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個在預備著入宮成婚的時候聽到的新聞,她頓時就知道了是誰。
她這樣子驚呼出聲,倒是讓小葉子有些緊張,“怎么了,福晉,這位英廉,難道還是福晉的冤家仇人嗎?”
“不是,”金秀定了定神,“只是有些干連罷了。”
“那咱們去找這位英大人,成嗎?”小葉子問道,“讓他出面幫著把劉太監給放出來,”金秀略微得說了說高恒的倨傲,小葉子可真是不服氣,他原本倒是也膽小謙和,只是去了南邊見過世面,如今又有了金秀這尊靠山,在小葉子看來,自己的福晉雖然比不上皇貴妃皇太后這些厲害的人物,但也算是紫禁城之中數一數二屈指可數的大人物了,高恒算什么東西,“敢在福晉面前撒野!可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時候才入了阿哥所,金秀坐下來,小葉子說這一番話,李如全看了小葉子一眼沒有做聲,他的年紀大一些,對著小葉子的話頗不以為然,但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垂著手聽吩咐。
馬佳宮女說道,“高大人自從他的阿瑪外放當河道總督之后,就一直在內務府當差,已經有十多年了,奴婢不知道別的大人是當差多久了,但高大人的確是內務府當差最久的了,他可是真厲害!昔日娘娘想著要多要一些徽州進貢的玉版紙來抄寫御制詩,都問他拿不來,倒是害得娘娘生氣傷心了許久。還和萬歲爺告狀,萬歲爺也不理論,娘娘就不敢多說什么了。”
“那可不一定是因為寵著這位高恒大人呢,”金秀喝了一口茶,笑道,“或許有別的緣故也是有可能的。”
馬佳宮女不說話了,她覺得金秀是說舒妃不得寵,而金秀想表達的是:“那時候高斌大人還在外面治理河道吧?有這樣一位父親為朝廷賣命,萬歲爺又怎么會因為這種小事兒,而責罰又是皇親國戚又是宣力功臣之子的高恒呢?”
馬佳宮女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舒妃娘娘和奴婢都沒有想到這一層!”
“記住了,前朝后宮,不可能是獨立分開的,內務府的官兒,其實算是后宮的一份子了,他們也不會是單獨依靠著能不能當差,而被決定是否留下來、升官、或者是貶斥的。”金秀笑道,“前朝的風,吹到后宮來,就是刮風下雨,而前朝的風,不是來自于別處,”
“來自于養心殿。”金秀別有深意的說了這句話,也就不再啰嗦什么了,“我沒想好要找哪一位內大臣。”
幾個太監大驚失色,面面相覷,福晉這會子都還沒想好,可不是已經在高恒那兒撂下狠話了嗎?原來福晉是這樣先夸下海口再去找別的事兒嗎?從遠處來說,南府的差事兒肯定沒戲,從近處來說,劉太監的命,或許就是因為福晉這樣毒舌的緣故,肯定是交代在南薰殿那里了!
“不過,我大概是有了一些想法,”金秀微微一笑,特別是剛才聽到了李如全對著幾位內大臣的分工介紹之后,突然似乎來了一些個主意,“接下去這幾日,可真是有點意思了,想要救劉太監,咱們就要馬上行動起來!”
小葉子忙說道,“是!福晉,大家伙都等著聽您吩咐呢。”
“首先要保證劉太監別這么快就死了!”金秀下達命令,“誰能做到?在皇貴妃或者高恒下令之前,保證劉太監別死了?”
李如全自告奮勇,馬上出來應承,“奴才有一個老鄉,就是在都虞司當差,抓什么人,都是他來應承,劉太監或許就是他們抓的,奴才去打聽一下,雖然不至于說能放了劉太監,但是起碼能夠警醒著,若是萬一要處置了他,奴才能夠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很好,”金秀點點頭,內務府較之外朝,類似于兵部的是都虞司,內務府武裝主要用來禁衛內廷、行宮、陵寢,扈從皇帝車駕,引導皇后、妃嬪、王子、公主出入;其成員均選自上三旗,組成親軍營,還有一二三等侍衛、藍領侍衛、拜唐阿等職;另外,上駟院和慶豐司所轄牧場官弁的選授、升級等事,亦都歸于都虞司;都虞司在松花江設打牲烏拉,編其丁為“珠軒“,專門繳納東珠、松子、蜂蜜、魚類等;在近京的口外又有鷹戶、槍手戶、鵝戶、獵戶、蜜戶、海龍戶、狐皮戶、網手戶、細鱗魚戶,每年亦各征收“畋漁之物以準賦“。抓人的確是都虞司辦的差事兒,“先保證不能死了。”
高恒就算是要處置劉太監,但也絕不會自己個擅自誅殺,內務府也有內務府的流程,都虞司抓人,慎刑司審判行刑,這也是需要一點時間的,金秀只是希望保證劉太監不要被私底下陷害死了,而這個時候金秀不免對著自己的行為有些感到可笑,自己個在高恒那兒說出刺激的話兒,現在卻又要想法子去保全劉太監,這可真是有些矛盾。
“劉太監先別死了,咱們再去找一位旁的內大臣,”金秀微微沉思,這事兒若是要找傅恒幫襯,真的太簡單了,只是他一句話兒的事兒,就算是高恒再驕橫,也是不敢多說什么,但是沒必要將自己和和富察氏傅恒福康安這一層暗地里的關系用這樣的小事兒揭露出來,而且福康安這里,她還有其余的用途…找皇太后或者是李嬤嬤也不現實,畢竟現在南府的差事兒一點都沒有辦成,反而是有了漏洞,李嬤嬤肯定是不會直接出面幫襯金秀的,就好像是和富察氏的關系一樣,這也只能是暗地里來。
“旁的內大臣么…三和、德保,還有英廉三位,我該去找誰呢?”金秀喃喃自語,她先把三和給排除了,這位都已經七十歲了,就算是在后世,也是妥妥的退休多年的年齡了,皇帝讓他在內務府這里當差幾年,大概的意思就是讓他養老的,估計也不會怎么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