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的日子一層不變一過著。
朝堂那邊,因著三年一度的鄉試已經開始不太平起來了。
各方勢力爭著搶著,都想要去外面走一趟。
宋添現在是梁閣老一系,加之又是上一次的狀元郎,得到了不少人的擁護。
鄉試主副考官共三位,他在年紀上不占優,不過副考官能爭取一下。
鄉試的考場二三十個,也不是處處都有爭取的價值,每次競爭激烈的屬江南一帶,畢竟那邊人多,能人倍出。
經過一番較量,宋添如愿得了個副考官,七月啟程前往易州。
易州每次鄉試從京中派遣過去的人最多。
這次的主考是個中立派,年過五十的大學士。
副考除了宋添,另一人便是謝俊。
現在這兩人已經徹底站在對立面了,很多時候在朝堂上都會針峰相對。
謝俊是易州人,在那邊根基深,跟宋添相互制約最合適不過。
宋添走的時候,阿繡已經懷孕滿三個月了。
鄉試考完九月可歸,這次倒不用害怕錯過些什么。
每次將人送走阿繡免不了都要悶幾天,常氏見狀便發了貼子給陸薇,讓她過來陪一下。
陸薇嫁到姜家三個多月,前不久也診出剛剛懷上。
陸薇嫁到姜家同樣也在繡樓那邊做事,只不過現在有孕在身還不滿三月,阿繡讓她在家中休息,等過了三個月再說。
高門宅院規矩多,加之姜博淵在大理寺也比較忙,陸薇的日子還是很悶的。
這般常氏一叫,她便立馬帶人去向婆母溫氏請示。
在京中,宋家便是陸薇娘家一般的存在。
溫氏啥話沒說,便讓她去了。
陸薇讓人收拾東西,打算回去小住幾天。
有個人陪著說話解悶,阿繡心情舒暢了很多。
陸薇還是住先前的院子,她雖然出嫁了,不過院子都還留著。
大理寺那邊,姜博淵聽聞媳婦回娘家去了,也讓人回去說了聲這幾天事多住衙門,下值之后便去了宋府。
小倆口這般便在宋府住了下來。
一住五六天,后面也是沒辦法了,不走不行,陸薇才戀戀不舍地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阿繡見她猶豫的樣子輕聲問道:“可是在那邊有事不順?”
陸薇搖頭,成親后姜博淵對她很好,她非常滿足,只是豪門大院總是有這樣那樣的規矩,她有些不習慣。
阿繡見她在本子上寫的,笑了笑道:“這個還真沒辦法,你得學會適應。”
自己選擇的路,要努力扛下來。
陸薇點頭,其實她還有一事沒說,那就是長寧侯帶著兩個兒子赴邊疆之后,婆婆溫氏對自己的嫌棄開始寫在臉上了,這讓她有些不太舒服。
下午,姜博淵提前下值過來接陸薇回去。
馬車上,兩人相擁,姜博淵盯著她的眼睛道:“再等些日子,到時找機會搬外面去住。”
他知道她在那個家里不太自在。
陸薇卻搖了搖頭,拿過本子寫道:“不用了。”那樣會讓他為難的。
“無事。”
天天待在家里受委屈的人是她。
回到府上,姜博淵先下車,之后扶了陸薇下來,夫妻倆慢慢往里走。
這次成親溫氏礙于面子給兩人準備的院子還算不錯,跟她親生的兩個兒子持平。
進了門姜博淵便讓小廝去溫氏跟老夫人那里通報了一聲,今晚兩人累了不過去拜見,明日再去探望。
兩人一路相攜來到院門口,管理三房院落的梁媽媽便迎過來了。
她向兩人行了禮,臉色有些難看。
“可是有什么事?”
姜博淵出聲詢問,梁媽媽本想要說點什么,結果又有兩個貌美的丫鬟過來了,還要是溫氏院里的人。
“三公子,夫人。”
兩人也是過來迎接的,只不過很是奇怪,溫氏院里的丫鬟怎么跑到這兒來了?
陸薇不解,姜博淵卻是知道,這是溫氏在往他跟前塞人。
“不要杵在這兒,滾出我的院子。”
冷冷一句,姜博淵看也沒看那兩人,拉著陸薇的手進了門。
兩個丫鬟很是尷尬,對視了一眼卻是沒動。
姜博淵腳步一頓,轉頭對梁媽媽道:“沒聽見我的話么?以后這些礙眼的東西就不要放進來,臟了我的地方。”
梁媽媽趕緊點頭,打量著那兩丫鬟道:“別在這丟人現眼了,趕緊走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兩人咬著唇,只能轉頭離開。
丈夫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將兩個丫趕走,陸薇就算聽不見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握緊了男人的手,心里有點點不安。
大戶人家有通房有妾室這些她都是清楚的,現在她才剛剛懷上婆婆就往院里放人…
進了屋,姜博淵抬起女人的臉說道:“別擔心,明天我找祖母說清楚,這種事情,沒有下次了。”
撫了撫媳婦的臉,姜博淵將她擁在懷中。
陸薇無聲點頭。
那廂,溫氏聽說兩個丫鬟回來了也沒說什么,只不過隔天去到老太太那,直接將事情說了。
姜博淵成親前也沒通房丫鬟,現在媳婦懷上了,找兩個人伺候其實余老夫人也贊同。
現在人被無情地趕了出來,余老夫人面上沒什么,心里卻是有些不舒坦。
歸根到底,其實是陸薇不合她的心意,孫兒又那般喜歡,讓她有些不太高興。
塞兩個人便想著多給三房開枝散葉,以后自立門戶了也是一個大家庭,只是沒想到小孫子反應那般大。
“這事兒不成就不成吧,你操了心便成了。”
余老夫人覺得心煩,正想去院子里走走,下人來報,三公子過來了。
說著說著人就來了,余老夫人看著氣宇軒昂的孫子,不悅道:“舍得回這個家了?”
媳婦走多久,他就走多久,還真以為他們不清楚這人去了宋府。
姜博淵沒接話,向里面的人行了一禮道:“祖母,薇兒身體不適,我代她來向你請安。”
“身體不適?可是有什么事?”
好歹肚子里懷的也是姜家骨肉,再不喜歡余老夫人也是心疼孩子的。
姜博淵看了眼坐在下首的溫氏,說道:“許是昨兒個受了些驚嚇,我已經讓郎中看過了,動了點胎氣,休息一下應該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