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入云的山峰矗立,周邊霞光閃爍,靈氣充足,偶爾能看到劍光劃破天際,這里便是玄華山所在之處。
玄華山是世俗界最負盛名的劍修門派,與其并肩的便是玉霄門,而玉霄門卻是法修聚集地,門內弟子多是陣修與符修。
若圣山是修士眼中的圣地,那么玄華山和玉霄門便是凡人眼中的圣地。
此時,玄華山掌門正盤坐在練功房為面前的小孩兒療傷。
他收功后,一旁的大弟子陽明輕手輕腳的將小孩兒放在床上,關切的問:“師父,您臉色不太好,是這孩子有什么問題嗎?”
清華真人站起身看著床上的小孩兒,嘆息道:“為師從石橋澗帶回她時,整個石橋澗已經被一場大火付之一炬,唯有這孩子一人活著。剛才為她療傷時為師才發現,她的經脈俱損,五臟皆傷,傷了根本。”
“師父是說,這孩子不能修煉?”陽明驚訝得問。
青華真人轉身走到窗前,眼前似乎浮現出那孩子滿身死寂的靠在墓碑前的情景:“為師會盡全力將她的傷勢醫治好,但即便她能修煉,也只能修煉溫養身體的術法,不能練劍。”
搖搖頭,青華真人道:“罷了,只要還活著就好,以后她就是我的三弟子,你的小師妹了。”
陽明對自家師父的決定沒有任何異議:“是,師父。”
就在這時,兩人感應到床上氣息的波動,回頭看去,只見床上的小孩兒已經睜開了眼睛。
容嫻醒過來后覺得自己身體舒坦極了,連傷勢也緩解了幾分,她看著頭頂的白色紗帳,茫然的眨了眨眼,一覺睡醒后又換了一個地方這種情況她已經習慣了。
側頭看去,之前在石橋澗見過的青年正站在她的面前。
“你醒了,還有哪兒難受嗎?”清華輕聲詢問道。
容嫻搖搖頭,清澈的鳳眸里滿是疑惑:“這里是哪兒?”
清華真人摸摸她的額頭,發現已經不燙了,這才回道:“這里是玄華山,以后你就住在這里。”
玄華山?外界唯一的劍修門派。
“我道號清華,以后你叫我師父,你叫什么?”清華真人忽然想到自己還不知道小徒弟的名字,連忙問道。
容嫻掙扎想要起來行禮,被清華真人按了下去:“你傷勢還未好,先好好躺著,為師并不在意那些虛禮。”
容嫻躺好后,略帶欣喜的說:“回師父,我叫容嫻。”
她本就差一個落腳之地,清華真人便收留了她,這可真是瞌睡了送枕頭。
“容嫻,悟心容易息心難,息得心緣到處閑,這名字不錯,很有禪意。”青華真人摸摸她的腦袋,說:“這是你親人留給你唯一的東西了,師父便不給你取道號了。”
容嫻彎彎眼眸,笑著點點頭。
等青華真人帶著大弟子陽明離開后,容嫻便坐起身,鳳眸微瞌,唇角上揚,莫名給人一種溫暖純凈之感。
“看來短時間內是不用再離開了。”她的尾音上揚,明明是同樣的聲音,稍微改變一下,竟然與之前的乖巧完全不同,反而有幾分邪氣。
另一個領域內,圣山昊天仙宗。
“郁修,你一定要快跑,不許回頭。”
誰,是誰在說話。
“郁修,你答應我,如果我不在,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郁修,兩個石娃娃你一定要保護好。”
石娃娃?!我會的,一定會保護好的。
“郁修,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床上的男孩兒猛地睜開眼睛,眉心的一抹朱砂更加紅顏,讓他多了幾分貴氣與不凡。
他從床上走下來,看著窗外的風景,下意識從脖子上的荷包中拿出兩個小石人,眉宇間帶著兩分疑惑,輕聲喃喃道:“郁修…是叫我嗎?你又是誰呢。”
眨眼間,他便將夢中的情景忘得干凈。
“久留,你身體才好,怎么又站在窗口吹風呢。”一身繁雜綠裙的女子手里端著藥碗走了進來,神色溫柔的看著他。
小孩兒將小石人裝回去,來到女子身邊仰頭問道:“粉荷師姐,你知道師父為何會給我取這個名字嗎?”
粉荷將藥碗放在桌子上,想了想,說:“當時宗主將你帶回來后,發現你失憶了,而你的表現太過早慧,眉心一抹朱砂驚艷決絕。正所謂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因此宗主為你取名久留,人間難留、仙道永駐,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活著。”
她摸摸小孩兒的腦袋,說:“宗主讓你跟他姓也是想要你繼承他的衣缽,好啦,你還小,現在別想這么多了,先喝藥。”
沈久留點點頭,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真厲害,久留一點都不怕喝藥呢。”粉荷夸獎道。
沈久留下意識的說:“小嫻也不怕喝藥。”
說完忽然一怔,小嫻是誰?
“久留,你在說誰?你以前的朋友嗎?”粉荷疑惑的問道。
沈久留搖搖頭,心底有個怎么都填不上的空洞,他聲音艱澀道:“我不記得了…”
他什么都不記得了,偏偏夢中的那個聲音讓他總有種鋪天蓋地的悲痛。
只要一想到他不記得那個人,他便怎么都抹不去心頭那分深深的歉意和痛楚,似乎他曾經答應了要保護好那人卻沒有做到。
“久留,你發什么呆,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粉荷摸摸他的小臉蛋擔憂的問。
沈久留后退一步,搖搖頭說:“我只是想不到曾經的事情,覺得有些難過而已。”
粉荷柔聲安慰道:“別難過了,宗主不是說過了嗎?你只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才會失憶的,等以后你的修為高了,自然而然的就會想起曾經的。”
沈久留點點頭:“我知道了師姐,我會努力修煉的。”
“師弟。”清脆的聲音傳來。
沈久留回頭看去,扎著兩個小辮子的小女孩子從門外探出腦袋看著他,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滿是好奇。
恍惚中,好似有同樣一個女孩兒暖聲叫著:“郁修。”
“師弟。”沈久留回過神來才發現女孩已經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自己面前。
沈久留疑惑的問:“你是?”
粉荷在一旁笑笑說:“這是大長老的孫女鈴蘭,也拜在宗主門下,比你早入門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