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記錯,不久前少女周身散發的可滿是怨氣殘念,恨不得當場將其碎尸萬段,怎么忽然立場突轉,幫灰心鬼說好話了?
轉輪王看熱鬧不嫌事大,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道,“姑娘,莫不是要幫此人免于審判?”
聞言,少女云眉剔豎。
“小女子初來乍到,與此人連萍水相逢都稱不上,緣何施手相救!”
“如若不然,姑娘又是何意?”
轉輪王一手以蘭花指半托下巴,另一手扶著臂肘。語氣冷媚,像是能勾人攝魂的艷美女鬼。
十殿下的戲癮莫不是被凌若釣起來了?
有對手搭戲自然是妙,可…轉輪王表演痕跡過重,搞得她還真是不知該怎么接。
通過方才簡短幾言,少女察覺藍皮鬼差將“一魂雙生”視如洪水猛獸,聞之色變。
在人世,三魂七魄不全者也會被當作怪物一般避之不及。抑或認為此人罪惡滔天而受此報應。
魂魄殘缺也好,溢出也罷,都是別人口中的異類。而不管真相為何,都會敗在一句“人言可畏”。
想對著被作為“避諱”的事上做手腳,著實有些難度。既然上不得“臺面”,那她就得找個合理由頭,否則無法光明正大的探查。
想到這里,凌若忽然想假公濟私一番。
左右是因為“祖輩庇蔭”引出的神魂異變,不如借此敲打敲打那些打著先輩功德而做盡壞事的惡人?
“哼哼”少女已經悄悄在心中謀劃。
所謂謀劃,不過是“找茬”。她必須提出不合理之處,而且得有理有據。
纖長的睫毛打在眼瞼下,所有鬼差都在等著下文。
她現在一改先前殺意,忽然變臉為其申冤。
“可不,憑何云方生為非作歹卻能得善報,同為血脈傳承,緣何待遇天差地別?小女子替云海瀾不服。”
當事人感到驚愕,欲抬頭而不得。何況藍皮鬼差的奪魂鎖鏈仍舊套在他身上,伴著對方的情緒,鎖鏈時不時緊縮。他可不敢亂動,生怕一個沒收住,便魂飛魄散。
不過,鬼也是有情緒、有反應的嗎?對此,云海瀾有些遲疑。
古有“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講究你情我愿。現有一個愿演一個愿接,講究磨練演技。
轉輪王佯裝疑惑,轉而問之:“不知姑娘當要如何?”
未聞作答,先是傳來一聲冷哼。
少女繞著倒霉催的灰心鬼身周踱了幾步,故作深沉道,“誰的罪孽,誰去償還。”
“可…”轉輪王故露難色,并對藍皮鬼差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此事轉由它去回復。
生前便精通察言觀色,在死后也因此吃香,雖說不能算是投胎是為遺憾,但是守鬼壽的短短數年,平步青云之快可比在陽世時順遂,輕而易舉便混到鬼差的位置上,手下亦有不少聽從管教的役卒。
只是,忽如其來的被十殿下所器重,驚喜之余更多的是惶恐。
凌若感知超然,發現藍皮鬼差在聽到被點名時,情不自禁的作出吞咽動作,不難猜想這是尚在陽間時留下的習慣。
心知肚明,它是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