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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螳螂捕蟬黃雀呢

  真是越聽越迷糊。

  沒有聽說過王富貴尚在預料之中,伙計要是說知道那才奇怪。

  何況,凌若本來就有意試探,故此專門挑的板上釘釘的事來詢問。

  所以,因為此人根本不存在,所以連同那日的經歷也一并抹除了嗎?

  方才借說話之機又仔細觀察了伙計,確是那日同一人。

  “周安平,你可知曉?”

  “哦?!”

  見伙計一臉詫異,難道是說錯了什么話嗎?還是說…連他也不存在?

  “他是這家酒肆的老板啊!常來這里喝酒的老客都認識。”

  “啊?!”

  這回輪到凌若滿臉震驚。背后搞事的到底是誰,真想揪出來好生詢問一番。

  “難不成客官您也認識?”

  “不不不,你忘了,我只是外地來客。”

  “也是!”伙計呲牙一笑,“那成,您慢慢喝,有啥需要隨時叫我!”

  說話的間隙,又來了幾個酒客。

  其中有一位眨眼瞧去很出挑,個子很高,長的很壯實,背上有一把彎弓,看樣子是個獵戶。

  只不過皮膚太白,和凌若想象中的樣子不太相符。

  興許是盯著看太久,那個獵戶朝著這邊看了一眼。他額前的碎發略長,看不出是什么眼神。現在躲,是來不及的。裝傻充愣,似乎太假。

  凌若舉起酒杯,隔空敬向獵戶。為了讓動作看起來一氣呵成,少年想也沒想,便將方才酒杯中的松木釀一飲而盡。

  豪氣干云,但撐不過一剎,凌若開始狂咳。

  一般叫什么什么釀的酒,應該口感綿甜而溫和才對,這玩意的味道怎會這般生猛,比那燒刀子還要烈上許多!

  在此也要歸功于酒肆的器皿豪放的過頭,喝完她才想起初來此地時,冀北陽他們喝酒都是用碗。

  完蛋!凌若趕緊抬頭看剛才的方向。

  “呼——”隨即大氣一呼,還好,那個人已經走了,否則不就當場露餡了嗎!

  不過這個松木釀啊,味道實在奇特,剛才喝的太猛,只覺得又烈又嗆,等過了會再回味,她覺得好像吃了滿嘴樹枝子,還是藏在積雪中的那種,濕潤、潮黏再帶點霉腥。

  果然是終生難忘。

  難喝的絕對不會再點第二次。

  “唷,這不是巫索嘛!今日可有收獲?”

  是伙計的聲音,聽他熟稔的口氣,還真是誰都認識。

  凌若循聲而去,看到伙計正對話的那個人恰好就是方才以她四目相對的獵戶。

  “嗯,收獲還是有的。不過連日下雪,野獸也貓在窩里不肯出來,狩獵也越來越難了。”

  剛說完,獵戶便從背后取下來一大塊肉,皮毛和血已經處理干凈,被好好的用粗繩綁好。許是在外面待的太久,肉塊已經僵硬,看不出是什么動物遞。

  他將肉塊遞給伙計道,“還是老樣子。”

  伙計收下肉塊,笑瞇瞇道,“行,等會給你多送半瓶,千萬別跟老板說!”

  其它幾個空桌也陸續坐滿人,凌若本打算與店中酒客談天說地,不料各個都是一副不可近身的冷漠,搞得她有些無從下手。

  去吧,怕對方不買帳,到時候還得自己尷尬。

  而且就像伙計說的,樓門縣本就不大,常來酒肆的也就那么幾位。她這么一副生面孔,要是上去硬聊,估計消息還沒套出來,就已經被幾個大漢丟在雪地里了。

  看來,這伙計也不是一般人啊。

  正做如此感慨之感慨時,一個想法又從她的小腦瓜中冒出。

  因為王富貴和勸架的都不存在,他不記得酒鬼鬧事也沒關系。但是凌若可是真實存在的人,那日也確確實實的來到了這家酒肆,沒道理也不記得吧。

  如果說,這世間有什么術法可以憑空造出一個人,那么記憶的失卻應該也只與這個人有關才對。

  也就是說,伙計應該記得自己。但是不知什么原因,與王富貴有關的人全都失憶,她卻還記得。若是因此導致她成為伙計被消除記憶的一部分,那他至少還應該對某個人有印象。

  凌若勾唇微笑,這么多天過去,可是給她找到個好玩的。

  于是心念小雪,“等會,你還得重新進來,不過呢,你得換個樣子。”

  “喵?!”這只向來沒什么波瀾的小雪明顯被主人報出的名字嚇到,有些遲疑的問道,“主人,你確定要這么做?”

  “當然啦,一出好戲即將上演!”

  “好的,主人。”

  說著,凌若趁沒人注意時走出酒肆。不是是不是她的錯覺,剛才經過門口時,感到一雙眼睛始終盯著她。

  剛出酒肆,就被外面的寒風吹醒。

  “阿——阿嚏!”

  一聲噴嚏響徹云霄,在夜深人靜的環形巷道中聲聲回蕩。

  “別的修士都不怕冷不怕餓,我就慘了,五感太過敏銳也是個事兒。”

  自我吐槽結束后,念了一句口訣,紅衣少年變成一個人形肉粽,穿的鼓鼓囊囊,能遮的地方絕不露著,結果只剩一雙眼睛。

  “呼!暖和多了。”

  為了再現當日景象,必須要惟妙惟肖才是嘛!

  凌若嘿嘿一笑,大步流星地邁進酒肆。

  吃一塹長一智,加上她完美的喬裝,這回可不能再被發現是外地人了。

  “伙計!來一壺松木釀!”

  話音剛落,酒肆內的所有眼睛全都齊刷刷的看向她,如同圍觀怪物一般目不轉睛的盯著。

  “欸???”

  聽到有人叫喊,伙計忙清手頭那一桌,便走到凌若跟前。“唷,是店里太冷嗎,怎么換了一身如此厚重的來?”

  偽裝失敗了?

  她急忙看向自己的衣物,和那日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完美再現,就算是羅肆至在跟前,肯定都要佩服她的復制能力。

  “你…怎么知道是我?”凌若實在忍不住,還是問了出口。

  伙計笑了幾聲,“客官若是不說我還不大確定,既然這么問了,定然是您無疑!”

  這種感覺太挫敗了…

  “我穿的這么厚實還能被發現,真是…”

  “客官真是太有意思了!外地人真的太好認啦!而且…”

  伙計忽然停頓了一下,看著凌若故作神秘,“客官可想知道認出你的原因?”

  “當然!”

  伙計朝著凌若之前坐的那個酒桌指去,“喏,就是它。”

  “酒桌?”

  “不不不,再看。”

  “酒?”

  伙計捂嘴偷笑,“正解。”

  可是凌若不解啊,“為啥?”

  “因為——松木釀專門用來招待酒肆新客人,味道獨特,絕對不會有人主動再點!”

  說著,嘴也不捂了,干脆笑出聲來。

  原來,她是被玩弄了啊。或許是看到伙計笑的太開心,竟然意外的沒有感到生氣。

  “那。”

  少年忽然出聲,“你見過我嗎?”

無線電子書    何以酒歌兩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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