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五座神山定下根基,歸墟魔族不再隨風飄搖,得以常駐東海。而后神族秘密派遣使者勸歸墟魔族并入界,對其稱臣,魔族早已習慣逍遙度日,婉言相距,使者失望而歸…”
織影嘴巴張開,半也合不攏,她覺得自己像是在聽一個腦洞奇大的故事似的,遠古戰場的遺址居然變成了世外桃源一樣的世界,愛好弒殺的魔族還是與世無爭的隱士,這樣的反差實在讓人一時間難以接受。
她在識海兀自驚詫,那邊冀離還在繼續:“那日之后,神族再未派人前來,原以為兩族之間的來往就此了斷,直至有一日,族長突然死去,有人在他手里還抓著一塊腰牌,上面是寫著害死他的人。
“這才知曉,神族合并歸墟之心未滅,密謀殺死族長以致群龍無首,屆時歸墟即可不攻自破。果然很快界便派兵前來歸墟叫陣,稱歸墟之眾乃遠古怨念所生,必然為惡世間,神族以正義之師前來討伐。
“魔族眾人知曉神族陰謀,又兼被誣賴為禍害,不由群情激奮。魔族眾人向來團結一致,推了族長孿生兄弟為首領,奉為覆魔尊,兩界之戰一觸即發,這一戰便到了如今。x電腦端:<ahreftarget_blank
“戰亂之中,岱輿,員嶠兩座神山根基被毀,飄流至北極而沉沒。然有失自有得,兩界相爭,勝敗參半,魔界的領土卻由原來的歸墟一步步擴展到如今,便成就簾今的魔界。”
冀離終于講完,織影對神魔兩界的認知也被徹底顛覆。
現今神族所知的魔族,是遠古戰場禍世的怨氣之靈;而魔族所知的神族,又是野心勃勃的陰謀家。這各執一詞,又的有理有據,言之鑿鑿,委實教人難以分辨。
似乎只是給她講一個引經據典的故事,冀離完就沒有再別的。
這時他已經來到一個渡口,前方一片廣闊的蔚藍之色,竟是一片海洋,時有海獸卷浪而出,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又鉆回水里。
伏丹淮術二人與他一起登上一條裝飾華麗卻有些窄的烏篷船,進得船內,方知里面別有一番地。
日常家具一應俱全,剛一坐下,就有侍者進來奉茶,荷葉狀的杯盞里面茶湯色清,上面飄著幾粒淡紫的丸子,色澤溫潤,仿若珍珠。
織影心中好奇,想看看這是怎么做的,卻忘記自己的軀殼被冀離占用,只能眼睜睜看著侍者抱著托盤退下。
她不滿地叫喊道:“我餓了!你從我身體里出去,我要吃飯!”
冀離將浮在茶水上的丸子吹開,正準備喝口茶,乍然聽到她的聲音,頓了頓,而后神色從容地喝了一口,對她道:“你還未辟谷么?”
“唯美食與愛情不可辜負,你知不知道?”織影脫口而出,環臂在前,高揚著下巴,又擺了擺手,一副自己大度,不與他計較的模樣,“算了算了,料想你也是不知道的!快讓我出去,我要吃東西!”
冀離被她那句“唯美食與愛情不可辜負”給逗笑了,愛情就算了,這在界是一件稀缺的東西,美食算什么?但凡是會辟谷之人,誰還會這么麻煩地去做吃食?(、域名(請記住_三<三小》說(網)W、ω、ω.x、彡、彡、x`¥s.c、oм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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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于身旁還有伏丹和淮術在,他不動聲色地化去鏈漾到唇邊的笑意,板起臉來,與織影繼續傳音道:“聽聞東華帝君喜食萬年雪藕湯,你與那東華帝君的弟子私交如此之好,可是受了東華帝君教誨,心生崇拜,連這等癖好也一并學了去?”
織影不理他這話,口中只一句:“我要吃東西。”
冀離掩住唇邊笑意,道:“那好,你等著。”
得了他這話,織影以為他要將軀殼歸還給自己,沒想到他只是撫掌兩下,忽見有一隊侍者從珠簾外魚貫而入,將手里托著的盤碟擺放在面前的桌案上。
所有侍者給船中三人上完菜,方才如同來時一般又次第而出。
這時眼睛瞟到桌案吃食上,只見紅漆木桌案上一共擺了六道菜,碼作梅花狀,菜式優美,顏色鮮亮,至于聞著…
織影不甘心地抽動鼻子去嗅菜肴的氣味,還真就教她聞出來了,只覺得如同雨后初霽的清風帶著草木清新的氣味鉆進她的鼻子,
嗯?鼻子?原來不僅僅視覺,聽覺也能通過層層關隘穿進識海里來。
那味覺呢?
仿佛是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驗證一下,催促道:“快吃呀!冀離君,你怎么還不吃?”
“我不喜這些吃食。”像是在故意逗她,冀離硬是不動筷子,眼睛往那道顏色白嫩的菜肴上瞟了一眼。
織影眼睛閃亮亮的,比銀河里隨波蕩漾的星子還要亮,她急急道:“我喜歡吶!你占了我的軀殼居然不給吃東西,有你這樣借人家東西的嗎?”后一句怨怪的話聽起來竟像是在撒嬌。
織影出來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竟然沒節操地因為一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菜跟人撒嬌,這個人還是搶她軀殼的人!xwww.xm.x
她懊惱不迭,捂著自己的鼻子的同時又閉上雙眼,以此斷開美食和自己的聯系。
不過這一招不怎么管用,菜肴的氣味和的模樣還是肆無忌憚地鉆進她的鼻眼兒,撞進她的視野。
這時她方才明白過來,她的五感來自于軀殼,所以她怎么捂鼻子閉眼都是沒有用的。
美食在前卻不能吃,真是莫大的折磨啊!
織影欲哭無淚,她怎么就招惹上這么一個甩不脫的煞星了呢?當時要是意識修煉得再堅實一點兒就好了,冀離不就撞不動了么!
冀離撩起簾子看了一眼外面,然后又放下簾子,端起珍珠草茶一飲而盡,便傳來船只靠岸的聲音。
他站起身來,對伏丹道:“你找玄左使交了差事,便與淮術回去好生休息幾日,心脈之傷慢待不得。你們放心,我會稟報父君記爾等一大功。去吧。”
伏丹和淮術行禮退出船只,船里便只剩了他一個人。
冀離踱步至窗邊,看著遠處海一色的壯闊之景,心中也有些微的放松,他閉闔雙目,倏地睜開,他對織影道:“你不是一直很疑惑,我為什么要住在你的識海里么?如今我便告訴你,我要救一個人。”
“誰?”因為沒能吃到美食的織影立馬來了精神。
“吾妹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