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嫻和容鈺隨著家丁朝著呂家走去,人群中的修士發現容嫻的身影,許多人都蠢蠢欲動。
“老師?”容鈺用詢問的口氣喚道。
他要不要出手教訓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呢?
容嫻微微搖頭,語重心長道:“鈺兒,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凡是三思而后行。”
容鈺想了想,又問:“那我何時才能動手?”
容嫻一臉認真道:“他們先出手時。”
等他們先出手了,自己才有借口出手。
容嫻若是孤身一人,那這會兒早就在人群中放毒了,可她背后還有個南容王朝。
容嫻以后是要繼承皇位的,而現在她已經開始學會愛惜羽毛了。
不會動不動就打打殺殺,而是有理有據的打打殺殺。
眼看臨近呂家了,兩道法器從高空襲來,目標明確的要取了容嫻的性命。
這攻擊力度不是很強,大概也就人仙三、四重的力量,容鈺完全可以應付。
他跨前一步,一拳上去便將兩道法器給打了回去。
他細細感應了下,身影微微一晃竄入人群,準確無誤的找到對容嫻出手的二人,一掌將二人給打死,唯獨留下一點真靈不滅,送他們去幽冥投胎。
這干脆利落的手段頓時震撼了許多有小心思的修士,他們都默默縮了起來,不敢再隨意挑釁。
“那人是誰?”有人暗中打探道。
“不太清楚,衛家和呂家的傳來消息說那人乃是容雅的徒弟,喚做容鈺。”有人神色古怪道。
人群中,隱隱有道聲音帶著訝異:“不是吧,容鈺的修為已經是人仙三重中階了,而容雅才人仙初期,這師徒修為是顛倒過來了嗎?”
“錯了,錯了。容嫻給這位徒弟傳的并非是修行上的東西,而是醫術。”
聽到眾人議論紛紛,容嫻暗暗點頭,還是有明白人的。
見那些人毫無顧忌,一點兒都不怕被人聽見他們在說什么,容鈺一時有些火大。
這些人是篤定師尊不能活著走出棲鳳鎮,所以百無禁忌嗎?
真是該死。
容鈺眼里寒光閃爍,心中殺意難以平復。
容嫻清涼溫柔的聲音傳來,像是夏風一樣將他心底的浮躁盡數吹去:“鈺兒不可莽撞,那些人就等著你出手,才好群起而攻之。”
容鈺閉了閉眼,平復了心情后,撓了撓臉頰,憨笑道:“讓老師為我操心了。”
容嫻含笑道:“天經地義的事情,無妨。”
繞過一個個不懷好意的修士,一行人終于來到了呂家。
呂老祖帶著呂家的人在門口迎接,這儀式看上去還是最高規格的。
“皇太女能來,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呂老祖笑容可掬道。
容嫻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耿直的問:“昨日不是還喚我容大夫嗎?怎么今日就變了?”
呂老祖笑容僵硬了一瞬,立刻回道:“昨日在下還不知道殿下的身份,冒犯之處,還請殿下見諒。”
容嫻不置可否,她率先走向府邸,神情閑適自在,步伐優雅從容,頗有些喧賓奪主的意味。
“呂前輩,你這府里似乎還有客人。”容嫻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大廳上,意有所指的說道。
呂老祖神色不變,態度恭謹的回道:“不過是一些散修罷了,他們聽說殿下來了這里,這才上門想要求見殿下一面。”
容嫻腳步一頓,側頭斜睨了呂老祖一眼。
這一眼飽含深意,讓呂老祖心底一寒,有種被完全看透的感覺。
一時間,他隱隱有些后悔之前決定的事情,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呂老祖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殿下,您請。”
容嫻看到呂老祖上前一步,恰好擋住了其他去路,指引的方向也只有大廳時,嘴角的笑意絢爛如夏花:“勞煩呂前輩費心了,在下是個知恩圖報的,有機會定會還了前輩這一番情誼。”
呂老祖低下頭來,假裝自己沒有聽到容嫻話里的神醫。
事情已經做了,便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
只有容嫻死了,這一切才會被徹底掩蓋。
隨著容嫻一步步靠近大廳,‘嗡’一聲輕響,呂家的守護大陣打開,隔絕了外界的所有窺視。
在這一瞬間,容嫻周圍浮現出九柄長劍,長劍組成了一個殺陣,將容嫻和容鈺困在了里面。
長劍由九位修為皆是人仙五重的修士掌控,目的只為將容嫻二人斬殺于陣中。
“你們來自何門何派?”容嫻的目光掃過這一群男男女女,淡淡的問道。
九位修士互相對視一眼,都沒有開口的意思。
他們雙手掐訣速度飛快,手法繁雜讓人眼花繚亂。
劍鳴聲響起,劍氣縱橫間,容嫻再抬頭看去,卻好似身處于一個陌生的世界。
迎面是奔騰而來的獸群,每一只都張開血盆大口,兇神惡煞的朝著她咬來。
容嫻神色平淡,寬袖下的手直接捏碎了一粒丹藥。
她身形快速一閃,腳尖一點飛到了兇手的頭頂。
隨著藥香的蔓延,本該無限制涌來的兇獸卻后繼乏力。
她站在兇獸頭頂,雙手攏在袖中,微微闔目,肆虐的劍氣帶著冰冷的殺機割斷了一只只兇獸的身體。
死去的兇獸沒有半滴血流下,反而化為一縷縷細微的劍意消散于半空中。
容嫻睜開眼睛,挑眉道:“果然如此,這殺陣以劍氣運行,劍意化為兇獸為真正的殺招,有意思。”
估摸著丹藥起了作用,容嫻眨眨眼,眼前的世界瞬間變換,她依舊在呂家,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沒有九柄劍圍著她,而地上是一個個躺到的熟人。
容鈺眼里帶著殺氣,這時才回過神來。
他急忙問道:“老師,您還好嗎?有沒有傷著?”
容嫻瞥了眼他衣擺處被劍意劃破的口中,笑哼道:“鈺兒還是保護好自己吧。”
容鈺干笑了兩聲沒有說話,感應到四周一片死寂,容鈺低頭看了眼昏睡不醒的眾人,夸贊脫口而出:“老師下藥的能力越來越出神入化了。”
容嫻彎彎眉眼,笑容愉悅道:“因為有太多的人幫我試驗。”
容鈺到了嘴邊的話拐了個彎兒,道:“老師,現在這些人該怎么辦?”
容嫻將背著的藥箱收起,仰天嘆了口氣,神色慎重道:“我欲救世人,而世人不自救,所以我決定以后醫人先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