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邢氏臉上的擔憂依舊沒有散去:“三兒這么著急想賣竹席,肯定是家里的糧食不夠吃了,也不知道這能賣出去不?”
旁邊的葉蓁笑笑,倒是不擔心這點,她對自己想出的法子,還是有點信心的。
“等三舅舅下次再來不就知道了嗎?”
事實上,她們不用等邢三再來,就從葉正明的嘴里知道了情況。
正屋里,他端起茶杯喝了幾口水,放下后一抹嘴說道:“我送三兒到鎮上,心里放心不下,就跟著他待了一會兒。”
“看他不好意思叫喊,就幫忙喊了幾聲,結果六文一張的竹席,不過一會兒功夫,就賣出去三張。”
“我看啊,剩下的三張他用不了多久就能全賣了!”
這話一出,炕上的邢氏立刻就高興了:“真的?這可是好事兒啊,竹席好賣,三兒以后就不用愁了!”
葉正明也高興:“說的不是是啥,三十多文錢,買的糧食夠頂好幾天的了,等三兒之后做的更快些,能掙能多吶。”
屋里的兩人興高采烈的說著,旁邊的葉蓁笑笑,對這結果毫不意外,瞧見兩人說的高興,她退出屋子。
深夜寂靜,一陣微風吹來,游廊前桃樹上的桃花,飄飄揚揚間灑落。
月光如水,靜靜灑在這處精致的青磚瓦房院落內,給它披上銀灰色的紗裙。
一道黑影,迅捷的略過,悄無聲息的進了一間房屋。
西廂房屋里,葉蓁躺在炕上睡的正香,卻突地莫名驚醒,剛睜開雙眼,就看到她炕前站著的黑影。
張嘴就想叫喚,卻被對方先一步捂住了嘴巴:“唔…唔唔唔…..!”
大晚上的這是誰?
身上有酒味?這人喝酒了?
身形似是有些熟悉?是她認識的人嗎?
念頭閃過腦海,就見對方空著的左手在自己身上連點幾下,而后松開了捂著她嘴巴的右手。
葉蓁愣住了,會點穴之法?
村里會這個的似乎只有穆少年他們幾個?
她還沒想好自己接下來要如何應對,就見這人隨手扯過炕上的薄被,往她身上一裹,提著就往屋外走!
只是幾下,輕輕松松就越過院墻,繼續向一個方向而去。
雖然提著個她,但這人的速度卻不慢,只是十幾息功夫,就來到了另一處住宅里。
到了此時,葉蓁也算是放下心來,這地方她之前來過不少次,雖然說不上特別熟悉,但至少不陌生。
唯獨就是想不通,這少年大晚上的是發什么瘋,怎么突然給她來了這么一出?
還好她沉得住氣,沒有過快的躲進空間里,不然…簡直不敢想!
剛進了院子,葉蓁就發現站在屋門口的那人,張嘴就想叫喊:“….….”
卻什么聲音都沒發出來,這才想起自己被人點了啞穴。
她這一動彈,吊著她的被子晃蕩了幾下,也讓門口的人看到了她。
穆明此時的表情簡直一言難盡:“郎君,咳,要不….你把葉小娘子給放下來吧?”
雖然知道郎君醉酒后會變得很可怕,但他實在是沒想到會可怕到這個地步!
這還是郎君嗎?
穆清風雙眼透著絲迷蒙,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手里提著的這坨東西。
疑惑的眨了眨眼,這是何物?
手一松,葉蓁“噗通”一聲就掉落在地,幸好她原本離地就不遠,又有被子裹著,倒也沒有摔疼。
就是特別氣憤!
她瞪著穆明,比劃了幾個手勢:“快點把我的啞穴給解了!”
她自認為意思表達的很明確,可穆明卻沒明白她的意思,不解問道:“葉小娘子是何意?”
葉蓁翻了個白眼,只能扯住身側正準備進屋的少年衣袖,指著自己的嘴巴,又指指他。
穆清風臉頰泛著紅暈,渾身的酒氣很重,明顯醉的不輕,被扯住衣袖,迷茫的轉過身看著她。
今晚的月色很好,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兩人身上,也讓少年看清了少女的面容。
他輕蹙了眉頭,似是回憶起了什么,眨了眨眼,伸出右手,“啪”“啪”解了少女的啞穴。
“咳咳。”葉蓁咳嗽兩聲,發現自己終于能說話了,怒瞪著穆明:“你家郎君大晚上的把我綁來,他….?”
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側的少年扯著身上披著的被子給拉進了屋里,站在門口的穆明猶豫又猶豫。
最后還是悄悄把…..屋門給關上了。
屋門好歹也能隔點音,省得等會兒屋里的動靜太大,擾了旁人的清靜。
嗯,吵鬧的聲音。
他會留在屋外,時刻聽著屋里的動靜,萬一…..他一定會阻止郎君!
站在布置簡單的屋內,葉蓁看著面前醉的不輕的少年,有些緊張的緊了緊身上裹著的被子。
腳下悄悄往后退去,想要逃跑。
少年雙眼盯著她看了幾眼,沒有察覺她的意圖,臉孔卻突然湊近她問道:“為何不來?”
“什么?”葉蓁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迷茫反問,你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人怎么回答?
少年俊秀的臉龐上露出一抹委屈之色,這神色出現在他一向清冷的臉上,瞬間讓葉蓁心跳快了幾分。
原本就長的惹人遐思,再配上這個表情,你你你…這是犯罪啊你知道不?
還有,你湊的這么近干嘛?
“為何不來?”少年執著的又重復了一遍。
葉蓁皺皺眉,果然,和一個醉鬼是沒辦法交流的。
“郎君說的話是何意,我不明白。”她只能盡量清楚的表達出她的意思。
腳下同時又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少年這次注意到了她的動手,伸手一使勁就把她給拉了過來。
“你答應我,會來拿提盒的,為何沒來?”
葉蓁:“……”
敢情她剛剛都白努力了。
聽了少年的話,她楞了下,就因為這個?
只是因為這個,你大晚上的費這么大力氣,把她抓來?
不過這事兒她確實給忘記了,又或者說,她一直拖著沒過來,連她自己也說不上為什么。
想到這里,她說道:“抱歉,這些天家中忙碌,我把這事兒給忘記了,可郎君既然記得這事兒,派個人把提盒送過去不就好了嗎?”
“不好!”少年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