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嫻剛睜開眼睛,就看到清波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她收回絲線,面上稍稍緩和了些,對著清波說道:“修士本可以以靈力修復自身傷勢,而夫人卻因為丹田破碎,只能靠外力。而她身體因傷衰竭,連藥物的靈氣都承受不住。夫人能維持生機這么久,師叔真是費心了。”
聽到容嫻將妻子的情況一字不錯的說出來,清波激動的問:“師侄可有法兒治?”
容嫻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流光,曾水這點傷勢木靈珠內的靈氣轉上一圈便完好無損了,但她不愿意暴露自己,也不愿曾水很快好起來。
她好不容易有了借口來到紫薇城,計劃都沒有實施呢。
所有念頭不過是轉瞬間罷了,容嫻裝模作樣道:“可以治,但耗時不短。”
清波這會兒哪管的上耗時啊,能治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他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師侄盡管治,有需要的東西我會親手準備。”
這么多年都等過來了,不差幾個月了。
容嫻頷首,從藥箱中拿出銀針,針上靈力閃爍,她飛快將銀針刺進嬴水體內。
等待了片刻后,才一根根將銀針拔了下來。
“這樣就行嗎?”清波在一旁詢問道。
容嫻將銀針一根根放好,似是無意間將一根銀針掉在了冰層上,很快便被寒冰凍結。
清波此時全身心的都在妻子身上,并沒有發現這一幕。
容嫻將銀針放進藥箱后,肯定的說:“這樣就行,我先為夫人調理身體機能,急不得。”
她裝模作樣地攏了攏披風,假惺惺的輕咳了兩聲。
雖然她修為被劍帝精血封印住,但也能強行動用一絲靈力。外表雖與普通人無異,但強大的靈力也會自動護主,這點冷氣她還真沒看在眼里。
不過‘容大夫’術法不精,還在普通人范疇內,當然要多注意些了。
清波也意識到以容嫻的廢柴體質再在這里待下去肯定會出事的,好不容易有一個能治好妻子的人,若妻子沒好她先倒了,那也是倒霉了。
清波連忙將人帶了出去,并準備了一條火狐披風,下次容嫻再進冰室時能好受一些。
回到房間后,容嫻敲定了治療曾水的計劃便走到桌前。
她從懷中拿出一張符紙,她的動作輕巧而優雅,目光看似溫柔,但眼底卻平靜無波,總給人一種好似被寒冰封住一般。
不一會兒,小巧的紙鶴便在手中形成。
她指尖彈出一抹靈光擊在紙鶴身上,詭異的是手中那紙鶴竟然動了動。
那雙被容嫻親手折出來的翅膀扇了扇,腦袋親昵的蹭了蹭容嫻的手心,展翅飛向虛空。
而此時,云游風跟著查到的零星線索來到了北州。
追著那群蹤跡可疑的人來到北州后,云游風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被調虎離山了。
他用力拍了下腦門兒,響亮的聲音讓人忍不住發笑。
天色已晚,他只能在這片樹林里將就一晚了。
生好火后,云游風抱著刀靠在樹上坐好,心里總是不得勁。
那些人絕對是紫薇城的人沒錯了,但這些人引開他到底想干什么,別是想對容嫻出手吧。
若容嫻在這段時間里出了什么事情,他哪還有臉面去見三娘,見不到三娘就喝不到美酒,人生也會無趣的很。
深夜,剛才還熟睡的云游風睜開眼睛,眸光清亮犀利,完全看不出他剛才已經睡著了。
站起身循著那若有似無的悶哼聲而去,借助昏暗的月光,他看到靠在樹上眉宇間一抹朱砂如仙般的青年額上滿是冷汗,好似承受了巨大的痛楚。
難道是受傷了?
云游風將手里的丹藥一股腦的塞進青年的嘴里,眼看青年還痛的厲害,他又掏出一個瓷瓶準備繼續塞,卻不料手被緊緊扣住了。
沈久留費勁全力拉住來人的手,斷斷續續道:“多、多謝兄臺,不用丹藥了,這是老毛病了,天亮、就好了。”所以別塞丹藥了,他被噎住了-_-
看了眼天上的月牙,沈久留垂眸默默地忍受著,從每月月圓之夜的噬心之痛到每三天復發一次,而他出了圣山后居然成了兩天一次,這其中的變化到底代表了什么?
“麻煩兄、兄臺了。”沈久留白著唇說道。
云游風卻不敢真由這人這么疼著,他看了看四周荒涼的環境,一把扛起沒有反抗力的青年飛快的朝著紫薇城而去,邊走邊說:“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看你的模樣很痛苦,我認識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我帶你去找她。”
大夫?他這可不是病,大夫哪能治得好,不過這人一片好心卻讓他覺得溫暖。
“她叫容嫻,你應該聽過的。她在外面行醫八年,救了無數的人,基本上大家都知道容大夫這個名號。”云游風繼續道。
他也沒計較背上的人不回應他,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一個人在趕路趕路的,他都快憋壞了。好不容易有一個人跟他在一起,當然是可勁兒的嘮叨了。
沈久留意識模模糊糊間聽見容嫻這個名字,下意識叫了聲‘小嫻’,可因他聲音太過弱小,直接被云游風忽視過去了。
時間似乎又回到了那個血色的夢境中,但這次卻不是凄慘的哀嚎,反而是小孩兒被鳥追著啄的場面。
這場景看上去格外的好笑,他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郁修,你現在飛不到樹上去,以后一定可以的,你一定會很厲害的。”
熟悉的讓他想要落淚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他回頭看去,只見女孩彎著一雙鳳眸笑吟吟的鼓勵著小男孩兒。
他看著那女孩兒,輕聲問道:“你是誰?”
女孩兒沒有答話,只是目光清澈的看著身邊的男孩兒。
他上前一步剛想問問這女孩兒是誰,卻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兄臺,你終于醒了,這會兒還難受嗎?”云游風關心的詢問道。
他很擔心容嫻,本來急著趕到紫薇城,但看著這青年卻鬼使神差的帶在身邊了。
若是別人這么拖累著,他早就扔下托付給別人了。
但這個青年卻不一樣,總給他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云游風覺得有些不妙,因為上一個給他這種感覺得正是他的苦主,容嫻。
盡管腦中不妙的預感越來越強,但云游風還是沒有將人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