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路平靜的到達縣城外,下了馬車,背上背簍,老實的排隊交錢進入縣城。
走上街道,葉杏立刻就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夠用了。
她聽著沿街不絕于耳的各色叫賣聲,大眼睛看看這里,又看看這里。
拉著姐姐的手,滿臉興奮的說道:“姐,縣城人好多,好熱鬧啊,比鎮上熱鬧多了呢!”
葉蓁笑著揉了揉妹妹的頭:“這是當然的。”
“蓁兒,我們還是先去送酒吧?”旁邊的葉銘提醒道。
葉蓁點點頭,扭頭沖母親問道:“娘,你背的累不?累的話我來背吧?那位郎君的住處,離這里可有段距離呢。”
“不累,這點重量算啥,你好好在前頭帶路就成!”邢氏笑著回道。
葉蓁點點頭,伸手拉住妹妹的手,說道:“好,街上人多,娘您牽著三郎的手,跟緊了!”
“娘知道!”邢氏應道。
這次出門,葉蓁帶了大約五十斤的桃花酒,分別由母親和哥哥背著,當然,母親一人就背了絕大部分。
她倒是也想幫著分擔些,但卻被母親拒絕了。
時隔一月再次來縣城,葉蓁倒還記得去那位少年住處的路,帶著母親等人,約莫三刻鐘后,來到了溪水街的宅子外。
“蓁兒,這就是那位郎君的住處嗎?”邢氏抬頭看著面前的宅子,臉上露出抹忐忑。
葉蓁點點頭:“嗯,娘,就是這里了。”
她說話間,上前幾步,伸手抓住門環,“砰砰砰”的敲響了大門。
邢氏看到這一幕,抓著小兒子的手又緊了幾分。
“吱呀!”一聲,大門很快就打開來,露出門內穆七的身影,她目光掃過門外幾人。
沖葉蓁笑著道:“小娘子很守時呢,請隨我進來吧。”
葉蓁點點頭,轉身沖母親問道:“阿娘,你是在這里等會兒,還是隨我們進去?”
“我...我隨你進去吧。”邢氏不知想到了什么,點頭說道。
女兒都能做到的事情,她作為女兒的娘親,為何不能做到?
家里的重擔,不能全壓在女兒肩上,她也要努力幫著分擔才是!
拉著兒子的手,一家五口人,隨著穆七進了宅子,來到一間敞開的房間前。
就見穆七轉身客氣的沖邢氏說到:“還請大娘和小郎君在此稍等。”
說完這句,她目光看向葉蓁:“請小娘子隨我來吧。”
“娘,把背簍給我。”葉蓁沖母親說道。
邢氏眼中閃過一抹擔憂:“蓁兒,這東西沉,還是娘陪著你去吧?”
她怎么覺得住在這里的這位郎君.....有些奇怪呢?
為啥只讓女兒去見他?難不成,這人瞧上了女兒不成?
不成,她的女兒,絕對不能給人做小!
葉蓁笑笑,她知道母親在擔心什么,可如果她親眼看到那位少年,估計就不會有這想法了。
有這等權勢的人,想要什么女人沒有?怎么可能瞧上她呢?
嗯,她也瞧不上他。
“娘,您放心,我很快就回來了,你帶著弟弟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穆七拿過邢氏和葉銘手里的竹簍,笑著說道:“大娘放心,郎君為小娘子請了郎中,我帶她過去,正是因為此事。”
這么一說,邢氏眼中的懷疑瞬間就變為了感激:“這怎么使得,這...這真是太麻煩郎君了。”
穆七瞥了葉蓁一眼,笑笑說道:“不麻煩,小娘子與我們郎君,可是有救命之恩呢。”
“救命之恩?”邢氏愣住了,這事兒女兒怎么沒告訴她?
葉蓁一看母親的神色,就知道不好,連忙咳嗽兩聲,轉移話題道:“咳咳,娘,我先去了,這事兒等我回來再說。”
說完這話,她跟在穆七身后,飛速離開這里。
書房門外,穆七輕聲匯報道:“郎君,小娘子來了。”
“進來吧。”門內傳出少年清冷的聲音。
穆七推開門,站在門邊,看到少女走進屋,又輕輕把門關上。
屋內的布置沒變,少年坐在桌后,看到少女的身影,用眼神示意她坐下。
而后沖屋里的老年郎中說道:“為她把脈吧。”
“好!”須發皆白的郎中等這一句話,已經等了不短的時間了。
聞言立刻伸手開始為葉蓁把脈。
幾息后,他把完一只手,眉頭微微皺起,臉上的神色有些奇怪,卻只是沖她說道:“另一只手。”
葉蓁聽話的伸出另一只手,表面一派淡定,實則內心已經慌成了狗。
她還以為剛剛穆七說的只是托詞,又或是郎中還要一會兒才能到,這樣她就可以結完酒錢后,找借口離開。
萬萬沒想到,這郎中竟然已經被請來了?
難不成他算好了自己會到的時間?
也不對啊,上次來時,她和哥哥出門很早,雖說路上出了意外,但巳時末(上午十一點)也到了縣城。
可這次他們想著晚上要看花燈,因此辰時(早上七點)才出門,到達縣城時,時間已經接近未時(下午一點)了。
郎中總不可能一直等著自己吧?
這郎中剛剛皺眉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她的身體經過這一月時間,空間泉水的調養,現在可是一點兒事兒都沒有了,脈象是不是和上次相差很大?
這些念頭閃過她腦海,就見郎中此時終于松開了手,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須,沉吟幾息,又說道:“還請小娘子張開嘴。”
葉蓁依言照做。
而后,她小心的瞥了少年一眼,這人也是奇怪,她和他非親非故的,上次請郎中就算了,怎么這次又給她請?
只是因為自己救過他嗎?
“奇怪了,真是奇怪了。”郎中皺眉,嘴上不解的自語道。
葉蓁注意到少年看過來的目光,心頭一跳,問道:“郎中,可是我的身體有什么問題?”
“不,小娘子的脈象不沉不浮,從容和緩,有神有力,身體康健,和上次的脈象相差甚多!”
郎中看著她的目光有些好奇:“不知小娘子在此期間,可有找別的郎中瞧過?”
“咳咳,沒有,只是按時服用了郎中開的藥。”葉蓁回答道。
郎中呵呵一笑:“是嘛?不管如何,這都是好事兒,那這里也用不到我了,在下就先告辭了。”
他沖屋內的少年說了一句,身形利索的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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