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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凡世客棧有洞天

  京城內——

  “師父?”紅衣少女心滿意足的叼著顆糖葫蘆,拽著身旁的明黃色衣袖問道,“先前可有來過此地?”

  小老頭輕輕點頭,“與你相遇之前,很長一段時間里,皆在此地。”

  凌若聽得滿眼冒光,“那也太幸福了吧!”

  京城,當今凡世大陸之都城,位于中原以北。粗略估去,約莫占了大約有五個海寧縣之大。

  江北之地,地凍天寒,四季非是暖如春夏,亦少些青綠之色。不似南方水鄉之旖旎,不見漁舟唱晚,沒有婉轉河道,亦無小橋流水,這里唯有莊嚴肅穆之巍峨。

  主城道旁佇立銀杏古木,巨樹參天枝繁葉茂,樹頂黃冠在紅日照耀下散發微芒,宛如金黃傘蓋,庇蔭百丈。樹干之粗壯,約七八人伸展雙臂方可合攏。片葉飄落,美不勝收。紅衣嬌俏,如詩如畫。

  凌若拾起一片扇狀黃葉,頂緣有幾處開裂,形似折扇之骨。學著世家公子模樣,煞有介事的扇上兩扇,頗具風流。

  然,扇葉拂面之時——

  “唔”,嫌棄的拿至一旁,“臭。”

  市坊間,行商走販,絡繹不絕。大道上,巡邏鐵騎,更添威嚴。

  凡世的都城,果然非同凡響。

  兀自感慨時,前方走來一眾修道者。

  手中的糖葫蘆吃得只剩下一顆,“哎?”少女一口咬下來,邊嚼邊好奇的問道,“師父可注意到前方那幾位修士?”

  “嗯。”

  “也不知是何門派,穿著可真氣派。”

  一行九人,扇狀散開。皆是身著墨綠翠竹暗紋鶴氅,松紋玉帶系在腰間,各個長發高束,相貌堂堂。遠遠走來,步履生風,俊逸不凡。

  “師父,看這陣勢,他們不會是來找我們的吧?”言語間還有幾聲輕笑,與她那副清冷面容極不相稱。

  方才吃完糖葫蘆剩下的小木棍被留著手中把玩,夾在指間,玉指輕推,棍身被帶動地連轉數圈。

  “是。”

  小老頭正視前方,沉穩淡然,仍如往常的輕撫長須,只是今日更為寡言,雖未失親近,卻多增一抹深不可測。

  來者皆是躬身深拜,打頭陣的修士彬彬有禮問候道,“晚輩鐘即墨,師從司南真人,攜同門師弟恭迎云老前輩回館。”

  聞聲,凌若一愣,師父在此地很有名?

  小老頭面色如常,輕輕頷首道,“先去八神肆館吧。”

  未幾,眾人行至城東平民區。

  “便是這里了。”

  映入眼簾的乃是一座簡陋的二層木屋,經年未作修葺,看上去搖搖欲墜。

  這就是…八神肆館?

  初聞此名,尚以為是某處仙府,抑或江湖之中頗負盛名之門派所在,誰知,竟是一家普通客棧,與常世并無兩樣。

  素聞修道者無欲無為亦無羈。此番看來,當真“無”到極致。

  隨即,鐘即墨畢恭畢敬在前為二人引路。繞過大堂,走入別院,方知別有洞天。亭臺樓榭,翠竹茂柏。

  此地甚是玄妙,凌若隱去驚詫之色,心想莫要被他人當成未見過市面的小丫頭,于是強作鎮定。

  虧得這副清冷面容,頗顯淡然。

  戌時過半,天色不早。幾日舟車勞頓,略顯疲憊。

  待鐘即墨交代清安歇居所,便欠身告辭離去。

  自來京后,小老頭安靜的不似平日。進館后更是心不在焉,鐘即墨剛離去未幾,便聽到師父房門輕啟,大約是出去了。

  來到新的地方,難免好奇,況且還是這般玄妙之地。連日來忙于趕路,連個熱乎的包子都沒得吃,今日剛到京城,還未有機會四處走逛,就被帶來八神肆館。

  唔,紅衣少女沉思,委屈什么也不能委屈五臟廟。想起館內似有個大堂,興許能去那里點些酒菜,墊補墊補。

  “小雪?”

  方才人多眼雜,它一直安靜的窩在主人懷中不敢言語。快一天了,終于聽到呼喚。雪白的小腦瓜“咻”的冒出來,“主人,有何吩咐?”

  “餓了沒?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吃東西?!

  聞聲,貓眼泛起綠光,“要吃!”

  凌若輕笑一聲,用手抓了抓它的小腦殼,“身為一個虛無靈體竟總是喊餓,難不成你是餓死鬼投胎?”

  小雪被摸的舒服,雙眼一瞇,并未作答。

  怪,只怪人類食物太美味。

  八神肆館,匯集眾路仙家。客棧也好,大堂也罷,不過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卻未想做得有模有樣。凌若尋了一處干凈木桌坐下,扯著嗓子喊了句,“老板,一壺清菊茶。”

  話音剛落,腦袋突得不知被何物擊打。

  “嘶”,少女揉著腦袋一聲低吟,但聞空中傳來一聲鏗鏘有力的女音,“自己泡。”

  嗯?懵懂的掀開簡樸的小紙包,里面包著兩塊冰糖和幾朵干枯的菊花,正是她方才點的所謂的“清菊茶”——沒泡的。

  仙家客棧連喝茶都非同一般。

  感慨之余,眼角余光瞥到木桌,方才空蕩蕩的桌面上不知何時出現一套茶具,茶壺、茶杯、茶勺一應俱全。

  端起茶杯細細打量,天青色冰花隱紋汝瓷,簡約不失典雅。

  凌若自斟自飲,掃視著周遭環境。

  正當此時——

  “小妹妹是第一次來吧。”

  不遠處傳來一聲爽朗男聲,少女抬眼瞥了一眼,微微頷首。

  看穿著,說話者乃是方才與鐘即墨隨行眾人之一,面上一道刀疤,將左眉斷作兩段,疲態劇增。若非瞧到這身墨綠鶴氅,定會將他當成隨意搭訕的登徒子。

  凌若自顧自的端起茶杯畷飲,半分都不愿理會。

  那人卻沒個自覺,竟是自來熟的坐到桌旁,用手指輕扣桌面,咧嘴一笑道,“討杯茶喝?”

  伸手不打笑臉人,與陌生人說話亦是如此。凌若并未弗他臉面,取來一枚新的杯子,滿上茶水,推了過去。

  刀疤臉劍眉微挑,“別看此地簡陋,卻不是一般人可以來的。”說罷,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隨即,食指輕推,空茶杯又被送了回來。

  “嘿嘿,滿上。”

  也不管凌若是否在聽,他自顧自的聊了起來。

  “這八神肆館,自是取道家四象八卦之意。”

  “傳聞多年之前,曾有一位得道高人云有此地,見此處山清水秀靈氣濃郁,便留下修行。”

  “爾后數年,常有年輕的尋仙問道者路經于此,短暫停歇。高人便將此地化成一處茶水攤,閑時為路過修士供些熱茶。久而久之,便成諸多修道者互通有無之處。”

  “八神肆館設有屏障,唯身具功法得江湖認可之人方可入內,固尋常百姓并不知曉世間還有這一處存在。”

  本是無意聽他閑嘮,但是聽到方才那句,還是不禁感慨。

  人與人生而不同,未得仙緣者,縱是終其一生也無法見到眼前之景象。

  換句話說…“且非是在座各位,皆是名人?”

  刀疤臉點頭,“正解”,于是豎起拇指指向他自己,滿是自豪道“別看我這樣,在江湖可小有名聲呢。”說著,撫摸著左眉上的疤痕,“死里逃生,勝利者的證明。”

無線電子書    何以酒歌兩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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