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富出殯這天凌翰成早早就去了村委。
他現在倒是寧愿跟姚永波一塊兒也不想去找自己那個弟弟,這次的事兒他看在這個弟弟的份兒上來一趟,否則他根本就不可能過來。
他跟姚永波一起過去周家的時候就發現了,周長富這喪事兒可根本沒什么人來。
聽說除了送禮給那些幫忙的人,周家兄弟還給槐河村其他一些人也送了東西過去。
要不是這樣,大概今天過來的人就更少了。
這人要是生前不干好事兒,身后想要讓人來祭奠都是奢望。
不要指望別人能在你死后就忘記你生前做的所有惡心事兒。
周長富這樣的人死了,別人不會有任何悲痛,只會覺得這人早就該死。
人活著就得對得起自己也得對得起其他人。
因果循環,都是報應。
在場的人看著稍微悲痛一些的也就是周梅香了。
周家兄弟倆臉色看著挺正常,只有周梅香的模樣看著最難過,穿著一身白色的孝服,眼淚一直也沒有停過。
凌翰成當然也格外關注自己弟弟,看到凌翰民一直跟在周家那兄弟倆跟前殷勤地忙前忙后。
他除了搖頭也說不了什么了。
“你三弟可真是比親兒子都殷勤…”姚永波都覺得有點兒看不下去了。
凌翰成有些無力地擺了擺手:“隨便他去吧。”
反正他那個弟弟當年自己選擇了入贅,那真要算起來現在也不是他們凌家的人了。
姚永波也笑了笑。
凌家兄弟仨,就凌翰民這個感覺不像是一個藤上長出來的瓜。
難怪會入贅周家,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人都到了之后,棺材也正式被抬了起來。
這么重的棺材沒有十幾個人根本抬不動,這也是周家為什么付出那么大代價也要找槐河村的壯年男人幫忙的原因。
否則可真的很難入土為安。
伴隨著白色的紙錢,棺材一路被抬到了周家的地里,幫忙的人先拿鐵鍬挖坑,之后才能把周長富下葬。
“嗚嗚,爸…爸…啊啊…”
因為下葬的時候女人不許進去的規矩而被攔在外面的周梅香哭得撕心裂肺。
她和凌翰民的倆孩子一左一右的守著她。
這次過來的人雖然不喜歡周長富,可也知道罪過不及兒女,周梅香這哭聲還是感染了不少人,被留下的女人們都紛紛出聲安慰。
下葬之后周家兄弟忙對著幫忙的人道謝。
之后所有人一起往外回轉。
姚永波低聲和凌翰成道:“幸好沒什么事兒…”
凌翰民點點頭也松了口氣。
看來還是人死為大,就算對周長富有再多的不滿,也沒有在他下葬的時候來找事兒。
本來以為這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可是他們才走了沒幾步,一群人就聽到了隱隱約約的哭聲。
“我怎么感覺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我也聽到了…”
“這地里怎么可能有孩子…”
一群人互相看看感覺心里十分驚慌。
姚永波皺了皺眉頭,連忙四處去看。
就在地邊上,皚皚白雪的中央。
一個全身沒有任何遮擋的胖娃娃就那樣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