方顯,盜得令牌,令洪文茂帶著神箭營前來追殺穆典可。同時買通了章郃,命其以追剿山匪為由,帶三百騎兵前來匯合。

  為防萬無一失,玳瑁親手在方顯的醒酒茶里下了重劑量的迷藥,照理說,方顯起碼得睡到昨天晚上才能醒過來。

  為何卻帶著重兵出現在距離姑蘇幾百里之遙的此地?

  方顯面容凜然,長刀遙遙指來,大聲喝道:“妖女穆氏,與人合謀刺殺國相,窩藏欽犯,罪大惡極。爾等速速將此人交出,饒爾不死!”

  徐攸南轉頭向穆典可看來。

  那目光里的復雜意味叫常千佛本能地往左移了一步,身體緊繃,進入警戒狀態。

  徐攸南太擅長掩飾情緒,常千佛看不透他,然而他感到了危險。

他竭力壓制心頭的怒火,卻還  友請提示:長時間請注意眼睛的休息。網推薦:

  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而聲音顫動:“你們就是這么對她的?她為你們賣命,為你們沖鋒陷陣,受盡針刺刀劈之刑,你們…就是這么對她的?”

  寒江雪和陌上花同時往前一步,攔在了常千佛和徐攸南之間。

  徐攸南敗局已定,不再徒勞掙扎。靜靜地望了穆典可片刻,面容仿佛一瞬間蒼老,神態里盡是愴然:“還是我太心軟了。我殺了你那么多回,卻沒有哪一次真的下得了狠手。每每到了最后,又不忍心了…是我錯了。”

  他抬頭,遙望北方,神情悲愴:“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你會要了他的命…他以為自己騙過了所有的人,其實只騙了他自己…”

  穆典可驚累交加,昏昏然倚靠在常千佛懷里,沒聽清徐攸南說了什么。常千佛卻是一字一句聽得明白。

  徐攸南說:你會要了他的命。

他以為自己騙過了所有的人,其實只騙了他自己  穆典可會要了誰的命?誰是徐攸南竭盡全力想要保護的,且為了他不惜一次次對穆典可痛下殺手?

  常千佛心頭一跳,下意識地轉頭望向遠處大軍的方向。

  只見兩隊數百人的騎兵護送著一輛車蓬高大的馬車從隊伍后方緩緩駛來,所過處士兵紛紛避讓行禮。

  看這氣派與陣仗,應當是容翊親自坐鎮來了。

  常千佛突然間明白了徐攸南。

  明白了他對穆典可的態度,也明白了他對自己的一再相助究竟為何。

  以及他為何突然對穆典可動了殺機。

  容翊精心籌謀了這么大一場局,出動武林高手,調派軍隊,絕不僅僅只為了捉拿一個私放逃犯的穆典可。

  徐攸南向施疊泉走過去。

  施疊泉安坐不動,手中短棍隨著徐攸南的步伐不斷變換方向。從徐攸南動身,到走到施疊泉面前,短短三丈地,不知過了多少招。

  施疊泉微笑道:“一別數年,檀郎風采依舊。”

  徐攸南笑道:“泉兄卻已是暮顏霜鬢。”

  施疊泉笑道:“人老心不老。”

  徐攸南笑道:“泉兄還是當年性情,有一顆爭勝好強之心。”

  “人活一世,該爭的,還是得爭上一爭。都說名空利假,有幾人撒手?”

  只要還想爭,就不是無懈可擊。

  徐攸南微微一笑,雙掌翻動,一枚淬毒的梅花鏢從袖中射了出來。

  施疊泉抬棍,棍身輕微晃動間不知變幻了多少招式,準確無誤地擊中梅花鏢。揮手拔地而起,收棍,舉棍,最簡單的劈山式,干凈利落,一棍朝徐攸南頭頂擊落。

  徐攸南身形斜晃,躲過這當頭一棍,手掌一翻,朝施疊泉肋下砍去。

  這一掌又快又狠,完全出乎施疊泉的意料。他只知徐攸南擅使暗器,卻不知這些年他已練就了這一身近身搏斗的好本事。匆忙一閃,左臂已被徐攸南鉗住,拖行數尺。

  身形相錯時,徐攸南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倘若我有辦法助你奪回掌門之位?”

  施疊泉道:“得罪了容相,就算你與我奪來,我也沒命去坐。”

  “我再贈你一座賭場,占地二十畝,日進斗金的賭場。”

  施疊泉略微一遲疑,迅速做了決定,道:“容翊的衛隊中混有東瀛武士,擅長忍術。我知道的就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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