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個晚上的茫然-——到懷疑——到半信半疑,再到確認這一切都是真的,他沒有在做夢,然后就是震驚到無以復加。
一晚上他都用一種新奇又興奮的狀態開始摸索自己當年這個時期的狀況,畢竟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過去了那么久,時間早就磨平他很多記憶中的東西,也增加了他豐富的經歷。
但是第二天一早,他突然開始簡單的收拾東西,然后留了張子條在宿舍的桌子上,接著悄然的就出門了。
既然他真的是回來了,那么…她這個時候一定還在某個工廠里打黑工,而且他記得這個時候她還沒嫁為人婦,還沒生孩子,更沒有經歷那些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
他自己的事情他現在暫時不想管了,他現在最想要做的就是去找她!他一定要找到她!把她從工廠里帶出來,把她送走,脫離她的那對吸血鬼一樣的父母,阻止她嫁給那個惡老師!
杜西光背著包一大早就打車去了車站,然后在車站外等人家開門上班。工作人員上班后,他立即買了第一趟回到千和市的客運汽車坐了回去。
因為記憶太久遠了,她當初也沒說自己具體是在哪個工廠打黑工的,但沒關系,他有辦法能找到她!
坐在車上后,杜西光感覺自己的雙手都在發抖,感覺自己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
只有真正的體驗過失去心愛的人時那種撕心裂肺的心痛,和空掉了一大塊的心臟,那種突然讓人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一切希望的感覺。才會知道那樣有多難過,有多痛苦,有多么的絕望。
活著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了什么而活著,心里的空洞越來越大的時候,對這個世界的一切完全失去了興趣。
現在突然失而復得,就感覺一個天大的驚喜從天而降,就好像得到了重生的機會了一樣。他要重新把失去的那個人找回來,他不會再讓她去經歷那些痛苦的事。
她也許不知道,從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他那時候也是很低谷的時候,那時候他的處境很不好,畢竟在這種小城市醫院的條件很差,主治醫生的醫術經驗也有限,那時候他的情緒也是處于很低落的狀態。
但是那次看到她那痛苦又灰暗的樣子,他突然想看看她恢復陽光的表情。所以他經常在醫院里偷偷觀察她,但她住院的時間總是很短,就算最嚴重的一次,被打到肋骨折了,也只是在病房里住了三天就被家人給接回家了。
后來他在醫院出了事,被開除了。而她也越來越少出現在醫院,對他來說,她少來醫院應該是個好現象。
他當時是這么認為的…
直到他們在另一個城市重新相遇后,他才知道她那時候不是越來越好了,而是越來越慘…
另一邊凌文嬌這天一早就把黃海月送回家了,然后自己去了檳榔園。
到了檳榔園后,她把豺哥放了出來。
看到她過來,三腿和米亞一個會大老遠的跑出來迎接她,一個會帶著娃坐在院子門口看著她。
凌文嬌準備了兩根狗鏈,然后把豺哥和三腿都帶了出去。
“走,姐今天帶你們出去玩。免得你們老是說我不來看你們,姐姐我也是要上學的好吧,哪有那么多時間呀。”她一只手拎著三腿的鏈子,她并沒有栓住三腿,另一只手拎著豺哥的鏈子,鏈子的另一頭栓在豺哥脖子的項圈上。
豺哥跟在她身邊,垂著大尾巴慢悠悠的走著。假裝自己是條狗…
三腿在周圍躥來躥去的,四處游蕩。
凌文嬌帶著它們逛去了附近的村子里玩了玩,然后村里的狗子們都成群結隊的沖過來沖著三腿和豺哥汪汪汪的吠叫。
三腿一般不會理它們,但它們要是沖著凌文嬌叫的話,三腿就會沖過去打它們。
凌文嬌帶著一狼一狗在村子里溜一圈,從村尾溜到村頭,又從村頭溜到了村尾。
在村子里溜了一圈回去后,凌文嬌又開著車帶著它倆出去。
因為這輛新車有點高,這讓豺哥和三腿有點不敢跳上來。
然后凌文嬌準備下去的把它倆一只一只的抱上車時,就看到豺哥突然自己跳了上來。
剩下三腿站在下邊看看她,又看看豺哥,它自己試著往上跳了跳,然后…
跳不上去!
“汪嗷嗷嗷”沒跳上去的三腿瞬間不開心了。
凌文嬌好笑的看著它,道:“你干嘛?是你自己跳得不夠高,關人家豺哥有什么事?”
“汪汪汪”我不管!我也要上去啊!你快點抱我上去!
豺哥趴在后座上,低頭淡定的瞟了它一眼。
凌文嬌只好打下腳架,彎腰把它抱上來,讓它趴在身前的郵箱上。
然后一前一后的拉著兩只犬科就這樣去了鎮上,然后今天鎮上就有人看到她開著一輛新的鈴木王拉著兩只大狗在街上開過。
很多人都說這么好的車不拿來拉人,卻用來拉狗…
人不如狗系列。
凌文嬌帶著它倆去了小樓那里準備休息一下,下午再帶它們回去的。
結果她剛回到小樓樓下,都還沒上樓開門呢,就有輛轎車開了進來。
“嘀嘀”轎車還沖她打了兩聲喇叭。
凌文嬌低頭一看,一開始還以為是孟宇派來的呢,結果一看車牌,才發現并不是。
緊接著車一停,就看到鐘明躍和蔣方勝兩個從車后座跳了下來:“阿花姐!快下來,跟我們去一趟市里。”
“汪汪汪!”三腿比凌文嬌先出聲回應了他們,兇巴巴的沖他們叫了起來。
凌文嬌疑惑的站在二樓走廊上看著他們問道:“怎么了?”
蔣方勝說道:“秦家奶奶去了…今天早上走的,我們來通知你一聲。”
凌文嬌一聽,門也不開了,轉身就叫三腿下樓:“三腿,下來。”
下了樓后,她把自己的車開了出來,然后讓三腿和豺哥上車。
蔣方勝兩人看著她這陣勢,突然注意她那車,好奇的問道:“阿花姐,你換車了嗎?”
凌文嬌讓兩只狼狗坐穩后,一邊點頭一邊把車往外開:“嗯。走了,你們自己坐那個吧,我開這個舒服點。”
她自己舒服點,兩只狼狗也會舒服一些,因為它們似乎并不喜歡坐小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