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白水娘娘(一)

　　這話一說出來，金秀倒是有些心動了，要知道宮內的嬪妃，也完全屬于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兩極分化極為嚴重的情況，許多人多子，比如淑嘉皇貴妃、純妃、令皇貴妃、都是多子，就算是南氏，昔日也誕下過二子一女，可其余的嬪妃，比如穎妃、慶妃、豫妃，竟然一直無所出，一點兒動靜消息都沒有，宮中的人會時常談及某某宮殿的風水好，地氣佳，所以利于孕育子嗣，可這什么“白水娘娘”的求子靈驗一事，金秀是從未聽過的，所以她還真的有些心動了，當然金秀是無神論者，但對于自己如何來到這個時代的，若是就靠無神論來解釋，那是解釋不了的。

　　“這么說來，難道真的有這么一回事兒？”

　　“自然是有的，”章嬤嬤說道，“我以前也是不知道，但這幾日才聽說的，六福晉只怕也沒有和你說這個？富察家傅中堂如此多子，就是到哪里求來的！”

　　“宮中的老人都知道嗎？”

　　“想必是知道的，”章嬤嬤笑道，“容姑姑應該是知道，畢竟昔日南氏也頗多子嗣。”只是養活了的不多。

　　金秀想了想，“若是靈驗，嬤嬤代替我去拜一拜，燒香敬禮就可，卻是不必求什么靈符來。”

　　金秀這樣說，章嬤嬤自然也就不多說什么，只是退了下去，金秀又請容姑姑來，等到容姑姑來了之后，金秀直接就問：“白水娘娘求子多有靈驗，可是真的？”

　　容姑姑冷冷的望著金秀，點了點頭，“是真的。”

　　“南氏娘娘昔日也求過？”

　　“求過。”

　　金秀松了一口氣，看來這個事兒還真的有用！但容姑姑馬上就說了，“不過白水娘娘雖然靈驗，但要的東西，可不一般。”

　　“怎么？”金秀奇道，“除卻紙錢元寶和香燭之外，還會要什么？莫非是什么三牲之物嗎？”金秀原本是不著急的，而且也有主見，并不會對著別人的話過多的影響到，但因為這個生孩子的事兒，真是不知道多少人絮叨過了，金秀雖然嘴里頭說著不急不急，但多少也有些起了焦躁之心，“若是靈驗，只怕是都給得起的。”

　　“福晉先別說大話，白水娘娘要的可不是這些東西，這些東西，哪一家沒有？更別說是天家了！”容姑姑鄙夷的望了望金秀一眼，現在的十二福晉活脫脫的就好像是一個暴發戶，說的都是帶銅臭味的話語，“白水娘娘佛龕前有簽筒一個，若是真心求子，只要跪拜于佛像前，然后默默禱祝，說明自己的用意，然后搖簽筒，等到其中的一張簽掉下來，這就是娘娘要問求子的人要的東西。”

　　“這東西是一定要給嗎？”

　　“這話多新鮮！既然是神佛，那么就算是你不想給，那也是容不得的，”容姑姑繼續說道，“原本我也是不信，昔日主子娘娘求子的時候掉出來的簽，日后居然也靈驗了，想著真是有些準的。”

　　“簽上寫了什么字兒？”

　　“死生不復見。”

　　容姑姑幽幽的說完了這句話，不知道怎么回事，金秀的后頸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金秀吞了一下唾沫，干笑道，“這算什么靈驗？”

　　“怎么不靈驗？”容姑姑嘆氣道，“主子娘娘如今都塞到純妃的陵寢里頭去了，日后萬歲爺的皇陵是一定住不進去了，這還不是死生不復相見嗎？那一日主子娘娘過身的時候，萬歲爺也沒有在跟前。”

　　這他么的還是個邪神，金秀定定神，吩咐福子，“你去告訴章嬤嬤一聲，不必去求什么白水娘娘了，求人不如求己，還是先把自己個辦好才是！”

　　“如此的話，”金秀吩咐了福子，想了想，又對著容姑姑說道，“那純妃是什么？嘉妃是什么？這可是真的有些猜不到了。”

　　“這兩位奴婢不知道有沒有去。”容姑姑也就是剛才激動一些，現在又恢復了冷靜的神色，“若是去了，外人也是不知道的。”

　　“純妃去世的早，只怕是和壽數有關，嘉妃乃是朝鮮國中貴女，如此的話，可能是不得和家人相見。”金秀猜測道，“卻不知道皇貴妃求了什么？”這才是最讓人好奇的，“卻不知道白水娘娘問皇貴妃要了什么。”

　　“奴婢猜測，是每一個人的心愛之物，”容姑姑冷冰冰的說道，“主子娘娘最看重和萬歲爺的夫妻之情，所以才會抽了這個。”

　　“這個白水娘娘可不是好神仙！”金秀冷哼一聲說道，“我是不會去求的，如此邪魔外道，宮中的人還以為是真神仙嗎？若是真神，又怎么會問人要什么心愛之物。”

　　這倒是讓容姑姑高看了金秀一眼，“福晉如此是最好的。”容姑姑朝著金秀點頭道，“若是舍棄了自己的心愛之物去求子，只怕是將來必然后悔的。”

　　“主子娘娘昔日臨終前，也是后悔這個事兒，叫人出去把白水娘娘廟給砸滅了，不許如此邪神再禍亂人世間，只是那位宮女出宮之后如今不見蹤影，我幾次尋找都不得見，只怕是事兒沒辦好，自己個也遭難了。”

　　金秀越聽越覺得是毛骨悚然起來，這還是歷史嗎？怎么一下子就過渡到了驚悚！“她既然是出宮去，只怕是也不愿意再入宮當差了，那廟也不見得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咱們不去就是了，何必多管閑事。”

　　容姑姑點點頭，“福晉既然問起了這個事兒，奴婢知道您心里頭必然著急了，可昔日主子娘娘為生孩子，年歲有些大，養胎的時候少了些調養，其余的阿哥公主都沒有保住，就只剩下十二阿哥還在，但十二阿哥從小身子骨就不算上佳，一直是多災多難的，奴婢覺得阿哥的身子不算是太好，要好生調理身子久一些，或許才能有子嗣，”容姑姑看了看金秀，“這話原不應該我來說，只是福晉說起來我也啰嗦幾句，夫妻恩愛是好的，但也要張弛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