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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8章 山神

  容嫻意識回歸中千界的瞬間,蒼天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朝著大千界而去。

  當然它也不是橫沖直撞,而是悄么么去的。

  探查那縷氣息的主人是誰,這可是在作死的邊緣大鵬展翅。

  一旦被大千界的天道發現…

  蒼天打了個寒顫,怕是只有界珠才能換回它的命了。

  崽崽為了救它這個阿爸,應該是愿意用界珠當它后路…的吧?

  這一看就沒什么底氣啊。

  但蒼天沒辦法,誰讓它被崽兒坑了呢。

  蒼天的離開沒有得到容嫻一句安慰,容嫻此時正對著破舊山神廟里的人。

  這是容嫻為了去小世界解決問題特意找的荒山破廟,沒想到這都能碰到人來。

  或是有緣人吧。

  破敗的山神廟里,泥塑的女山神栩栩如生,也是廟里唯一不邋遢的建筑了。

  站在雕塑面前一身道袍的男人卻神色十分詭異。

  他看了半晌后,這才憋不住爆了生平第一聲粗口:“這他嗎不是煦帝嗎?怎么在西極部洲的荒山上還有座神廟?”

  她庇護這荒山上的什么?

  干枯的樹還是不會飛的野雞?

  重點是煦帝拓展的業務是不是范圍有點兒大?

  他記得這煦帝還是位杏林中人來著。

  也可能這山神不是那位傳說中北疆部洲一大仙朝的掌權者。

  小道士有些混亂,這泥塑明明白白就是那位不可一世的煦帝。

  但理智又告訴他不可能,煦帝現在還在北疆部洲好好地治理攻下來的二國呢。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喚出山神就知道了。

  道士干脆利落的掐訣做法,結果到了最后一步卡住了。

  不是外因,是他自個兒停住了。

  小道士臉上滿是糾結。

  若喚出來的山神不是煦帝還好,他就當與山神交朋友了。

  可若真是煦帝,不知道這算不算冒犯,太玄宗能不能救下他?

  猶豫了好一會兒,他終究還是下了決心邀請山神出來。

  身為正統道家子弟,他絕不畏戰。

  法訣掐動,山神泥塑給了回應。

  容嫻沒想到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還能見到故人。

  她想了想,泥塑身上發出點點光暈。

  在小道士警惕的目光下,容嫻不緊不慢的——飄了出來。

  容嫻一身紫色長裙,只是簡簡單單站在那里,便給人莫名的威勢。

  她看著滿臉糾結的道士,微微嘆口氣道:“好歹也是舊相識了,你再怎么迫不得已要見我,為此不惜使用見不得人的手段?”

  道士差點沒跳起來,“什么叫見不得人的手段,我只是做了個法而已。”

  這山神是煦帝那廝沒差了,畢竟這世上還沒有一模一樣樣貌和嘴欠的人。

  而且,見她為何是迫不得已?

  道士滿臉問號。

  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容嫻偏了偏頭:“我都看見了。”

  道士茫然:你看見什么了?

  容嫻決定再說明白點,“從你剛出現我就看見了你了,包括你那‘別有幽愁暗恨生’的糾結惆悵。”

  道士: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啊。

  他無力道:“我那并非是迫不得已,而是在猶豫是否要見您。”

  容嫻不置可否,至于信了沒信的,想想容嫻這疑心病晚期的模樣就知道了。

  她等了半天,沒有等待道士的出聲。

  想了想,容嫻率先開口問:“你來找我何事?”

  不等道士回答,她自問自答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連你太玄宗的玄虛子道長都沒辦法,想必事情已經大到涉及了整個北疆部洲。”

  她好似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揣測著一個個可能發生的事情:“莫非是魏皇率領妖族攻進來了?還是大周皇朝終于看大夏不滿想要弄死夏天子,或者是大千界有人也要下來要統一中千界?更甚者難道是天道要滅世…”

  話音未落,道士便崩潰了。

  先不提鎮守南荒部洲的魏皇為何失心瘋的率領死對頭打進北疆部洲,就是大周與大夏都不會打起來。還有,大千界的人輕易下不來中千界,若真回來了也會被天道壓制了實力,被本土強者盯死了。

  不過你那個‘也’字是不是暴露了什么東西?

  沖鶴道士脊背一涼,只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還有最后那個,天要滅世更不靠譜好么。

  他們的天道不是那種人、那種天道。

  煦帝提到的這些可能真的太可怕了,而且還是不可能出現的。

  但也有此可見,煦帝平日里都在陰謀論些什么東西。

  沖鶴崩潰道:“陛下,我只是無意路過此地,好奇進來看一眼罷了。”

  現在的他恨不得回到過去將之前滿是好奇心的自己打死。

  容嫻根本就不相信,她懷疑的看著沖鶴道:“北疆部洲真的沒事?”

  沖鶴憋悶道:“有沒有事您不會利用氣運查探嗎?”

  容嫻神色一暗,這就是關鍵了。

  自從她幫助黑鴉幾人瞞過趙、江二國的氣運金龍探查后,她就對自家的氣運金龍不信任了。

  若有人跟她一樣懂得利用氣運隱瞞真實,那她查看到的也不過是被人想要讓她看到的,何必多此一舉。

  可以說是相當讓人崩潰的疑心病了。

  乾京上的氣運金龍:委屈。

  容嫻狀似未聽到他說的,反而質問道:“若真只是好奇看看,為何你是那副表情?”

  那七情上臉的模樣,誰信你只是好奇看一眼。

  你可是看了不止一眼呢。

  沖鶴:“…我不過是好奇陛下為何會成為一個小小的山神罷了。”

  雖說這些山神、土神、河神等等有個神字,但他們說到底不過是道途全無,靠人間的香火之力成就的孤魂野鬼罷了。

  因而咋然一見這破廟中的山神與煦帝一個模樣,他可不就管不住自個兒的好奇心嗎?

  容嫻聽罷皺了皺眉,好奇?

  單純的好奇可不會強行掐訣將她換出來。

  莫非是想要確認她的這個身份?

  容嫻想了想,恍然大悟,她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了然道:“你請我出來,是覺得我這身份見不得光嗎?”

  沖鶴:“…”

  他就是簡單的想確認下山神的身份罷了,出于一份單純的好奇。

  為何煦帝就能聯想到他認為她的這個身份見不得光?

  “難道您想利用這個身份做什么?”沖鶴脫口而出。

  話音出口的瞬間沖鶴就后悔了。

  他作甚要去揣測煦帝,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他腦筋一轉,將為問題歸咎到煦帝身上。

  煦帝腦回路不對才害得他也跟著不對勁了。

  他連忙挽尊:“您不必告知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走出這個荒山,我也沒見過您。”

  容嫻直接忽略了他這句話,用稀疏平常的語氣回應之前那句話道:“你說得對,我確實準備利用這個身份做些什么。”

  沖鶴:我剛才那句話是自動消音了嗎?

  他是真的不想聽煦帝說她準備做什么。

  他若知道了還能活著離開嗎?

  就算能活著,他還能從煦帝的賊船上下來不成。

  若以后出了什么危害人間的大事,單單一個#知情包庇罪#就讓他道心蒙塵了。

  所以說,他為何要多嘴。

  沖鶴心中痛哭流涕,面上堅強的挺住了。

  他覺得這就是師尊說的劫。

  劫到了,怎么都躲不過去。

  他不過是與煦帝曾經有過兩面之緣罷了。

  誰知生死劫難卻應在了煦帝身上。

  沖鶴低著頭,硬著頭皮道:“您想做甚?是否有沖鶴需要效勞之處?”

  罷了,先跟著煦帝吧。

  若真有什么危害蒼生的事情,他拼死也要…給師門通風報信。

  容嫻拍了拍裙擺,語氣微妙道:“就你這實力,能攻擊下一座寺廟嗎?”

  沖鶴噤若寒蟬。

  西極部洲和尚之多數不勝數,每座寺廟都有大能庇護。

  道與佛本就淵源極深,他沒頭沒腦的跑過去挑釁絕對是給師門招黑。

  見他這慫樣,容嫻露出個假笑來,她目光注視著這片天地,語氣縹緲難測:“極西之地貧瘠落后,世人也只知佛而不知自救。”

  她假模假樣道:“這些人都沒有了自我,被佛給洗腦的徹底。沖鶴道長,我希望你能留在西極部洲盡自己的努力,能解決、咳,解救一人是一人。”

  容嫻端著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道:“雖然你給我辦事不會#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我允諾太玄宗優秀弟子可自主入朝。能得到多少,就看太玄宗的本事了。”

  沖鶴眼睛一亮,應道:“好,這事兒交給我。”

  這事也是功德,他接的毫不燙手,就這么被容嫻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來西極部洲本就是歷練來的,做什么不是做呢。

  至于為何道士歷練要到和尚的地盤去,這一攤子爛賬有機會再一一敘述。

  見他這副模樣,容嫻不自覺地蹙了下眉,隨即她一派純然的問:“你是不是準備在西極部洲搞事情?”

  和尚與道士雖不是仇深似海,但一對上就忍不住懟對方,且瞅準了對方倒霉就會落井下石的德行,也是讓人大開眼界。

  沖鶴連忙否認:“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容嫻了然一笑,和尚與道士果真是和睦的少。

  “我準備在西極部洲各個寺廟外頭開醫館。”容嫻神情自若道,“想必寺廟的師傅們知道后定會十分歡喜,他們以后有個頭疼腦熱的出門就有地方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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