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厲南殃的話,驚蟄的心瞬間跌落谷底。
他終于意識到…恐怕要完!
有些不高興?
自家君上什么時候有過高興與不高興這樣的情緒變化…更何況還是他自己說出來的。
驚蟄心肝亂顫,努力笑著寬慰:“君上,昭和公主金枝玉葉,今日是因為惋惜您為國捐軀,所以才心痛落淚,以后肯定不會了。”
驚蟄說的信誓旦旦:“公主身份尊貴又受楚皇夫婦寵愛,兄長又是唯一的太子…她怎么可能會受委屈,您說是吧?”
厲南殃沒有說話,靜靜看了他一眼。
驚蟄笑的比哭還難看:“君上,您、您該回去了…”
天可憐見,這是他妖生千載,第一次鼓起勇氣催促自家神君…
“你的尖嘴挺討厭的。”
厲南殃淡淡說了句,下一瞬,倏然消失在原地。
驚蟄捂著嘴差點哇的一聲哭出來…
他本就是白鶴,自然是尖嘴,他明明記得以前君上還夸他嘴巴尖能捉魚,如今,想必是吃魚吃膩了,也就用不著他這尖嘴了。
他陪了君上近千載,君上乍懂得情緒外露,對那昭和公主便是“不想她哭”,到他這里…就成了討厭了。
妖生何艱!
郁瑤并不知道自己剛剛上香燒紙的時候,被她上香燒紙的對象就在她旁邊站著,她只是覺得心里憋悶的厲害,出了厲宅后便是一路沉沉無語,騎馬慢慢朝侯府回去。
到了侯府門口,將馬兒交給侍衛,郁瑤剛走近院子里,就聽到旁邊一道涼颼颼的聲音響起。
“怎么,吊唁厲南殃去了?”洛北霖冷笑一聲:“可惜,厲將軍選了忠君報國,怕是當不了公主的下一任駙馬了…”
郁瑤腳步微頓,停下側目,便對上洛北霖冷颼颼滿是譏諷的眼神。
下一瞬,她便是輕聲嗤笑:“駙馬倒是替我費心了,不過請駙馬放心,沒有厲將軍還有劉將軍趙將軍,總之,本宮的下一任駙馬人選倒是不少,就不勞駙馬操心了。”
洛北霖驀然咬牙:“郁瑤!你不要太肆無忌憚!你嫁給本世子便是本世子的人,現在卻私自外出吊唁一個外男,你把本世子當成什么了?”
郁瑤頓時挑眉,隨即便是似笑非笑:“世子這是在跟蹤本宮?”
她嘖了聲,更加沒了跟洛北霖說話的興趣,隨即便是轉身徑直離開。
被直接扔到原地,洛北霖的面色頓時一片鐵青。
他咬牙看著郁瑤的背影,緊緊捏著手里的盒子,死死咬牙,下一瞬,轉身大步往回走去。
直到回到自己院子里,洛北霖心里那口濁氣還堵在那里,他直接把放著珊瑚手串的盒子砰得扔到地上,坐到椅子上臉色一片漆黑。
不知好歹!
當初他對她不理不睬的時候,她上趕著要嫁給他,哪怕被他冷落數月讓她獨守空房她都依舊對他死心塌地…可現在,他愿意對她好點了,她卻這般不知好歹!
洛北霖冷哼一聲。
真當他對她有情分不成…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而已,既然她自己不知好歹,那就別怪他不給她臉面了!
這都是她自找的!
洛北霖起身換衣服就準備出門。
燕策他大哥受罰,若非他們父親威遠侯這次有大功,燕云恐怕難逃重則。
可即便如此,燕云還是被削去一應官職,被威遠侯禁足在家。
燕策心情也不好,便派人來請洛北霖出去喝酒。
燕策去的都是青樓紅館,洛北霖身為駙馬,原是不該去的,他也不想去…可現在。
“十二。”洛北霖喊了聲。
洛十二連忙小跑進來:“世子?”
洛北霖淡聲道:“去告訴燕策,本世子赴約…”
洛十二頓時一愣,小心翼翼確認:“世子?”
他覺得他們家世子似乎有意與昭和公主修好…以前自家世子已經做得挺絕情了,可昭和公主這段時間以來卻一直站在侯府前邊將一切惡意盡數阻攔。
在洛十二看來,昭和公主除了高高在上有點恣意妄為以外,實在是沒什么不好的,自家世子近來似乎態度也有所改變,怎么現在…
洛十二小心翼翼:“世子,您去赴約,萬一被公主知道…”
洛北霖頓時暴怒:“知道又如何?本世子本就不愿娶她,若是她氣惱記恨,大可以休夫離開侯府,要本世子遷就她,門兒都沒有,還不快去!”
洛十二猛的哆嗦,再不敢多嘴,連忙轉身出門…
洛北霖冷冷咬牙。
是她自己先不知好歹的…她既然能私自去給一個外男吊唁,還一副傷心不已的模樣,那為什么他就不能逛青樓喝花酒?
還給他甩臉子離開?
莫非是忘了當初是誰死乞白賴非要嫁給他的!
是她自己不知好歹,那就別怪他不給她留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