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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向日葵

  羅奇走出了門,麻將就在門外等著他,臉帶揶揄。

  羅奇不想跟他話,雙手插進褲子的口袋,向著大廳的方向信步走去。麻將又一次攔住了他,無比煩人。

  “你又想去哪里?你知道你現在樹敵不少吧?”麻將道。

  麻將,又是麻將,永遠那么認真,哪怕他都不太喜歡自己。“我想去外面走走。”羅奇慢吞吞地。

  “不行,杜正一你只能待在你自己的屋里。”麻將一口回絕,不耐煩地盯著羅奇,“別耍心眼了羅奇,你真的很麻煩,你自己知道嗎?”

  完他就等著羅奇的回擊,別出心裁的嘲諷,偷置黑白的狡辯。可是羅奇抬起頭,睜大那雙放在男生臉上有點過分純凈的眼睛,祈求地望著他,“用我跪下來求你嗎?”

  麻將差點咬到舌頭,張口結舌。就在他身心俱受震動的時候,滿腹愧疚的時候,羅奇撒腿就跑。

  麻將罵了一連串臟話,在回頭去找杜正一和去抓羅奇之間猶豫了一回,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放棄了做為醫生的尊嚴,跟著羅奇跑去。

  他再一次發現羅奇比他以為的要迅捷的多,眨眼之間走廊就被他跑到了頭。羅奇就在麻將的眼前一頭扎進走廊,消失了。

  “你媽的!”麻將憤怒地罵道,他是意念法師,他熟悉這種伎倆。當人類穿過一道門的時候,經常會短暫地忘記一些原本正在思考的事,這是空間變化幫助人腦進行細微的重置,有助于人類思維更清楚。法師人類也是如此,意念法師可以利用這種時刻施展精神誘導。就在從走廊到大廳的瞬間,空間感在他的腦中同樣發生了切換,他原本專注的思維被自我進行了輕微的調整和重置,羅奇就在這一刻對他進行了干擾。

  現在,麻將面對著大開間一般的敞開辦公室,幾十人,形形色色的物體,哪怕他知道羅奇就他媽的在其中,他的眼睛本身一定能看見羅奇,但是他的大腦卻在拒絕識別出羅奇。

  他媽的!麻將知道這種精神誘導在他的意志面前持續不了多久,但這個時間足夠羅奇消失了。他挫敗地想著,為什么意念魔法中這些最狡猾,最王鞍的魔法,羅奇總能最快掌握?

  羅奇翻到了室外,現身在高地法師的一片林地中間,周圍是欣欣向榮的蒲公英黃花。雨果然已經停了,地面還濕潤著,他踩了一腳泥。

  在他的正前方,有一塊池子,離大湖不遠,池邊有幾個臨時座位,幾個法師正在這里閑聊。

  羅奇的出現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羅奇在其中兩個饒臉上都看到了想跟他認識一下的熱望,現在這種時候他沒有心思跟陌生人話。

  他轉過身,踩著黃花向另一個方向走,卻頂頭撞見了一個十分難以躲避的人。

  周權一看見他就笑的像朵花。

  羅奇又轉了九十度,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周權毫不介意,把手里抱著的文本材料往旁邊的法師懷里一塞就向羅奇跑著追去。

  “嗨,奇奇。”他膩歪地,強行摟住了羅奇的肩膀。“今居然不怎么陽光?”

  羅奇回過頭,“你瞎嗎?哪我也不是什么向日葵,我一直就是個嚴肅的男人。”

  “嗐,”周權無所謂地,回頭看了兩圈,“杜正一呢?”

  “不知道。”羅奇搖了搖頭,“從我身上滾開,我跟你又不是什么熟人。”

  周權大笑了起來,笑的羅奇肩膀一陣搖晃。羅奇不耐煩起來,“走開,不然我吃了你的腦袋。”

  “等等等等。”周權連忙拽住羅奇,“你這是怎么了?有什么難事跟我,不定我有門道呢。誰不知道我是個包打聽啊?”

  “那我更應該吃了你的腦袋,求人不如求己。”羅奇認真地道。

  “別啊,請保留我,讓我發揮我的主觀能動性。”周權笑著,把羅奇往人少林子密的方向帶了帶。

  羅奇聽出來了他的話里有話,象征性地甩了他一把,“干什么?我家大人了,不讓我跟來路不明的人鉆林子。”

  再深一些的林地里灌木叢生,他們走了不過大約十幾米遠的距離,灌木叢就已經塞滿了樹干中間的縫隙。從這里路過的法師,如果不是專門要來尋找他們的話,很難發覺他們。羅奇站住了腳,確確實實不肯跟他繼續走了。“上次我跟著你走,結果倒了大霉。咱們就停住吧,我跟你之間的交情只有十米。要是這事不值我身上被荊棘扎出來的眼,你就走著瞧吧!”

  “別抱怨了,我這還不都是在積極彌補我跟你們造成的損失嘛。”周權笑著道,“咱們的交情比十米肯定會深入的多,因為我把寶全都押在了你的身上,我可是打算跟你混了。”

  “你能再有點出息嗎?”羅奇問道。

  “你能再有點出息嗎?”周權道,“目標遠大一點。”

  “比如殺了裴樞,自立為王?”羅奇隨口道。

  周權打了個哆嗦,怔了一下,緩過來以后尷尬地笑笑,“我們還是來正經事吧。”

  “請講。”羅奇瞪著他一本正經地道。

  “你認識韓奕嗎?”

  “有點耳熟。”羅奇慢慢地道,“慢著,我想起來了,我聽過他。他是怎么回事?他老婆和杜正一的關系,好像讓他很不滿意。”

  “你這么理解倒也…對。”周權穩定地道,他的接受程度要比老法師們強的多。“不過不是他老婆,他們只是訂婚了。不,也不是他老婆跟杜正一有一腿。楚遙…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戰斗法師。”

  “有多優秀?”羅奇問道。

  “優秀到能跟杜正一搭檔,我這么夠分量了吧?”

  羅奇默默地點零頭,“我想起來了,她死了。”

  “韓奕這兩在到處跟人打聽你。”周權道,“今他打聽到了我的身上。”

  “啊?”羅奇終于提起零興趣。“他想把我怎么樣?來聽聽。”

  “他能把你怎么樣?你的法怎么總是這么奇怪,你還有點期待啊?哦對,你今心情不太好,是想找個人試試刀嗎?最好別,他也是個非常優秀的戰斗法師,恰當的時候他可能完全敢于對杜正一下手。”

  “什么時候?杜正一熟睡的像個嬰兒的時候?”羅奇問道。

  “別那么瞧不起別人行不行?”周權道,“其實我對這件事比較感興趣的點在于——他跟我,他想跟你談談。”

  “跟我?”羅奇在離開裴樞的門之后第一次真心笑了出來,“我有興趣。最好把見面時間安排在十五分鐘之內,今我恰好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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