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
這個從她醒來后便一直被系在腰間,陪伴最久也是找尋身世唯一信物的玉佩,竟然就這樣被她遺忘。
凌若不好意思的將它解下來放在手心,慢慢的磨搓。自從能聽到緋云說話后,有多少次只顧著與它拌嘴而忽略了大白?
說起緋云,似是想起了什么。在不久前緋云曾說彼此可以短暫交談,大白的靈識曾經回應過它!
于是滿懷欣喜的詢問玉郎君,“它什么時候醒,要如何醒來呢?”
“吾曾與小友說過,此玉乃是冥島之物。”
“所以我要去一趟那里?”
玉郎君點頭表示肯定,可這就難倒了凌若。地方在哪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呢?
“是,我記得。可是冥島之于我,是完全陌生的呀…聽都沒聽說過,更別說知曉方位了。”
既然玉是冥島之玉,那么她多半也是生活在冥島上的人。
如果能找到冥島所在,她就可以“回家”了。
“家”這個字,即使從未掛在嘴邊,在她心中卻意義非常。每每看到別人一家三四口的出來閑逛,她多么希望也能和他們一樣有家回,家中有人在等。
也曾無數次的設想“家”的樣子,或許母親會與她一樣喜歡看話本,父親則武功高強,保護著她們這對母女。
可是為什么失蹤這么久,也不曾有人來找她。
大約過了會,玉郎發言。“此島位于東海之緣,唯有將夜之時方可顯形。”
東海之緣?那豈不是要去一趟海寧縣?可是眼下被困在北境,別說東海,就算是南海、北海、西海,她也出不去啊。
“并非難事。”
看著重新盤坐的玉郎君,凌若心想剛才若是沒攔住,現在可能已經身在海寧了。畢竟開一個傳送門,對于道法高深的玉郎君而言,定是信手拈來。
能知曉身世,那當然好啊!可是一想到樓門縣還有許多事情沒有探查明白,她就有些猶豫。
“我們不過幾面之緣,當日隨口的話,沒想到被玉郎君惦念至今,何其榮幸!可是常世這邊還有不少牽掛,冥島…暫時不急著回去。”
玉郎任由雪花碎在額發之間,靜默安然地搖了搖頭,看向少女的那雙湖藍眼眸透出如水的澄澈。
“萬事講因果,近日之行,皆源汝于吾之有恩。”
她不記得自己曾施恩于誰,何況能力淺顯,又如何能幫到堂堂紫陽真人玉郎君。
“吾能重看這人間,全虧冥島之魂玉。”
“魂玉?”
她聽說過魂器,卻還沒有通過魂玉。
玉郎君早有預料的指向大白道,“世間法器皆可以特定方法煉制,能與器主心意相通的法器皆為上品,其中魂器為頂級。”
說起魂器,凌若想起身上的血玉,便將她舉起來詢問道,“有人與我說過小緋云曾經是以魂器之法煉制,可是最終成為靈器。”
這話足以讓緋云炸毛,它可是這世間絕無僅有的兼具攻擊與輔助的法寶,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因初代主人之過而造成的品質降級。
但是在玉郎君面前,也只能憋著。
不知是因為懼怕其散發的威壓,也是因為它最早的主人…曾死于他們手中。
絕對的力量,所以絕對的害怕。
“呵,不想著喚醒冥島魂玉,每日與這位小朋友胡鬧什么?”
從他的口氣中,凌若聽出一絲活力。
而且聽這話中的意思,難不成玉郎君見過緋云?不會吧,她的年紀有那么大嗎?
于是一邊磨搓一邊好奇的問道,“看來之前喊錯輩了,你不是小緋云,你是緋云老奶奶!”
不料此話一出,本是靜寂的血玉周身登時紅光大作,像是鉚足了勁兒的對著凌若大喊,“去你的奶奶,我是你姑奶奶!”
發了飆的玉佩比人還要可怕!緋云竟然能在一時之間掙脫主人意志向其發起攻擊。雖然力道不大,卻還是在她的指尖留下許多細細碎碎的小破口。
凌若一時吃痛,險些將血玉拋出去。朝著緋云憤慨道,“年紀一大把脾氣還這么大,小心皺紋變多!”
說著還不忘用力磨搓玉身上的紋理,暗指此為“皺紋”。
緋云向來脾氣大,沖著主人丟下兩個字——“嬌氣!”
“還是如此胡鬧。”
聽到玉郎君忽然的發言,凌若有所訝異。方才宛如野馬脫韁般就與緋云鬧了起來,鬧的一發不可收拾,全然忘記這邊還有正事。
所幸玉郎君見多識廣,不會以為她是魔怔或者被附身。
“讓玉郎君見笑了,這塊血玉里住著一個脾氣很壞的玉靈,一時不慎被她咬。”
“吾知。”
還不及凌若好奇,緋云便主動掙脫主人之手,朝著前方行進幾寸懸在半空道,“紫陽真人,許久未見,可還安好?”
玉郎微微頷首,“好,還好。”
“嗯?”
見此情景,呆愣的只有少女一人,用手指了指玉郎君,隨即又指向緋云,滿腹狐疑道,“你們…之前認識?”
“豈止是認識!”緋云又開始以特有的蠻橫和傲嬌與凌若對話,“我們…”
話還沒說完,便被玉郎君一聲輕咳打斷。
緋云當即閉嘴,自己乖乖的回到凌若腰間。
“不是不是。”少女閉著眼睛擺擺手,示意誰也不要說話。過了會才一臉疑惑地看向玉郎,帶著幾分好奇和幾分崇拜之情的問道,“玉郎君可以聽到我的玉佩說話?即便她的主人是我?”
凌若心想,難不成他也是能與異族交流的體質?如此,自己便不算怪人,也找到個伴了。
玉郎點點頭,“此中緣由甚是復雜,不宜今日訴說。”
也是,忽然想起被找來是還有要事相商,怎么就和緋云吵起來了?但是少女在心中立誓,往后勢必要變得更加強大,要看似悄無聲息的努力,終有一日讓緋云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因為緋云,竟然岔開了話題。縱使關系交好,也不能三番兩次打斷冒犯。
凌若心有歉意,趕忙將話題拉扯回來,“方才,玉郎君提及魂玉,可是想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