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復樂坐在書房內,整個人都空白了。她覺得上天好似跟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煦帝容雅,竟是冥王雅君。
這怎么可能!
冥王強大狠辣,無情冷漠,讓人單是提起她的名便毛骨悚然。
這源于當初冥王號令陰世軍團襲擊陽世,蠱惑中千界近大半的人自殺而亡成為她的屬下,以及差點造成中千界生靈覆滅的罪魁禍首,這些冷酷血腥的事跡才給所有人造成不可拔除的陰影,是刻入了中千界所有人骨子里的恐懼。
更遑論冥王當初心狠手辣打斷她大魏龍脈,打傷周天子以及周鼎,間接導致大周氣運凋零,單是這一出便讓的大魏、大周天災人禍不斷近千年,中間死去的人可不在少數。
這可不是同為人類可以輕描淡寫做出來的。
但煦帝呢?
她瘋是瘋了些,不過這瘋是她行事不講規矩,肆意挑戰當下所有人默認的潛規則,以及打起架來恨不得與你同歸于盡的狠勁兒。
可其他方面卻說不上狠,尤其是她弱點極為明顯,那便是容皇朝。
煦帝一直為容皇朝謀算奔波,這是中千界誰都能看的出來的。但打擊容皇朝必現先打擊煦帝,而要殺了煦帝,除非容皇朝滅國了。他們是互相共生的關系,或者說仙朝帝王與仙朝都是這般。
她胸懷天下,心有蒼生,愿意為庇護下的子民去努力。
而冥王是恨不得所有人都死絕而進入陰世,成為她王朝下的一抹幽魂。
這二者怎會是同一人!
可記憶蘇醒,遮蔽心眼的規則散去,一切的一切都告訴她,冥王雅君確實就是煦帝容雅。
轟!!
君復樂直接將桌子給掀翻了,不受控制的罵了句臟話:你媽的!
她暴躁地走來走去,臉上表情陰沉的可怕,眼里滿是紅血絲。
所以一萬多年前阻止了她霸業的是煦帝,一萬多年后毀了她霸業的也是煦帝!
是同一個狗人!!
容雅此時若在她眼前,她能直接將容雅的狗頭擰下來!
她粗重的喘著氣,肺里生疼的緊,可她心里更疼更恨。
一個沒忍住,君復樂罵道:“垃圾天道,你神隱了的冥王竟然還能出來攪風攪雨,你媽的廢物,廢物一個,連個人你都看不住…”
轟隆隆!
一陣電閃雷鳴,虛空上紫色的雷霆游動,毫不留情地劈了下來。
不敬畏上天之人,必不受上天庇佑。
足足一百道雷霆,劈的君復樂眼冒金星,渾身焦黑。
這動靜極大,直接將閉關療傷的魯王驚動了。
療傷緊要關頭中斷,他傷上加傷。但此時他也顧不上,反而立刻來到偏院書房尋找師兄。
君復樂所在位置一目了然,蓋因她所在的書房已被雷霆劈成一片廢墟。她躺倒在廢墟中,頭發還冒著黑煙。
魯王忙上前查看,見她無性命之憂,這才松了口氣。
“你干了什么,竟然觸怒天道?”魯王十分不解,師妹到底哪兒來那么大本事能驚動得了天道。
他扶起君復樂滿臉不解,君復樂更不解,她失了智一樣喃喃道:“天道是那個狗東西的親爹嗎?不劈她劈我?!”
魯王:“…你受什么刺激了?”
君復樂緩了緩,終于平復了內心,這才崩潰道:“師兄,我身上殘留的中千界規則散盡了。”
“所以,你想起了什么東西讓你大受刺激?”連天道都驚動了?魯王詫異道。
君復樂苦笑道:“是,我想起來容皇朝煦帝居然是一萬多年前的冥王雅君,天道…”那個大垃圾——
她剩下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頭頂的驚雷給震回去了。
不敢真罵出來的她只能在心里實名怒罵天道大垃圾,偏心眼子!
她收斂了心神,問道:“師兄,你與下界的聯絡通道被容雅攔截了。還有沒有更隱蔽的?”
魯王摩擦著下巴,憨憨道:“嗯?我的聯絡通道何時被攔截的?”
君復樂:“…這不重要了,你就說還有沒有更隱蔽的不為人所知的通道?”
魯王認真想了想,肯定道:“有。”
于是,時隔大魏被滅的兩個月后,一條消息在中千界各大勢力之間傳瘋了。
——煦帝是傳說中的冥王朝之主,冥王雅君。
這則消息像是揭開了各大勢力之主眼前的面紗,讓天道之力再無法蒙住他們。
一時間,中千界亂了起來,特別是經歷過一萬多年前那場差點滅絕人族大禍的勢力們,那真的是祖上都死在了冥王手里,對冥王恨得不行。
以前天道蒙蔽,神隱了雅君,他們連記憶也不再,但現在呢?
那么個危險人物竟然從天道的掌控中離開,且曾一度成為仙朝之主,這就很打臉了。
即便以諸位強者的涵養都忍不住在心里罵一句垃圾天道看不住人。
很快各大勢力集結起來,齊齊前往容皇朝問罪。
煦帝不在?
沒關系,這不是容皇朝跑不掉嗎?陰世王朝的大軍還融入到容皇朝的冥土上,找上來絕對不會出錯。
同一時間,容皇朝議政大殿,文武群臣已然齊聚。
站在朝中最前方的葉丞相與白太尉對視一眼,看向坐在右邊椅子上的郁國公。幾人臉上都滿是懵逼茫然,那混合著震驚的神色格外明顯。
他們已經放棄隱藏情緒了,蓋因這事實在太奇妙了。
太上皇不是下界飛升上來的嗎?當年還是葉相親自去接的人,是土生土長的下界修士沒跑了。
結果現在告訴他們,太上皇是一萬五千年前的冥王朝之主,那個只存在于特殊史典中傳說被神隱的雅君!
那可是以一己之力改變整個中千界格局,差點造成中千界蒼生覆滅的狠人。
這樣一個人物,居然會成為他們的帝王,更將他們仙朝提升了個品級。
不知怎地,本該畏懼和恐慌的他們,卻油然而生出一股驕傲和慶幸來。
驕傲那樣強悍的存在曾與他們朝夕相對,慶幸那樣一個狠人在朝夕相對中沒有鯊了他們。
抹抹脖子,雖然太上皇已飛升,可此時他們還是覺得脖子涼颼颼的。
華琨站在容昊身上,收到探看司傳來的征討勢力名單,手都有些抖了。
畢竟連陛下的曾祖周天子也在其中。
更甚者,那位傳說里太上皇舊友無心宗宗主季書也在其中,那憤怒的模樣不要太明顯。
他忍不住心里哀嚎,我的祖宗喲,您到底干了什么大事,全天下都讓您給得罪光了。
容皇朝雖說家大業大,可也禁不住與天下為敵。
容昊更是無奈,母皇確實給了他整個天下,可順便將整個天下的敵人也都給了他。
難不成只能血戰到底?
面對下方一眾正等著他拿主意的人,容昊猶豫了下,正準備開口說話,卻發現左下方首位的椅子上一道亮光閃過,醉醺醺的國師雖遲但到。
容昊有些懷疑她醉糊涂了,但大庭廣眾下還是給了她這個面子:“國師來了,不知國師突然造訪,所謂何事?”
傅羽凰伸手勾住一縷發,懶洋洋靠在椅子上,一副輕松隨意的姿態,云淡風輕道:“陛下繼續早會便可,那些烏合之眾不必理會。我會聯系太上皇解決。”
所有人都被鎮住了。
太上皇、會回來?!
一想到這里,他們頓時激動了起來,恨不得操起家伙與那些找茬的拼個你死我活。
有太上皇在,安全感足足的。
傅羽凰一句話如同定心丸一樣,讓容國上下浮動的氣氛沉了下來。
唯有容昊一臉深沉的看向她,內心有些崩潰。
國師你真不是喝了假酒??目光飛升離開,要回來中千界何其困難,中千界法則都能把她打回去。
等你醒了要如何向容國上下交代!
時間很快過去三日,第四日時,容國乾京上空陰云壓下,一道道強悍的威壓宣告著存在感。
云端之上,各大勢力之主齊齊來訪問罪,在這滔天的威壓下,乾京好似風雨飄搖,一不留神便會覆滅。
容昊已握住社稷劍立于氣運金龍之上,隨時準備應戰。
國師府內,傅羽凰打發了所有人,嘴角揚起一個淡漠的笑容,那雙眼睛看向四周時,帶著高高在上的冷漠。
她輕輕拍了下雙手,中千界大地上有無數火苗升起。
這情形在諸多勢力之主看來,與當年煦帝度凈世雷劫時威脅天道的手段何其相似。
不等他們質問出聲,虛空上一道道法網顯現,業火憑空而生化為紅蓮,紅蓮中心,容嫻姿態隨意的站立。
此時的她一襲紅衣,衣服上是暗色紋繡繡上的神秘符文,正是從大千界挪移下來的主意識。
容昊呆了呆,母皇竟然真回來了!
云端上,容嫻只是袖手站著,腳下踩著的紅蓮業火,目光倒映著沉浸在一片汪洋大火里的中千界和周圍的強者,輕描淡寫地開口。
“——我要容皇朝完好無損。”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天上天下盡在掌控。
霸道的不講人情,強橫的以自我為中心。
渾身上下寫滿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可以說是大反派本派了。
隨著這句話出口,中千界里業火猛地竄高,將空氣都扭曲了。
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要么跪,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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