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遂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一瞬見的茫然,可緊接著,感覺到什么,他微怔,緩緩低頭,隨即便是驀然蹙眉。
巨大奢華的床上已經一片凌亂狼藉,而他的懷里,緊緊摟著一具纖細柔軟的軀體…墨發披散間,隱約能看到肩頸上觸目驚心的痕跡。
云遂雙眼已經變成一片漆黑,幽深冰冷宛若鬼魅。
片刻后,他緩緩抬手,指腹從那原本白皙如玉如今卻痕跡遍布的肩膀上緩緩滑過,邪惡勾唇:“瑤、光、君…”
郁瑤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即便是有靈力護體,可她依舊覺得十分疲憊。
聽到云遂充滿邪惡不懷好意的聲音,她沒有多余的表情,緩緩坐起來,抬手重新幻化出衣裙…
可剛要穿上衣服,手腕就被云遂兩指按住。
“急什么,如今…我還有哪里沒看過嗎?”
郁瑤深吸了口氣。
她知道云遂是在故意羞辱她,可她不是真正的瑤光君,并不會被他這種幼稚又拙劣的手段羞辱到,更何況,已經要死了,羞不羞恥的又有什么要緊。
手腕被按住,她索性也不穿了,就那么面無表情靜靜看著云遂。
被她沒有情緒的眼神看著,云遂原本滿是惡意的神情開始有些僵硬…最終,不知是被郁瑤的神情刺到,還是那墨發間若隱若現的白膩太過觸目驚心,云遂倏的移開視線冷笑開口:“如此奔放浪蕩,當初又何必裝什么貞潔烈女!”
他當初是怎么喜歡上這種表面高不可攀,實則卻虛偽不知羞恥的女人的…還被她抽了情思斷了情根!
簡直是恥辱!
云遂別開視線,側臉緊繃一片。
郁瑤則是不緊不慢穿上衣裙。
殿內一片安靜,衣料摩挲的聲音便顯得十分清晰,只聽到那恓恓索索的聲音還有若有若無的蓮池香氣,云遂驀然就想起了有著相似氣息的花靈。
他心里瞬間再度涌出濃濃的戾氣。
抬手一把掐住郁瑤下頷,云遂抿唇咬牙出聲:“尊貴的瑤光君…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濫殺無辜后卻這么坦然淡定,你就沒有半分的內疚和羞愧嗎?”
郁瑤被云遂捏著下巴,看著他滿眼憤怒兇戾,對這個已經瘋了的徒弟滿心無語。
我特么殺的是我自己,為什么要羞愧!
可她知道,云遂現在已經失了神志,跟他說什么都是對牛彈琴,再加上她實在沒力氣,因此,她索性掙扎都懶得掙扎,就那么看著云遂:“如果你還沒出氣,可以繼續撒氣。”
云遂微怔,本就滿心戾氣,再看著眼前這張絕美又冷漠似乎什么都不在意的面孔,心里的恨意再度涌起。
他真是恨極了她這幅冰雕雪砌般的模樣,這么冷漠無情,就好像什么都不在意,隨時就能拋棄任何人…
下一瞬,云遂便是倏然抬手一把將郁瑤又按了下去。
“師尊…”
云遂冷冷勾唇:“相比較你這幅沒心沒肺的冰冷模樣,我還是更喜歡看你昨晚在我身下時的樣子。”
郁瑤驀然一僵,咬牙推他:“你不要太過分。”
“哦,過分嗎?”
云遂倏然勾唇,輕聲嘆息:“我怎么記得,昨夜那時候,師尊似乎把我抱得很緊呢…”
郁瑤:…
開黃腔,這特么不是犯規么!
就在這時,忽然察覺到什么,她猛地一愣。
很明顯,云遂也發現了那些隱約正在靠近的氣息。
他眼底閃過恨意,倏然勾唇,低頭在郁瑤耳邊吹氣:“師尊,你說,若是讓天樞君看到你同我在一起這般模樣…他會不會直接氣瘋了…”
郁瑤不發一語直接動手,可剛動手,就被云遂按了回去。
下一瞬,他勾唇邪笑,低頭便親了下來…
緊接著,轟然一聲響,一道身影直接破門砸到殿內地上。
花焚香被墨初陽一劍打下來砸穿殿門,咬牙切齒爬起來,就看到云遂正按著郁瑤親吻。
花焚香頓時大驚:“喂,你瘋了,那是你師尊…”
這些仙門偽君子整日說他是變態魔尊…他不過只是喜歡穿女裝而已,哪里有這種欺師滅祖的人變態!
云遂一把將郁瑤按在懷里冷冷回頭。
對上他的視線,花焚香頓時一僵,隨即便是干咳攤手:“那什么,其實也沒什么,那都是那些仙門偽君子的臭講究,咱們修魔一族不避諱這么許多…你繼續、繼續…”
花焚香話音未落,殿外靈力翻滾,轟然間,數道身影便破門而入。
看到殿內床榻上的一片凌亂,再看到被云遂按在懷里的郁瑤,墨初陽先是一震,隨即便是目眥盡裂,滿身殺意狂涌。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無恥禽獸,我要殺了你!”
話音未落,劍鋒卷著鋪天蓋地的靈力便朝云遂劈了下去…
“師尊,等我回來。”云遂惡意勾唇,狠狠在郁瑤唇上咬了一口,然后便是飛身迎了上去。
墨初陽滿身殺氣,塵青落和謝壁辰亦是滿眼殺機。
塵玉霜不敢置信的看著奢華卻凌亂的床上長發散落的瑤光君,整個驚得回不過神來。
下一瞬,她哇的一聲就哭了。
“瑤光君…云遂居然,居然這么對瑤光君,我再也不要喜歡他了,我恨死他了,嗚嗚…”
一邊哭著,塵玉霜便是飛快朝郁瑤這邊掠過來,抽抽搭搭叫著:“瑤光君,玉霜來救您了。”
云遂正和那三人纏斗在一起,就看到一道身影朝郁瑤掠去。
一瞬間,他心里邊是涌出濃濃的戾氣,不管不顧對面墨初陽的攻勢,倏地揮動化作黑鞭的流霜便朝塵玉霜抽了過去,帶著騰騰殺氣。
郁瑤呵斥塵玉霜讓她回去卻已經來不及,眼見云遂一鞭揮下直接下了殺手,她連忙飛身而起一把將塵玉霜扯了開去。
啪得一聲響,流霜狠狠落到她背上…
郁瑤猝不及防撲了出去,喉間一震猩甜。
塵玉霜嚇壞了:“瑤光君…”
云遂也是一愣,咬牙,眼底閃過惱意。
就在這時,墨初陽一劍揮過…云遂看著郁瑤那邊,竟是沒能避開,身形一震,嘴角溢出點點血跡。
下一瞬,他回頭看向墨初陽,冷笑勾唇…抬手,流霜倏然變回黑玉長笛。
云遂身上緩緩冒出越來越濃郁的煞氣,他將長笛放于唇邊,緊接著,嗚咽的笛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