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分不清虛幻現實

　　從幽邃坑道走至開闊山谷仿佛是眨眼間發生的事情，凌若跟在靛老二的身后，不停地將手伸至眼前，好像下一次再看就已經恢復原有的顏色。

　　比她更甚的便是身旁的白發少年，雖然褪色對他而言并不會造成巨大影響，卻仍舊孜孜不倦的查看。

　　在前帶路的靛老二不覺疑惑，無法理解二人為何對顏色的存在如此執著。

　　可是轉念想之，也不難理解，它們三兄弟的名字便是以毛色與長幼為稱。

　　想到這里，靛老二展開雙翼，發現引以自傲的靛青色鳥羽如今也變成深深淺淺的灰白。此時，多少能夠感同身受。

　　能夠使萬物褪色的術法倒是有所耳聞，確為魔界秘法，但并非少女理解的虛無幻境。

　　此法曰“妄”，其復刻現世之惟妙惟肖，致使闖入者無法辨清，心生虛妄而名，與人界幻境本同末離。“妄”不需依靠陣法、靈力，亦非結界相隔。而是引渡魔氣，灌成一域。

　　只是所需魔氣之多超乎想象，縱使魔力強大足以維系，知其施展方法者寥寥。據傳，唯有身居魔域統領者高位者方可知曉。玄翼族在眾多魔族中固然身份尊貴，威凜而不可冒犯，尚且不具窺看機會，何況修習。

　　由此，可輕易排除大哥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

　　本是好事，但靛老二仍是眉頭緊皺，并未立即與眼前紅衣少女訴說。究其原因，則是考慮到大哥現在追隨的主人乃是未來魔域之主，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以他的身份和能力，知“妄”亦可筑之。

　　細數魔域可筑“妄”者非他一個，可也是屈指可數。若魔氣主人非金老大，它自當第一時間將“妄”的信息告知少女。可如今…大哥在意味少主在，更意味筑造者十有八九就是此人。而此人偏偏是少女心上人…

　　真相未明前卻在背后口舌實為不明智之舉。若兩人喜結連理，耳鬢廝磨時聊起此事，再被魔域少主知曉，那它往后的日子定是不好混的。

　　靛老二悶頭前行，眉頭深皺一寸，步伐便加快一分。

　　腦海之中諸多想法風起云涌，終于在經過激烈的思想爭斗后，更加堅定繼續觀察之信念。

　　正在此時，身后少年叫苦連連，“喂！蠢鳥，你倒是慢點！”

　　聞聲鳥喙張合兩下，忍住與其辯駁之意，順從的放慢腳步。畢竟，主人的“愛寵”，它惹不起。何況玉靈如今能力愈盛，可穩定幻化實體行走，當真與他斗法，也未必能贏。

　　這時候靛老二無比懷疑自己當初究竟為何選擇一個毫無魔氣的人族小丫頭為主人，定是被夜雕的靈風把腦袋吹壞了，才做此決定。

　　于是搖了搖頭，繼續前行。

　　“附近魔氣可有變化？”

　　是少女的聲音，靛老二有些詫異。因為在她詢問前，正欲向其匯報。

　　“回主人話，屬下感知前方魔氣濃郁，需做戰斗準備。”

　　把即將面臨的戰斗說的云淡風輕的，除了靛老二，世間少有，而它的主人更甚。

　　“唔，大小也走過幾個幻境，無非迷惑之假象，暗藏之危機。像今日所遇這般平和的，還是頭一次。也罷，光是走路了無生趣，等會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少女一臉悠哉，說得輕松，順勢舉臂舒展。戰斗，乃是家常便飯。那么與人打架，便是砍瓜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