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微微抬起頭,驕傲的看著兩人退出去,“哼,在本宮這里倒是乖覺的很,”令皇貴妃冷哼一聲,就者鳴翠的手到了暖閣之中,歪在了炕上,“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必然就被她狐媚樣子給迷惑了,還以為是什么好人呢,實際上就是個狐貍精,鬼主意真是多!”
鳴翠心想狐貍精這個詞兒可不好聽,而且是不太合適,十二福晉可不是后宮嬪妃,犯不著狐媚惑主,但這話也沒法說,于是鳴翠笑道,“就是呢,就算她這丫頭是孫悟空,也翻不出您這如來佛的手掌心,不過,娘娘,您真的想著要打發他們出去住嗎?”
“留在宮里頭不是更好嗎?想著整治他的時候多了去了,咱們可是一點都不著急,若是放出去,可就沒有那么好的法子了,之前這個丫頭選上了秀女,不就是咱們在外頭沒人手,沒法子治她嗎?現如今在宮里頭了,怎么還放出去?”
馬有德在邊上忙插話兒,“你這都不懂!娘娘心里頭都有數呢,十二阿哥現在有了爵位,在南邊也混了一些功勞來——也不知道是傅中堂可憐他給的還是他賴著要來的,總之現在他有爵位了,這樣的人杵在宮里頭,不就是叫娘娘看著煩心嗎!還不如遠遠早些打發了出去,住在外頭,眼不見心不煩的。”
鳴翠覺得不妥當,但她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皇貴妃,“這個丫頭慢慢治她,不能太著急,這是個耐不住性子的,昨個這么一鬧,就鬧在了萬歲爺跟前,就死了人,現在萬歲爺還記得這么一號人呢,我現在就出手治她,未免叫人注意著,以后慢慢來,不著急,就算是住出去,逢年過節,她不還是要進宮來?到時候隨便尋一個錯處,打發了她,也就是了。”
“有德的話兒,說倒是有些道理,”皇貴妃躺在靠山炕上,伸出了一雙纖纖玉足,讓鳴翠不輕不重的捏著,她懶洋洋的說道,“老十二有了爵位,的確是出眾了些,不得不防著,現在剛好有規矩在,阿哥們成親后,就要出宮住外面去的,那又何必硬留著?趕緊著打發出去,這樣的話,宮里頭就沒有其余的阿哥了,”皇貴妃美滋滋的想著,“就看我們家的老十五,和老十七了!”
永盛皇帝雖然是處處都要效仿自己的祖父圣祖康寧皇帝,但在這小子嗣上,可真的不怎么樣,八阿哥永璇之前的阿哥,不是早夭,就是出繼為其他宗室的后代了,皇帝自己覺得子嗣昌盛,不愁沒有阿哥繼承大統,于是在開始幾年,陸陸續續打發了一些他看不上的阿哥們出繼旁支,現如今就沒有幾個成年的阿哥了。
要知道圣祖皇帝晚年的時候,膝下可有十幾個阿哥,為了爭奪大位,諸位皇子以九位皇子為首互相開始爭斗,號稱為“九龍奪嫡”,而現在皇帝的膝下,可可憐憐就那么四五個人,八阿哥永璇,十一阿哥永瑆,十二阿哥永基,這三位是成年了,十五阿哥和十七阿哥太小,十七阿哥是去年出生的,現在還在吃奶。
所以皇貴妃的警惕是有道理的,雖然阿哥們都差不多,但十二阿哥的確是有些出息了,較之其余不中用的人來說,很是不錯了,所以皇貴妃覺得有些警惕,還是讓永基趕緊就出去最好。
說干就干,皇貴妃可不是等待的人,她預備著叫人去內務府拿了皇家的宅院來,要好好為永基選一個安靜僻靜的地方,若不是因為皇子非令不得出京,皇貴妃巴不得趕緊著把永基安排到張家口去,眼不見為凈,少一些煩惱。
這事兒還沒來得及做,變故就到了,李玉親自來儲秀宮,告訴了令皇貴妃一句皇帝的口諭:“萬歲爺交代,說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年紀還小,讀書也不成功,還要在尚書房多讀書,就留在宮里頭,不必搬出去了,叫奴才來告訴皇貴妃娘娘一聲,兩位阿哥要住在宮里頭,阿哥所要再好生修繕一番。”
皇貴妃心里頭大吃一驚,“這是怎么說的?按照祖制,可是要搬出去住的,萬歲爺是怎么了,”皇貴妃強笑道,“怎么突然說讓住在宮里頭。李公公?”
李玉低頭不言,“主子的意思,奴才不好揣度。”
皇貴妃忙道,“是了,是了,我知道了,這就安排內務府好生修繕,務必要讓兩位阿哥住好,絕不會讓萬歲爺擔心。”
“是,奴才這就告退了。”
皇貴妃站著,馬有德送了李玉出去,這才回過來,剛走到殿內,一個青花琉璃景泰藍的蓋碗就被摔碎在了自己的面前,“啪!”皇貴妃摔了蓋碗,怒氣沖天,“居然讓他們住在宮里頭了!”
永壽宮內依舊冷清,舒妃見到兩人請安,忙從寶座上起身,親自拉起了金秀,“哎喲,哎呀!”她感嘆萬千的望著金秀,上下打量穿戴整齊容貌出眾的這位新福晉,“兜兜轉轉,你又回來了!”舒妃拉住了金秀的手,高興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可真是沒想到,是不是?”
之前得知皇貴妃要整治自己的時候的舒妃,可沒有現在的這么親熱,那時候忙不迭的要撇清關系呢,這會子倒是又這么親熱了,金秀心里頭想著,只怕是舒妃這些日子也不好過,當然了,一個無寵無子嗣的嬪妃在宮里頭,無非也是熬日子罷了,沒有多少前途和未來的。
她看了永基一眼,還在斟酌想著要不要說出自己之前和金秀一起做的事兒,金秀率先就挑明了,“臣妾的事兒,阿哥都知道了,從今以后,娘娘有臣妾和阿哥這個幫手,阿哥也有了娘娘您這個幫手了,您說,這樣好嗎?”
聽到這話舒妃又是眉開眼笑,“是,是!如此極好!”她雖然是永基的長輩,但到底不是親生母親,所以自然也不會過分請你,但對著金秀,她可就放得開了,“咱們就不必在這里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