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看到了你的野心和欲望。”
容妃壓根就不把金秀這近乎于違心掩飾的嘆氣聲放在眼里,她輕描淡寫的說道,“你的心,是旁人所沒有的,你心里頭那么多的想法,要非常得力的人幫助才能完成,若是尋常的人,和尋常的心思,我不會管著他們,昔日明貴人如何得寵的,你可知道嗎?”
“是容妃娘娘指點她的嗎?”不然按照明貴人那樣的人設和性格,想要這么快的進步,也是很難的。
“當然,每年四月二十二都是孝賢皇后的忌日,皇帝在這幾天都是性子十分的低落,有些時候會去長春宮祭奠,有時候不會,很多人以為皇帝沒露出悲傷之色,但是皇帝只是不說而已,有一次也是如此,我讓明貴人曲意奉承小心伺候,又是穿著素白色的衣裳,體貼入微,這才是一舉博得了圣寵。”
“可惜她不懂事啊,以為就憑這一次,就可以牢牢抓住皇帝的心,覺得我沒用了,再也沒有來我這里了,”容妃冷冷一笑,“可惜了,她這個貴人只怕也只是到頭了。”
你可真厲害,那么怎么不幫著我或者十二阿哥說上幾句好話?金秀暗暗腹誹,顯然這又沒有逃過容妃的眼睛,“現在不是說這個話兒的時候,皇帝心里頭的意思,如今是看不上十二阿哥的,我若是亂說話,他會懷疑的——而且我從來不說別人的好話或者是壞話,這才是能到如今。你心里頭不也是這樣想的嗎?”
這倒是也是一個為人處世的原則,不說人家的是非好壞,這樣的才能夠更超然一些。
而且容妃的話驗證了金秀心里頭所猜測的那樣,皇帝并不是如何的高看十二阿哥永基,就算是皇帝偶爾在永基這兒露出一絲父親慈愛的表情,但皇帝主要的身份,還是帝國的統治者,高不可攀的天子,不可能是因為太多的私人感情而干涉兒子們的杰出選拔。
“是這個意思沒錯,”金秀點點頭,“不過臣妾知道這個事兒難辦,一直沒有急著,可娘娘的意思,我卻是知道的,心急如焚,巴不得明個就重返和卓部,只是我卻要提醒娘娘一句,您可能是覺得我是推托之詞,但實際上,這個事兒的確不好辦,萬歲爺就算是巡視蒙古,最遠也只是去木蘭,南下江南倒是也有,可那是什么地方,和和卓部這遠在天邊的部落,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容妃挑眉,“你還真的預備,讓皇帝跟著我去?”
“不然的話,您是去不了的,”金秀又要潑冷水了,“沒有一個皇帝會放心自己的寵妃回到那么遠的地方去省親,娘娘說想回去和卓部呆著,這也是絕無可能的,若是娘娘想著要永遠離開紫禁城,離開北京城,這個事兒,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我還想留著腦袋多過幾年舒服日子。”
舒妃看了金秀幾眼,點點頭,“我答應你就是了。只是為了回去一解思鄉之苦罷了,絕沒有要留在那里不回來的意思。”
如此最好。
“既然如此,那么自然就是要萬歲爺帶著娘娘你一起去,可如今卻不是什么好時候,明年就是萬歲爺的六旬大壽,接下去老佛爺的八十圣壽又是要操辦的,如今這幾年,娘娘是出不去的,萬歲爺自然不會去。”
“那么我只能老實等著了,”容妃幽幽嘆氣,“可如今這個肚子呢?”容妃對著金秀繼續問道,“如何不想要?”
“不想要的法子多的很,”金秀嘆氣道,“只是這事兒娘娘還是要再仔細斟酌斟酌,別連累了我才好。”
“哦?連累你?”容妃微微一笑,“我還想著向皇帝請旨,讓你來負責我宮內的一切事宜呢。”
“娘娘這是要害我。”金秀大吃一驚,“您不預備產下龍子,那日后這個管著您宮殿的人,必然要倒霉,依我看,讓皇貴妃來管著您宮里頭的事兒才好。”日后她倒霉,我是樂見的。
“皇貴妃更聰明,不是已經稱病了?她肯定是不會來的。”
這樣說來,誰照看容妃的胎像,只怕是沒有功勞,這黑鍋必然是背定了的。
“今個叫你來,就是要告訴你,這個事兒我已經定了,無從更改,”容妃喝了一口奶茶,“只是要你想辦法而已。”
…金秀頗有些無語,“這個也要從長計較。”
“不能從長,而是要盡快,如今已經快三個月的日子,我雖然沒有當過母親,但也知道月份越大,越難處置。”容妃下令道,“你想一個萬全的法子來,想出來了,我自然就按照你的辦,若是想不出來,說不得我就要亂來了。”
怎么亂來,容妃沒有細說,但想必會有一連串的人倒霉,金秀可不想成為這倒霉的人里面其中一位,“是,臣妾知道了。”
“我也不會讓你白做什么的,你放心吧,元氏,”容妃站了起來,靠近了金秀,湛藍色的眼珠子清澈透明,宛如天池之水,深邃誘惑,“或者我該叫你金秀?金秀更親切一些,是不是?”
“我不會讓你白做的,你幫我,自然也會幫你,只要有我還在這宮里頭,皇貴妃不會對你如何的。”
“這個話兒臣妾是信的,但是娘娘又說不會對萬歲爺說任何好話壞話,我又怎么知道娘娘在幫我呢?”
“你又在說假話了,”容妃笑道,“你知道我在幫你。”
這個人…金秀真是無語,既然這樣就沒什么可說的了,“若是要臣妾出主意,自然一切都要聽我的。”
“這是自然。”
今日容妃派古麗娜來抓金秀,就是要讓金秀無處躲避,金秀沒有辦法,只能是先答應下來,金秀最后要離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容妃了,“為什么不愿意生下這個孩子?”
容妃站在殿內,宛如天山雪蓮一般,超凡脫俗,“我壓根就不愿意和皇帝生下這個孩子,在我心目之中,皇帝不是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