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女俠!且慢!”
魔氣散逸,還不等羅肆至出手,視野范圍內的生物均已被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凌若指著自己,余光瞟向身側道,“出手的可不是本女俠哦。”
“眼下只有您能請那位大人用手,有話好好說,不必大動干戈!”
這條魚與她算得上是有交情,于情于理是不該掏刀露刃。但換而言之,它們若想尋求幫助于情于理也不應該藏著掖著。
“唔,有話好好說。”
少女托著下巴意味深長的重復了一次,旋即雙手一攤。
“有話沒好好說的是你哦。師侄,快以你敏銳的小鼻子嗅一嗅,附近是不是有怪異氣息?”
聞言羅肆至的身形顯然一抖,對于凌若忽如其來的跳脫,他認為早已習以為常。
“咳。”
輕咳一聲,再無聲響。師侄于她向來有問必答,怎這般安靜?凌若狐疑的看了過去,“嗅出什么來了?”
見凌若沒有會意,羅肆至闊步上前走到少女身旁,在耳邊低語道,“并無。”
沒有就沒有咯,搞得那么神秘作甚!突然的接近讓少女心頭的小鹿蹦得十分歡脫。
“非魚魚不說,此事關乎一族安危,還請移步詳談。”
想起來了,黑魚雖然猶豫,卻沒打算隱瞞,真正引起軒然大波的原因,還屬那盤用來“招待”他們的菜。
意味不明,內部不和?
黑魚低下腦袋故作神秘,“此事說來話長。”
少女并為配合拉開距離,“那就長話短說。”
“魚魚們的大王不知何故長眠不醒,如今族內事務無人打理,周遭水域近期又動蕩不平,屢次三番錢來挑釁,可謂內憂外患。”
所以呢,與她何干?凌若沒有言聲,繼續聽著。
“前段時間有魚仔說在寧溪洞府禁地外圍看到陌生身影,是人族。”
“所以,覺得是我?”
凌若感到不可思議,世上人族千千萬,總不能是個人就跟她有關。
“不不不,女俠誤會了。魚魚自詡比同族見過的人多太多,尚可從中分辨高矮胖瘦、男女老少,甚至有否修煉。”
“所以?”
“女俠是魚魚有生以來見過的唯一一位能聽懂我族說話的人族。”
與異族溝通的能力的確是引以為豪的事,這魚很精,知道求人做事要先嘴甜。夸贊的話聽得多了會耳根軟,凌若忍著得意,面容不改的換了一邊拄腮,拉著長聲問道,“所以?”
黑魚以為鋪墊已經十分完美,怎么對方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海寧在幾百年前是一塊靈力充裕的風水寶地,那時常有仙人流連,引來不少慕名修仙者來此地修煉。久而久之,海寧縣聚集各路仙家,引得彼此爭先設立教派。起初為爭奪寶地,眾派大打出手。人族有句話,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修煉者頻繁斗法引得水底也亂成一鍋粥。”
海寧縣的歷史又和它們大王生病有什么關系?凌若聽得一頭霧水,但還是不失禮貌的頷首,示意對方繼續。
“那是一段難熬的時光,好在魚魚沒有出生,這些事都是從祖輩口中流傳下來的。聽說征戰數年,眾仙門弟子因無暇修煉而靈力凋敝,各家長老決定放棄爭奪及時止損,另覓山頭重新開始。自那以后,海寧縣重回寧靜。”
“所以…”還是沒有找到聯系。
“曾經眾仙云集,如今落敗凋敝。魚魚年紀小,聽祖輩說已經近百年不見修士出現在郊外了。”
“你是想說,本女俠是你見到的唯一一位正兒八經的修士?”
“嗯…這么說也沒問題。”
加個“也”,意思就有些變味了。而且黑魚的眼神飄忽不定,總是有意無意的看向羅肆至,直覺告訴她還有事兒。
少女直言不諱,“這么說就是有問題。說吧,還見過誰,他?”順著話頭,指了指身旁的黑衣男子。
“果然瞞不過您。”
“能瞞過才鬼了。”小雪緊接話茬道,“那段時間主人和那位大人每日來溪旁幽會,只要不瞎怎么也能看到的。”
“幽什么會,就你多嘴!”凌若不動聲色,但內心如海,波濤洶涌。
“您身旁這位大俠,魚魚自然也是見過,只是…”
“只是什么?”
沒成想普普通通的問話竟如此費勁,非得問一句回一句,支支吾吾的一點也不麻利。剛才被小雪說了幾句,本就生出三分羞憤,配上幾許不耐煩,面色比平日看著更冷漠。
黑魚明顯有些猶豫,偷瞄旁邊男子幾眼,均被周身散逸的濃厚魔氣威懾。
“魚魚不知當講不當講。”
形同虛設的詢問,虛偽、刻意又做作。
“問誰呢,該不該問心里不知?若不當講就不該說出此言,若當講更不該掉人胃口。”
說個話如此費勁,少女顯然將不耐煩三個字寫在臉上。
“其實在林間看到的不止您二位,還有一名黑衣的男子,猶如影子般藏在附近的樹上。”
似乎猜到黑魚接下來說的話,斷掉的線索終于能再次重連。少女有些激動,幾乎在黑魚話音落下的瞬間,立即拋出一問,“對方可是帶著面具?”
“是。”
與此同時,平靜的水面開始翻涌。毫無疑問,是羅肆至。在聽到她的問題后,也立即想到了羅一。
凌若下意識的拽了拽對方的衣袖,“冷靜,先聽聽它說什么。”
到底是不是羅一,其實答案已經擺在明面,師侄仍舊不愿相信。抑或他已經相信,但是需要一個回答。
少女轉而看向黑魚,“我知道此人的存在,倒是你,提及此人是何用意?”
“還記得魚魚方才有提,族中魚仔曾看到洞府禁地外圍有陌生身影?”
“記得。”
“魚魚曾去確認過,那個身影正是藏在樹上的第三人。”
繞了一大圈,終于進入正題。
“所以,你認為那個人是害你們大王沉睡的罪魁禍首。”
“不敢。”
“不敢?那就是默認了。”
師侄帶她去往地坑絕不會沒有緣由,而地坑和寧溪洞府又有說不清的淵源。既然如此,不如順勢而為。海寧妄境可是把她折騰的夠嗆,不把羅一找出來問清楚,心里過不了這道坎兒。
但是問題來了,寧溪洞府的禁地又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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