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嫻一人便左右了整個戰場的局勢,并非她實力真強橫到可以無視一切,而是有法則加身,她便是無敵的,她最擅長的便是以大勢壓下。
最先結束戰場的是姜斐然,斗轉鏡乃青龍尊祭煉多年的法器,姜斐然離開時便將它也帶上,以防不測。
斗轉鏡反射敵人的攻擊,而且是成倍增長的反擊回去,柴君完全無法抵擋。
當然這一次使用,也讓斗轉鏡內積累的力量消耗一空,等重新補足了才可繼續使用。
緊接著便是傅羽凰與山君的對戰,玄冥重水劍化為頂天立地的巨劍壓下,其上重水之力宛如泰山壓頂。山君雖體型巨大,但背負‘山岳’而行,依舊給它帶來些許阻礙。
但山君毫不退縮,更是異常兇猛。
傅羽凰面對山君的進攻,也直接迎面而上。便是這份勇氣都讓觀戰的眾人心生敬佩。
她雙手飛快在空中結印,巨劍一分為二斬下時,城內城外的修士配劍齊齊一震,像是聽見劍中帝王的號召,違背主人的命令竄上虛空,目標準確的斬向妖族。
但更多的劍影刺向山君,那劍影并非在場修士的配劍,而是上古曾死于妖族手里的修士配劍劍影。
這些劍的氣勢更加強大,只要傅羽凰能提供足夠強大的力量,它們便可毫無顧忌的廝殺所有妖族,燃盡一切為主人復仇。
傅羽凰目光落在這些劍影上,眼看劍影越來越多,她面色越發的冷硬。
“哼,看來過去死于妖族手中的人還真是不少。即便過去無盡歲月,這份仇恨依舊潛藏于你們血脈中伺機而動。”傅羽凰神色冷淡道。
從這些斑斑駁駁的劍影上便可以感受到人族與妖族大戰時的凄慘場景,種族之戰,不容退縮,唯有一死而已。
哪怕妖族被仙帝鎮封死星,依舊難以抹去這份刻入靈魂深處的仇恨。以至于人族與妖族無法和睦共處,只要見面便難以克制心中怒火,繼而拔劍相向。
她懸浮于虛空,微微闔目,操控著巨劍鎮壓山君的同時,周身一圈圈的亮光升起。
正在斬殺妖族的城主一愣,繼而驚詫道:“功德之力??”
竟然有這么多的功德之力,這位究竟是何人!
有如此厚重的功德,與天道叫板也無不可。這是護身符,更是逢兇化吉的龐大氣數。
就在她心緒波動時,便見那功德驟然凝聚成一滴滴純凈圣潔的水珠——功德凈水。
共有五滴。
水珠出現時,整個戰場都出現了變化。
與妖族對抗的修士只覺得周身力量無形增幅,而妖族卻被無限削弱。
直面凈水的山君感受更深,它只覺得那一滴滴水珠越是靠近,它心中的兇狠越是被凈化,越是親近人族。
對于導致它這般的罪魁禍首更是親昵,山君決不允許它成為沒有自我的寵物。
它長嘯一聲,虎嘯山林的氣勢讓傅羽凰滯了滯。
回過神來時,傅羽凰臉色微黑。連帶著去幫城主等人對抗紫君的姜斐然都陰沉著臉。
傅羽凰雙手平推,那五滴水珠莫名增大,中間卻被掏空,形成了五個圓環。
圓環在山君忍不住退后時,猛地飛上去套在它的脖子和四肢上。下一瞬,圓環隱入山君體內消失不見,而山君兇猛深沉的眼眸也變得清澈平靜起來。
傅羽凰從虛空中飄下來,她朝著山君招招手。
山君猶豫了下,身形縮小,化為小老虎來到她身邊。
“不錯,起碼看起來威風凜凜。”傅羽凰打量著小白虎說道。
山君口出人言,比起曾經的不動神色,多了幾分溫順恬靜:“多謝贊賞。”
解決了山君后,傅羽凰長舒了口氣,帶著山君來到隼君這邊。
高端力量的解放,意味著戰爭的結束。
人族修士大能轉向轉頭去幫修為底下的修士斬殺妖族,修為底下的修士去幫凡人。
此時暫且算是大局已定。
虛空上,容嫻與金蟬的對抗已是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一陣翁鳴聲傳來,容嫻四面八方俱都被蟬包圍。每只蟬都體型巨大,雙眼嗜血通紅,恨不得將她撕碎。
容嫻面不改色,其實對這些密密麻麻的蟲還是有些憷。
她摩擦了下手腕,輕聲道:“我曾經好似給過鈺兒一只短命蟲護身。”那短命蟲可并非只是一只。
不過現在她用的是另一種蟲子,與短命蟲效果差不多,但分化卻更快。
容嫻抬手間,一只陰煞蟲散發著幽幽藍光,懸浮于虛空。
她抬指一劃,陰煞蟲被切成兩半,她手上動作沒有停下,又是劃了幾下,小小的陰煞蟲四分五裂。
但很快詭異的事發生了,那些四分五裂的蟲子肢體上竟重新生長出新的肢體,化為一個完整的個體。
容嫻意念一動,控制著陰煞蟲飛入蟬群里。
‘知了,知了。’蟬鳴聲響徹入耳。
陰煞蟲進入蟬群后,外圍的蟬用堅硬的口器狠狠撞擊在陰煞蟲上。
完整的陰煞蟲又一次四分五裂,緊接著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形成一個個完整的個體。
蟬將陰煞蟲殺的越快,陰煞蟲的數量越多,不等蟬群突破容嫻的護身結界,陰煞蟲已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防護界,將蟬群死死攔在外面。
蟬君居高臨下的看著,眉頭緊皺。
不等他反應過來,他周身便泛起層層波瀾。
容嫻的身影出現在他周圍,且與那陰煞蟲一般,化為數個個體。
她們齊齊開口:“金蟬,猜猜我們誰是真,誰是假?”
蟬君抬手,猛烈的罡風朝身后橫掃過去。
與他想象中的不停,身后的人影并沒有消失,而是接住了他這一擊,并懶洋洋笑道:“看來蟬君猜錯了,我是真的呢。”
蟬君面色微變,身影一轉,雙腿一字馬形踢向兩邊的人影。
誰知直接被擋了回來,左邊的容嫻淡淡道:“蟬君不覺得這姿勢在女子面前太過失禮嗎?”
右邊的容嫻從善如流的接話:“他并非在人類世界長大,有點野蠻也正常。”
身后的容嫻笑道:“啊,說的也是呢,也不知那佛陀怎么教的。”
最前方的容嫻神色冷漠道:“蠻夷之地,能教出什么東西來。”
蟬君瞳孔緊縮:“…你究竟是什么人?”
這人竟然知道他是因佛陀成道,發動全部力量細細感知,蟬君才意識到這人正是之前與他有因果之力的人。
蟬君:這可真是千里送人頭。
他此時已判斷出,身邊這幾位容嫻竟都是真的,這才是最毛骨悚然的地方。
當然他判斷的也確實準確,這些人影都是容嫻自己,不過是不同時期的她。
這么說吧,通過命運長河,容嫻將十年前、五十年前、一百年前、二百年前的自己都給拉出來與蟬君對戰了。
對此,蒼天有話說:把自己都當工具人的狠人,祂完全不擔心崽兒的安危了。
最前方的容嫻手指在半空輕彈,輕輕哼著一個美麗卻凄涼的歌,左邊的容嫻再次開口道:“慶幸我沒有在你剛成道時斬殺你。來吧,做個選擇。”
察覺到一股死亡危機的降臨,蟬君都顧不上那些被陰煞蟲啃食成渣的分身,聲音艱澀道:“你說。”
容嫻拂掌而笑:“早這么識時務不就好了。”
她一字一頓道:“我要妖族里的龍鳳傳承。”
蟬君面色大變,他忽然想起開戰時柴君的傳言,說是人族內有神龍宿主,讓他一定要將人抓住。
他沒有柴君的天賦本領,對氣息上并不敏感,但此時卻福至心靈:“你與神龍有契!”
容嫻想起顏色難看的小金,神色耷拉下來:“少說廢話,傳承給我。”
此時此刻,容嫻終于暴露了自己的狼子野心。
身負命運道,司掌命運的司命道主,怎么可能不知道有人要算計她。哪怕是大道示警,她也該警惕起來。
容嫻她甚至連具體時間具體操作都一清二楚,可她偏偏就這么容易著道了。
能讓她主動踩進陷阱,除非有巨大的難以割舍的利益。
她曾說過,小千界、中千界并無留戀。而大千界在她的法網鋪設下,秘密也越來越少,能讓她提升境界的力量也不多了,她需要走向更高更遠的地方。
那么,商帝的路便是她今后需要探索的秘密。
而商帝當年帶走了大部分力量,殘存的線索被仙帝抹去。她通過法網探究許久,都不曾查詢到半點信息。
若再深入一些,定會驚動天外混沌處的三位存在。那三位仙帝并不好惹,容嫻不止一次察覺到那三位的目光注視。
雖沒有惡意,但讓她很是不安。可那三位若真給她商帝的消息,她怕也不敢相信。
掌控欲爆表,疑心病晚期以及有被害妄想癥的容嫻,唯有自己收集來的信息才是可信的,她只信自己。
當然若有人針對這點設伏,做一個#聰明反被聰明誤#的陷阱,那也只能看容嫻是否能分辨出來了。
除了大千界外,還能查詢到大商蹤跡的線索,便剩下妖族了。
她不相信龍鳳二族曾同為妖族,舉族搬遷卻不給旁支分脈留下傳承線索。
只要追隨商帝腳步的龍鳳二族沒有死絕,拿到龍鳳傳承后,容嫻便有辦法追根溯源,找到它們所在位置。
因此,通過命運一眼便看出陷阱在妖界的容嫻,便帶著冷疏影三人歡天喜地的踩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