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請賜教!”
水劍奪來,咸桑揮鞭相迎。
就在劍與鞭即將觸碰的那一刻,水劍連帶著握劍的織影一同消失了,鞭尾落空,在空中抽出一道嘹亮的鞭響。
織影出現在咸桑身后,手中的水劍透明無色,如同潛伏在深海里的鯊魚,隨時都會出擊吞掉獵物。
這時,一旁那侍婢突然驚叫一聲,手指著織影,對咸桑喊道:“公主,她在你背后!”
咸桑迅速回頭劈出一鞭,但是已經晚了,水劍早已不在鞭子的攻擊范圍之內,直愣愣地對準她的喉嚨過來,同時左肩被什么東西擊中,巨大的力道將她從空中打落。
遠處急急奔來一道黑影,隨之而來一聲厲喝:“住手!”
這一聲落下,從咸桑頭頂上掠過的水劍驟然散作一灘水,和咸桑一樣落進海里,唯一不同的就是,沒有和咸桑那樣濺起高高的水花。
織影眉尖微攏,看著前方的黑點逐漸擴大,眨眼間就到了她身前,化作一個面容俊美的玄衣男子。
她看著玄衣男子那一對璀璨瀲滟的紫瞳,挑眉道:“你終于閉關結束了啊!”
冀離的魂魄與似錦的魂魄綁在了一起,但他沒有像似錦那般身魂俱消,軀殼尚還保存完好,安置在歸墟。
這次將織影帶回,找出了似錦的下落,冀離便不用再待在織影的識海里,在修淵的幫助下回到了自己的軀殼,但因軀殼與魂魄長久分離,需要閉關修煉一陣,使兩者重新融合,方能回到從前的自如。
如今剛好一個月,他就破關而出,見過修淵后,就出來尋織影,沒想到恰好看見她和咸桑對戰,見她竟然要殺咸桑,就出手化了刺向咸桑的水劍。
當下,他就板著臉教訓道:“不出關還不知道你要惹出多少禍事來。”
織影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很無辜:“是她招惹我的,我也沒打算要她的命,暗勁打在她左肩,她不是在你出手化了我的水劍之前就躲開了么。而且,還不知道禍事會降臨到誰的頭上呢!”她幸災樂禍地笑了出來。
冀離不解,問道:“你這是何…”
“二殿下!”海上傳來咸桑在海里撲騰的聲音,冀離皺眉,將咸桑打撈起來。
咸桑施法烘干自己的頭發和衣裳,神情嬌羞地朝冀離福了一福:“多謝二殿下。”
冀離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咸桑視如不見,指著織影怒道:“你!真是好手段!”
織影擺了擺手,謙虛道:“過獎過獎!獻丑獻丑!”
見咸桑的面色如同打翻了顏料罐一樣色彩繽紛,她心里的不暢快才舒服一點。
織影勾起嘴角,帶起一個壞壞的笑容,問道:“不知公主殿下可還滿意?要不要咱們約定改日再來切磋切磋?啊,我剛才想出了幾個新的劍招,等我練好了再來向公主討教如何?”
咸桑想起剛才海水將她整個人都吞沒,海水順著鼻眼進入胸膛,窒息的感覺讓人難以忍受。
她此時還心有余悸,腦袋搖得跟只撥浪鼓似的:“還是算了,別到時候切磋變成謀殺,我該找誰賠命去?”
“公主殿下過謙了。”
咸桑看著織影臉上浮起的一抹恬靜笑容,不禁悚然,就是這個看似恬淡沉靜的女子,剛才差一點兒就殺了她,要不是左肩被人打了一下,只怕早就做了她的劍下亡魂。
她收回目光,和冀離說話:“恭喜二殿下出關,許久不見,殿下修為愈加精湛深厚了!”
“過獎。”淡淡的一句卻帶著濃濃的客氣疏離。
咸桑愣了愣,遂說道:“紅露殿里還有些事,咸桑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拜訪殿下。”看得冀離下頜輕點,咸桑便抓起那個侍婢,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織影“嘖嘖嘖”幾聲,望著咸桑遠去的背景,道:“你這未婚妻當真可怕!”
冀離語氣淡淡的,似乎只是在陳述紙上那一排排文字:“咸桑是血族族長的掌上明珠心頭肉,又沒有兄弟姊妹,難免慣得嬌縱些,如今更是破例讓她掌管著血族半數的事務。如果你不打算在歸墟長住,避著些也就是了。”
織影玩著被海風吹到胸前的頭發,為難道:“我倒是想避著她,也要避得過才行啊!”
“眼下就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你暫時不用見她。”
織影眼神晶亮亮的,手里的頭發被她折成一個極小的銳角:“哦?說來聽聽。”
冀離道:“父君與各位長老共同布置卻枯大陣,以此將阿錦的魂魄從你識海里剝離出來。但此大陣是上古遺留下來的高級陣法,需要集四方之力與六界靈物來作為陣基。”
“是缺陣基嗎?”織影問。
冀離點了點頭:“如今四方之力還缺西方與北方,六界靈物中魔界與冥界兩地靈物歸墟都有,妖界靈物萬靈珠可以向妖王借取,凡界靈物彌生鱗在風須國。”
“天界靈物呢?”
冀離知道她最在意的就是天界,特意把這一條放到后面,他道:“天界靈物無須你我煩憂,父君自有安排。我要去凡界一趟,再渡滄浪海去妖界,最后去天界邊地取兩方之力,你與我一道去。”
被勒令“禁足”的織影乍然聽見自己可以出歸墟,登時就咧開了嘴,待那驚喜散去,就是理智的疑問:“你父君不是說我不能離開歸墟么,我怎么和你去?”
織影覺得冀離今日格外的有耐心,又詳細與她解釋起來:“四方之力與六界靈物歷經滄海桑田,沾惹諸般俗世之念,需要五彩華云的云氣來凈化。況且這些靈物從上古至今,早已生出羈絆,也都需要你的云氣來消解。”
織影不由得嘴角抽搐,嘟噥道:“怎么聽起來這么像消毒器?”
“你說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織影連忙揮手否認,而后把話題繞回去,“那個,魔尊陛下準備怎么消解血脈的羈絆,讓我能離開歸墟呢?不會他親自出馬,和我們一塊兒去吧?”說到后面,她的語氣有一點僵硬。
冀離煞有其事地點頭:“父君是要去的。”忽而話鋒一轉,說道,“但父君前段時日接到消息,故孟戰敗,被雎略,也就是你師兄押回了天界,想必天帝不日就會派使者前來‘商議’此事。
“是以,這次只你我,還有伏丹淮術二人一同前去尋找各界靈物。至于血脈羈絆,只要父君的精血與你不離,就可暫時離開歸墟。”
他從懷里摸出一只玉質清透的小瓶放在織影手心:“瓶子里是父君的精血,須貼身保存。”
織影接過玉瓶,看見通透的白色瓶身上流淌著一抹紅色液體,看著煞是美麗,只是她說出來的話就沒那么讓人覺得美麗了:“你父君也太坑人了,早些拿出來,我也不必再歸墟悶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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