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華琨眼觀鼻鼻觀心安靜的站著。
昨夜陛下說看會兒書,結果看了一夜,還把禁制都打開了。
嗯,那都是陛下的秘密,他什么都不知道。
禁制消失,華琨指揮著幾位宮女進去伺候陛下。
等陛下梳洗結束后,又命人傳膳。
容嫻轉身的功夫,就擺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素齋,她假惺惺的感慨了下當皇帝的奢華和威勢,然后拿起筷子不緊不慢的開始用膳。
一個時辰以后,容嫻與華琨朝著書房而去。
華琨看著皇帝陛下穿著一身溫婉的好似大家閨秀的綠裙,只覺得眼皮跳的歡快。
他糾結了許久,終是沒忍住委婉的勸慰道“陛下,御府令已經將您的龍袍連夜趕制出來了。”
容嫻欣慰道“少府的效率不錯。”
這抓重點的姿勢實在是有些歪。
華琨艱難道“陛下,您是否更衣”
容嫻腳步微頓,她低頭打量了下自己,疑惑的問“這衣服是今兒剛換上的,還很干凈啊,為何要更衣”
華琨臉皮抽了抽,表情都木了好么 到了書房后,華琨也閉上嘴不再勸了。
容嫻看了眼華琨郁悶的神色,嘴角微微翹起。
龍袍什么的,還是等大朝會再穿吧。
這時,門外的小太監輕叫了一聲。
華琨立刻走了出去,隨即站在門前道“陛下,奉常大人求見。”
容嫻想到那位忙前忙后的劉奉常,清了清嗓子“宣。”
門外,華琨聽到應聲后,帶著劉奉常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華琨直接走到了御案旁邊站著,劉奉常剛走進門便躬身一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陛下。”劉奉常站直身子后,雙手將奏本舉起稟報道“陛下,這是臣與太史令王喚合作擬定的吉日,請陛下圣裁。”
華琨走上前接過奏本恭敬的遞給了容嫻,容嫻翻開一看,有三個日子,最近的是守靈結束后的第一天,最遠的在兩個月后。
她有些無語道“三個日子都這么緊,能來得及準備嗎”
她理解朝臣們想要盡快塵埃落定的想法,但這么急切真不會亂中出錯 劉奉常一本正經道“陛下,先帝在位時已經準備起來了,如今只差陛下點頭了。”
容嫻“那便選守靈結束后的第一天吧。”
劉奉常立刻聲音洪亮應道“諾。”
盡管陛下現在已經是容國的皇帝了,但沒有登基大典,總給人一種名不正言不順的感覺。
等陛下正式登基以后,百姓的心也能放下來了。
劉奉常心中想法轉動間,口中卻鬼使神差的多嘴問了一句“陛下,您的大婚是否從現在準備起來”
容嫻拿著奏本的手一滯,掀了掀眼皮,聲音寡淡如白水道“看來愛卿事情還是太少啊。”
先帝喪事和新帝繼位這些大事都沒讓他忙的天翻地覆,反而還有閑暇管她的大婚事宜。
劉奉常陛下怎么忽然就生氣了,他好像沒說什么惹陛下生氣的話吧 “跪安吧。”上方,陛下冷淡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道。
劉奉常神色一僵“諾。”
走出皇宮后,劉奉常左思右想都不知陛下為何會突然生氣。
他有些煩躁的朝著車夫問道“小計,今兒見到少爺了嗎”
車夫是個年輕的小伙,一聽到自家老爺的問話,連忙說道“回老爺,少爺與長青侯世子、安樂侯嫡子和穆家嫡次子正在返京的路上。”
“那就好。”劉奉常有些高興。
兒子出門游學有段時間了,也該回來了。
他想了想,說“看來得讓夫人先準備些閨秀的畫像。”
劉奉常為了這個兒子也是操碎了心,他與夫人就這么一個兒子,舍不得打舍不得罵,兒子是很給面子的沒長成紈绔,但他過于天真了。
這樣的性子太容易被人利用了,他還是得為兒子找一個能壓的住場子的媳婦才是。
劉奉常喃喃道“元辰年紀大了,也該早點娶妻生子”
劉奉常的話突兀的停住了,他腦中靈光一閃,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忽然就想明白了陛下為何生氣了。
小計見馬車內忽然沒聲了,有些擔心的問“老爺老爺”
劉奉常一改之前的焦躁,淡定道“無事,直接回府吧。”
“諾。”小計應道。
坐在馬車內的劉奉常臉上掛著了然的笑意,想到自家那兒子為逃避成婚什么糟心的事兒都能干出來,再想想陛下因他多問了一句話而突如其來的怒火。
嘖,這是被長輩逼婚后滿心煩躁的不快嗎 皇宮內,劉奉常離開后,書房內悄然無聲。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許久之后,還是容嫻率先開口了“去給劉奉常找找事兒做。”
華琨一頭霧水,實在不太明白陛下這又是鬧哪出 見他沒聽懂自己的意思,容嫻耷拉著臉道“劉大人太閑了,連朕的婚事他都想管,看來還是事情太少。”
華琨眼角一抽,他這回明白了,陛下是不滿意奉常大人過問她的親事,這才讓他多安排些事情報復下。
華琨陛下,您可能不知道,奉常大人管地事情越多權利越大啊,您這算是在嘉獎人了。
華總管嘴角動了動,還是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誰知道說了以后陛下會不會惱羞成怒連他一起罰呢。
“諾。”華琨咧了咧嘴,笑著應道。
隨后,他又道“陛下,邵內史已經在外面等待宣召了。”
容嫻隨手翻了翻手邊的奏章,漫不經心道“宣吧。”
邵內史管理著少府,供應皇室用度,替皇室打理著生意,掌管著皇室在外掌控的稅收。
換句話說,這人是容嫻的私人管家了。
“臣邵彌恭請皇上圣安。”邵內史走進書后,頭都沒抬便躬身行禮。
“朕安,平身。”容嫻好奇的看著他詢問道“內史有何要事前來”
邵內史忙將奏本高舉道“回皇上,這是少府為皇上打理的生意,請皇上預覽。”
換了一位新帝,但生意資產還是陛下的,為了讓陛下盡快熟悉起來,他昨天廢寢忘食了一夜,才捋順了所有東西,寫成奏折送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