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直截了當(二)
儲秀宮門外，馬有德不愿意退讓，“若是福晉十分想進給皇貴妃娘娘請安，那也要是等著奴才先請過了皇貴妃的旨意，恩準了，這才能入內。”
金秀才不想和這些的小鬼在這里糾纏，對于金秀來說，現在最寶貴的東西就是時間，容妃小產已經成為了定局，如此的話，那也就意味著，六宮上下都已經知道容妃小產的事兒，這個事兒不是秘密。
但是對于六宮大部分的人來說，寶靈宮巫蠱之術的布偶，卻無人知曉，這樣的話，才是金秀今日想要來辦這個事兒的目的，她要趁著眾人還不知道的時候，用直接的話兒來說，那就是要趁著皇貴妃沒有防備的時候，馬上入內，把素錦的事兒給查清楚了，這才是金秀來的目的。
寶靈宮就算是封鎖了，但也不可能一直封鎖住那里的消息，所以金秀要抓緊時間，不能夠浪費任何一秒鐘，也就是金秀還沒有資格，不然的話也要馬上坐轎輦，到處來查案了。
“我不想和你廢話，福大人，”金秀懶得理會馬有德，“請打發了。”
福康安上前，抽出了腰間的腰刀半柄，“趕緊著滾開！”
他殺氣甚森森然，馬有德頓時就覺得胯下有了微微的濕意，在元氏面前耍威風或許還有些用處，滾刀肉不怕打罵，可福康安面前，馬有德就不敢了，有萬歲爺的旨意，這位爺可是什么都不怕的，或許直接給自己個來一刀，自己個也是白挨，到時候還要磕頭謝罪。
好漢不吃眼前虧，馬有德忙推開，然后連滾帶爬的入了儲秀宮來報信，讓原本可能有些幸災樂禍的皇貴妃馬上調整狀態，金秀三人入內，其余的侍衛太監等也一起入內，只是沒有進入正殿，而是冒著風雪站在中庭之中，儲秀宮的太監宮女們交頭接耳，探頭探腦的，“這是鬧什么呢？怎么來了這么多侍衛？”
“難道是萬歲爺來了？”
“不能夠吧？剛才不是瞧見的是元氏和福大人進去嗎？怎么是萬歲爺？沒瞧見啊。”
“這可真是不好！咱們主子最是厭惡十二福晉，這樣一來，只怕是今日又要鬧得雞飛狗跳了，主子娘娘生了氣，又要朝著咱們發火。這可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熬著唄！咱們主子就是這樣，容易生氣發火，外頭都是主子們，到底是不能如何折磨，只能是回來朝著咱們生氣發怒了。”
“嗨，快別說這些個了，咱們且小心伺候著罷！”
金秀入內，皇貴妃已經升殿了，金秀和福康安們還有鐘誠三人一同入內，請安問好之后，皇貴妃懶洋洋說道，“這六宮的規矩，到底是還有沒有人遵守著了？本宮不想見人，叫人把宮門都關了，可就算是這樣，你們還是進來了，元氏，”皇貴妃看著金秀，“你到底還是不是六宮的人，要不要聽我這個皇貴妃的懿旨？”
“自然。”
“那你如此的目無禮法嗎？！”皇貴妃拍了一下寶座的扶手，突然之間從懶洋洋的貓咪，變成了露出獠牙的獵豹，她的眼神如雷電，直接射向了站在正殿之中的金秀，“本宮到底還是不是皇貴妃！”
“是不是六宮之主！”
殿內安靜的很，鐘誠半低著頭，心里頭暗暗咂舌，他在皇帝面前伺候這么久了，從未見過皇貴妃如此生氣，皇貴妃雖然素日里對著手下的嬪妃們頗多傲慢之意，平時敲打的時候也多是用冷嘲熱諷，像是這樣暴怒的時候可真是不多見。
“您當然是。”金秀恭順的說道。
“那你還無旨入內！真以為本宮不敢處置你嗎？！”皇貴妃厲聲說道。
“皇貴妃娘娘請勿生氣，今日我來，不是代表自己個，而是萬歲爺在啟祥宮下旨，將容妃娘娘小產的事兒，交給臣妾來查清楚。”
“是，我知道了，”皇貴妃傲慢的冷笑道，“那又如何？怎么，難道你覺得，容妃的肚子是我搗鬼弄流產的嗎？”
那是你說的，我可沒說，金秀微微一笑，“臣妾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還來做什么？”皇貴妃厭惡的瞥了金秀一眼，“不要以為你攀了高枝，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今個你既然領命前來，我也不和你計較，你退出儲秀宮，我日后自然和你再算賬，今個還是正月里頭，凡事兒都講究一些喜慶，我也不想動用宮規。”
福康安聽到皇貴妃這樣說話，不免微微皺眉，他嘴巴微微一張，想著要插話兒解釋什么，但隨即想到，“她說話最是厲害，何必我多啰嗦什么？只管著等會若是動手，就幫襯著是了。”
于是按下不發一言，金秀不為所動，“鐘公公，適才萬歲爺在啟祥宮的時候，當著六宮嬪妃的面，是怎么交代這個差事兒的？”
“萬歲爺口諭，讓十二福晉全權來辦這個事兒，六宮上下，無論是誰，都可以查。”
“娘娘聽清楚了？”金秀轉過頭來，看著臉色有些異樣的皇貴妃，“萬歲爺是這個意思，娘娘雖然是六宮之主，卻也還是六宮之人吧？難道你這里，就不可查嗎？”
“你好大的膽子！難道其余的宮殿不先去查？先來本宮這里嗎？這是什么道理？難道本宮是最大的嫌疑不成！”
“其余的娘娘已經在啟祥宮寫過了自辯狀了，慶妃已經被關押起來，娘娘，我怎么當差，無需您過問，我自己個知道輕重，”金秀毫不客氣的說道，“您是六宮之主，領后宮事務，我不來問你，還去問誰？”
“那舒妃穎妃呢？”皇貴妃惱火的說道，“她們才是協理六宮之人！”
“自然要問，而且我已經把幾個人都看管起來了，不許她們亂走，”金秀獅子大開口，“所以這一次，我自然要來找皇貴妃娘娘了。”
皇貴妃不敢置信的看著金秀，“你真是狗膽包天！居然還把穎妃等人都扣住了！這一次事兒你要是查不清楚，我要看看你到時候怎么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