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舟問候了幾位朝中重臣后,便站在一旁一言不發了,但那極強的存在感卻讓人不敢忽略了他。
容嫻見幾位大人都若有似無的關注著同舟,眼珠子一轉,朝著同舟柔聲道“同舟,今日隨我回宮,你心中可歡喜”
同舟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語調沒有半點情緒波動“歡喜。”
華琨“”他又不瞎,這表現半點不像高興的模樣啊。
難道是陛下強搶咳咳。
華琨將明智的將多余的心思全都碾滅,但不管是他還是在感情上粗糙的白太尉都能察覺到陛下和皇夫之間氣氛的詭異。
同舟似乎意識到有人在偷偷觀察他,他抬了抬眼簾,沉寂的眸子隨意一瞥,竟讓華琨等人心中一悸,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在叫囂著危險。
他雖然俊美貴氣,但氣場實在太過強大,叫被他注視的人情不自禁的腿軟。
“你答應過我,我入宮,凰兒安全無憂”同舟冷靜平和的聲線又輕又低,毫無情緒。
那雙被金芒籠罩的冰冷眸子閃過一道幽深的涼意,似乎面前的人敢毀約,他就膽敢犯上。
太尉等人急忙一臉糾結的豎起耳朵偷聽,皇夫殿下這話一聽就很有內情,好嗎難道是陛下求那啥不得,轉而威脅人家了 擅自給自己和化身加了人設故事的容嫻裝模作樣道“傅羽凰再怎么說也是先帝的劍道傳承者,我喚她一聲師姐也是應當,如何會讓她有危險呢。”
她嘴角一翹,目光誠懇“而且傅羽凰是你妹妹,你我成親后,她也是我妹妹了。我們都成了一家人了,同舟怎能這般不信任我呢。”
白師、郁肅和華琨、岳同山齊齊一震,傅羽凰是先帝的衣缽繼承人,這是容國上下公認的一點。
但傅羽凰一直處江湖之遠,從不歸于朝堂,讓他們想要湊近乎都沒機會。
而今,咋然聽到傅羽凰的消息,居然是因為未來皇夫。
皇夫與傅羽凰居然是兄妹 他們當初還擔心傅羽凰回來與陛下搶皇位來著,沒想到傅羽凰她哥已經被陛下不聲不響的搞定了,雖然這方式似乎大概可能不太光明正大。
同舟神色不變,漆黑的目光靜靜地落在虛空一點,危險而又浩渺。
他表現的完全不相信容嫻“陛下真當我們是一家人嗎”
容嫻一臉純良道“當,怎么不當。”
她輕輕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層陰影,一股蕭疏之感蔓延,讓人見之心酸“我對同舟一片真心,同舟這般懷疑我,實在是讓我心痛。”
白太尉和郁肅在心中嘆息,先動心者先輸,用情的總比無情的顯得卑微,連天下至尊的陛下都難逃過。
但同舟看都不看陛下,對陛下的作態視若無睹,反而一字一頓問道“君無戲言”
他這擺明了不信任的態度讓白太尉等大臣不悅,雷霆雨露具是君恩,即便同舟身份不同,也不該質疑陛下。
陛下第一次動情,同舟這般也太讓陛下傷心了。
然后,他們便見陛下周身的蕭疏之氣一掃而光,神采奕奕又斬釘截鐵道“君無戲言。”
白太尉幾人“”說好的傷心呢 同舟聽到承諾,似乎放心了下來。
他輕步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聲音寒意徹骨“如此,我也遵守承諾,今日入宮。”
同舟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幾人面前后,容嫻便迫不及待的下令道“華卿,通知蘇玄,立刻發下追捕令,將傅羽凰抓了。”
華琨等人一聽這話頓時就愣住了,剛才不是還談得好好地嗎怎么轉頭就下手了 華琨詫異的問“陛下不是已經與皇夫立下君子之約嗎”
容嫻特別反派道“誰跟他立君子之約了我只答應同舟傅羽凰安全無憂,又沒答應他不抓人啊。”
她將幾人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眉目不動道“只是抓人又不是殺人,你們作甚這般驚訝”
華琨等人頓時被她的言論給驚呆了,萬萬沒想到陛下這么厚顏無恥。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將翻臉不認人做的這么光明正大的。
可這么一想,似乎還有些帶感啊。
華總管咧嘴笑了兩聲后,好似想到了什么,又問“傅姑娘抓住后,要帶來京城嗎”
而且,那傅羽凰與皇夫殿下是何關系,看上去似乎格外親密。
容嫻一本正經的又給自己加人設了“不用,她與我命數相克,她見不了我,我也見不了她。我二人若相見,必一生一死。”
說到這里,她微微垂眸,慢吞吞問道“我們見面了,你們希望誰生誰死”
這話問的就有些誅心了,華琨等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好在容嫻似乎只是隨意問了一句,沒想著問他們要答案。
容嫻漫不經心的揭過剛才的話題,抬頭向氣運籠罩的府邸,嘆道“原來華卿是帶我來郁先生府上。”
華琨恭敬說道“您要見的老爺子乃是靖國公。”
郁肅一怔,側頭看向容嫻,神色微微驚訝。
今日他得到消息說是陛下來訪,他還以為陛下只是一時興起前來轉轉,沒想到是來見父親的。
陛下來見父親有何要事父親早在先帝在時就已經退出朝堂了,莫非陛下是想與父親為盟,好坐穩皇位嗎 郁肅朝著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朝著靖國公的小院奔去。
郁肅將疑惑按捺在心底,主動讓開路道“父親在家中小院清修,您請。”
容嫻也不客氣,抬步走在最前面,跨進了府邸。
在她身后,華琨等人也快步跟了上去。
踏進府內后,郁肅忙弓腰一禮“臣郁肅,參見陛下。”
容嫻隨意擺擺手道“免禮平身。”
“謝陛下。”郁肅站起身后,便緊跟在容嫻身后寸步不離。
“告知老爺子了嗎”容嫻悠悠問道。
郁肅點頭“剛才管家已經去了,想必這會兒父親已經在院中等候您了。”
“帶路。”容嫻淡淡道。
郁肅立刻帶著她和太尉、華琨、岳同山四人朝著小院走去。
容嫻心中奇怪,靖國公和兒子住在一切,為何外面的牌匾掛的是御史大夫府而不是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