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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輕晝雖然是少年模樣,卻也身量瘦長,郁瑤自己本就纖細,這么把他打橫抱著,有點像小貓叼了只大老鼠,看起來有點搞笑。
不過她修為在那里,看著艱難其實卻輕而易舉,就這么直接把裴輕晝抱回了飛絮院他自己的房間里。
將裴輕晝放到床上,郁瑤轉身出去,片刻后,端了托盤進來…托盤上是藥和一些療傷器具。
裴輕晝已經從剛剛被打橫抱回來的震驚中緩了過來,看著郁瑤拿起小銀剪剪開他胸前的衣服,他低聲道謝:“多謝主人救命之恩。”
郁瑤淡淡嗯了聲,很快就把裴輕晝上身的衣服剪開,可還是有一部分碎布料陷進了傷口里。
她眉頭微微蹙起,拿出另一只小瓶子出來,將瓶子里的液體倒在了裴輕晝傷口上。
液體冰涼,很快裴輕晝就發現,剛剛還疼得鉆心的傷口忽然就不那么疼了。
這是,麻藥?
武林中人每天和刀劍打交道,免不了皮肉傷,而能減輕傷痛的麻藥因為效果明顯以及數量稀少,十分昂貴。
尤其是邪醫手里的麻藥,更是一金難求…裴輕晝蹙眉看著眼前神情冰冷的女人不發一語低頭給他清理傷口,心里有些懷疑。
她真的只是讓他做藥奴,沒有別的陰謀?
可是,誰會給一個藥奴用這么昂貴的麻藥…畢竟,誰會在意一個藥奴疼或不疼?
裴輕晝已經認定了這個邪醫一定別有目的,他從不相信不求回報的付出。
郁瑤用羊腸線將裴輕晝的傷處縫合,又細細涂上去腐生肌的藥粉,然后起身走到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一件上衣放到他旁邊。
從自己被處理妥善的傷口上移開視線,裴輕晝抬眼溫順出聲:“多謝主人救命之恩。”
郁瑤嗯了聲:“你好好休息,過幾日,隨我出門一趟。”
蘋果查到了要煉制混元丹的一味稀缺靈藥葛羅果所在之處…她必須盡快去把藥材弄回來。
出門?
裴輕晝抿唇:“不知主人要去哪里”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郁瑤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圓筒狀東西遞過去:“這是化骨雨,你收好放在身邊,遇到危急時刻可以用來保命。”
這下,裴輕晝是真的怔住了。
這邪醫居然會給他暗器…就不怕他把這暗器用到她身上?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裴輕晝知道,邪醫敢把東西給他,自然是有萬全之策,他要是把這暗器用在她身上,估計最后和那頭白狼一樣被毒腐蝕掉腦袋的就是他自己了。
伸手接過暗器,裴輕晝抬頭沖郁瑤露出溫順又討好的笑容:“多謝主人。”
郁瑤淡淡瞥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在郁瑤的治療下,裴輕晝身上的傷很快結痂。
幾天后,跟慕隨秋打了聲招呼后,郁瑤帶著裴輕晝離開名劍山莊,騎馬直直往南…
趕路的時候,裴輕晝騎在馬背上跟著郁瑤亦步亦趨,等到住宿休息的時候,他又像是真正的奴仆一般伺候郁瑤的大小事宜,端飯倒水,無微不至。
郁瑤都有些驚嘆…要不是她知道劇情,也知道這位骨子里是什么樣的狠角色,她都差點要以為裴輕晝真的打算安安心心留在她身邊做藥奴了。
直到第四天,裴輕晝終于有了動作。
吃完晚飯的時候,他當著郁瑤的面跟店小二要了水說是要沐浴,郁瑤回到房間沒多久,就聽到隔壁傳來店小二敲門送水的聲音。
郁瑤這具身體的武功修為深不可測,即便是隔著一堵墻她依舊能清晰的聽到水桶聲,倒水聲,隨后,店小二提著空桶離開,一切如常。
緊接著,隔壁傳來沐浴撩水的聲音…
天衣無縫,完美無缺!
郁瑤給自己斟了杯茶,滿臉興味。
小魔頭的心性果真不同常人…若是別的人想要逃走,大概率會等到夜深人靜睡覺的時候,可裴輕晝卻在他們剛剛吃完晚飯,明知她還沒有休息的時候動作。
其實這也是一種心理戰術,越是不可能發生,越是冒險,也許也意味著更大的機會。
郁瑤沒有著急,慢悠悠喝完了一杯茶才不緊不慢起身…
裴輕晝催眠了毫無防備的店小二,讓店小二代替自己在房間洗澡,自己拎著木桶下樓,出了客棧,直奔城門方向。
路上買了一匹馬,出了城,他直接翻上馬背往前…
夜風微涼…裴輕晝騎在馬背上,神情一改在郁瑤面前的溫馴,滿眼陰冷。
他現在洪荒決陷入瓶頸,沒有任何依仗,只能先脫身再做打算。
駿馬出了城,沿著小路往前直奔…一路上跑跑停停,等到天亮的時候,馬兒已經累得倒地口吐白沫,裴輕晝從馬背上下來,看都沒看一眼帶著他跑了一夜的馬兒,轉身就要離開。
可剛轉過身,他猛地就愣住了。
對面樹上,白衣清冷的女人漫不經心靠坐在那里淡淡睥睨著他,似笑非笑:“趕了一夜路,累嗎?”
裴輕晝僵站在那里,下一瞬,神情倏然間變回一片溫順:“主人。”
明明逃跑已經被戳穿,面對如此局面,他卻還能繼續演…這心理素質也是讓郁瑤滿心驚嘆。
她輕飄飄從樹上飛落到裴輕晝面前:“不累的話,那就繼續走吧,就要到了。”
說完,她轉身先一步往前…可剛邁步,身后破空聲襲來,郁瑤頭也不回反手揮出。
化骨雨射出的牛毛細針盡數被她的掌風揮開刺進旁邊的草地里,下一瞬,原本翠綠的青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枯萎…裴輕晝手里拿著化骨雨,像是有些失望,神情卻是一片坦然。
他反手扔了化骨雨,無謂笑了笑,語調低柔又陰狠:“嘖,失手了…愿賭服輸,你動手吧。”
他自以為隱蔽的小動作一直都被這個女人看在眼中,她知道他要逃,像是看猴戲一樣看著他一路自以為周密的逃到這里。
邪醫折磨人那些手段他聽過很多,也有幸感受過幾分,所以他已經不期望這個女人還會讓他好好活著,也是因此,他才會拼死賭一把…想要用化骨雨殺了她。
奈何,這個只有醫術和毒術聲名遠揚的毒婦,修為竟也是深不可測。
是他技不如人!
郁瑤看著少年滿臉冰冷不以為意,分明已經做好被她殺死的準備,她淡淡挑眉,倏然出手。
一把掐住裴輕晝的脖子將他砰的抵到身后樹上,抬起另一只手,手中拈著一枚銀針:“這是殺死白狼的毒針,放心,這個過程很快,你不會太痛苦。”
郁瑤語調平靜,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裴輕晝冷嗤:“你以為我會求饒?”
郁瑤搖了搖頭,下一瞬,銀針便是倏然朝裴輕晝眉心刺去。
裴輕晝唇角緊繃,下意識閉上眼…
然而,預期中的疼痛沒有到來,沒有任何感覺。
裴輕晝緩緩睜開眼,就對上邪醫悠然的神情。
郁瑤忍了又忍才沒讓自己笑出聲打破邪醫清冷孤僻的人設,可終是忍不住,她唇角微微翹起:“既然怕死,那就不要找死…這是給你的教訓,以后乖一點別給我找事。”
說完,她松手放開裴輕晝。
裴輕晝已經意識到,這個女人是在故意戲弄他…暗暗咬牙,然后就見邪醫又遞過來一個化骨雨。
“最后一個,不要浪費,對我沒用的…怕死就用它護著自己小命。”
說完,她轉身邁步往前。
裴輕晝握著化骨雨,眼底一片冰沉,還有少見的惱怒。
這個女人,真的讓人恨不能殺之而后快…可是,估計也沒多少人是她的對手。
這時,前邊傳來邪醫涼颼颼的聲音:“走快點,我耐心有限!”
裴輕晝看了眼旁邊一片枯萎的草地,抿唇,不情愿卻不得不繼續跟了上去…
他沒覺得這個毒婦真的會有耐心再容忍他…
郁瑤走在前邊,裴輕晝在她身后亦步亦趨。
蘋果有些好奇:宿主,你不是說要照顧他,干嘛還戲弄他?
郁瑤笑了笑:他生性多疑,我要是一直對他好,他指不定還怎么懷疑,再說…戲弄也只是讓他生氣,敲打敲打也讓他少給我找些麻煩。
蘋果有些懷疑:他能安分嗎?
郁瑤:…你覺得呢?
話音落下,蘋果出聲提醒:宿主,到了。
郁瑤腳步微頓,看著眼前似乎十分普通的山林,然后回頭看著裴輕晝:“我們要入陣了,不想死的話,一步都不要亂走。”
說完,她一步邁出…
裴輕晝還沒動,就見那女人一步往前邁出后竟是倏然間消失不見,他頓時蹙眉,沒有跟上去…可下一瞬,虛空處忽然飛出一條白綾,直接就把他扯到了前邊。
裴輕晝眼前一花,緊接著,邪醫的身形再度出現在眼前。
他皺眉回頭看去,身后已經不再是剛剛的景物…
裴輕晝在魔教也涉獵了很多奇門異志,知道這是入了迷陣了,進入迷陣后到處都可能藏著危險,看到邪醫已經邁步往前,他立刻就跟了上去。
前面,郁瑤暗笑。
這小魔頭倒是能屈能伸,該慫的時候絕對不支棱…不過往往正是這種人,做起壞事來才更壞的沒邊。
裴輕晝跟在邪醫身后,眼看著她信步往前。
有時候前面明明是小路,她卻忽然轉身繞開,有時候前面擋著一棵大樹,她一步邁出,那棵樹又瞬間消失不見…她在迷陣中前行,卻一瞬都沒有猶豫,就像是根本不需要計算陣勢的方位一般。
終于,郁瑤一步邁出,眼前情景倏然一變,視線瞬間開闊起來…原本讓人壓抑的幽暗密林消失,眼前變成尋常山林。
可下一瞬她就發現,還有別人。
前面一片稀疏的樹林后邊是比較開闊的空地,此時,兩個侍衛打扮的人將一個身形清瘦披著斗篷的年輕男人護在身后,正對著前面的空氣瘋了一般揮砍著,就好像那里有什么要命的東西。
被他們護著的男子看起來病懨懨的,靠在樹上閉著眼睛…只是一眼,郁瑤就知道,他們陷入幻境了。
裴輕晝跟著郁瑤走出迷陣,就看到對面不遠處的情形,他暗暗挑眉,看戲一般。
郁瑤頓了一瞬,邁步往前走去,越來越靠近那處空地,空氣中原本那道若有似無的香氣就越來越明顯。
頭頂的樹上傳來不甚明顯的動靜,她掃了眼,就看到綠色的藤蔓緩緩游移著往這邊靠過來,藤蔓上是一種淡綠色的小花,在山風中隱隱抖動著,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這是把那邊的人困住還不夠,來找她了?
裴輕晝也發現了頭頂的藤蔓,挑了挑眉,正想裝作沒看到的樣子,然后就看到前面的邪醫忽然抬手。
一片冷芒閃過,裴輕晝就看到那些藤蔓像是活過來一般迅速往回縮去,然后,它們縮得快,漆黑和干枯蔓延的速度更快…幾乎是頃刻間,四周樹上就出現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枯萎藤蔓,裴輕晝這才看到,原來,那些藤蔓竟然這么多。
可即便長得茂密又邪性,卻依舊沒能逃脫這個女人的毒手。
裴輕晝心里有些可惜…這藤蔓能讓人陷入幻境,而且還有主動攻擊活物的意識,如果能帶出去,肯定有大用處,結果,被這女人全給毒死了。
果真是毒婦,完全就是個行走的毒藥庫!
郁瑤并不知道裴輕晝的腹誹,她繼續往前走去,眼也不眨就要從那三個人身邊走過…
而就在那密密麻麻的藤蔓被她一招“百草枯”全給弄死后,空氣中的淡香被山風吹散,那兩個剛剛還瘋了一樣胡亂揮劍的人也停了下來,筋疲力盡,神情愕然。
下一瞬,他們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女人…墨發白衣,五官精致絕美,卻冰冷淡漠沒有表情。
兩名侍衛刷的舉劍,顫抖著厲喝一聲:“什么人…是人是鬼?”
郁瑤頓時眉眼更冷了。
傻缺…
懶得理會那兩個傻缺,她默不作聲往前走去,身后,裴輕晝露出些幸災樂禍的神情。
這毒婦被當成女鬼了…
可就在郁瑤剛走出幾步,那邊又傳來一道虛弱卻溫和的聲音:“姑娘請留步。”
是被那兩個人護在身后的病弱男子…
“在下蘇煙鶴,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家仆無狀冒犯,還請姑娘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