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我就是傳奇(36)
我驚訝我這時候敏銳的觀察力，楊玉環想和我說話，總歸不喜歡我們四周站滿了人的吧。
“如花似玉，長命百歲，你們幾個帶適兒和奶娘，去前面蓮花池那邊亭子里吃糕點吧。
其他人都去隨身候著，我和貴妃娘娘單獨坐會。”
如花似玉，長命百歲雖然依言退去了，可好像還是有點不放心。
不時的用眼神詢問我，這樣真的可以么？
我望了眼蓮花池那邊，我覺得那邊看這里也很清楚的。
我揮揮手，和他們示意沒關系的。
楊玉環也打發了身邊一群侍女公公，整個后花園唯一有花團錦簇圍繞的涼亭里，就我和楊玉環兩個人了的。
“珍珠，身子好些了吧？”
楊玉環伸手在摸我的額頭，沒錯，這也太曖昧了些。
交情好可以理解，幾日沒見應該有些許的小激動。
“娘娘，我身體蠻好的，現在看到適兒我就很高興，什么煩惱都沒有。”
我淡然的和楊玉環說道，失去過才知道擁有時候的可貴。
“聽說你昏倒了，我當時著急得什么似的，還好御醫說你沒什么大礙，只是身體虛，不過我覺得這御醫說的大多是推脫之詞。”
楊玉環貌似想起往事，還有些激動。
“也沒什么事情，大抵都是娘胎里帶出來的毛病，好好休養一陣就好了…”
我想自從在楊玉環哪里昏倒后，應該我也一直待在承德宮，不曾出門過。
就算是我因為不是沈珍珠，太糾結了以至于靈魂出竅，這是李豫都不知道，旁人應該更不知道。
再說說出來也太鬼力亂神了，嚇到她不好。
最重要的我也不能說我不是沈珍珠啊。
所以好多話還真不能亂說。
“其實我好羨慕你可以可以一直休養，外面的事情都可以不用關心。
那樣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去在意，挺好的…”
楊玉環對沈珍珠又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了的，我很難消化的好不好。
“額，發生了什么事情，讓你竟然這樣想呢？”
不知道我是不是太驚訝了，以至于我都不叫娘娘，而直接稱楊玉環你，這個好像很不好，可是說出去的話已經收不回來了的…
“表面看沒發生什么事情，可是將來卻是說不準了的，我從不曾想做個紅顏禍水，可是到頭來注定是個紅顏禍水…”
楊玉環是憂愁的，那種憂愁還很難排解掉。
“娘娘，恕我直言，壽王現在一直在你身邊么？”
我一直就想問的話題還是說出了口，但很不確定楊玉環會說給我聽。
“是啊，扮著小丑整日待在我身邊，他累我也累，而安祿山其實是確有其人的…”
楊玉環在嘆息，感覺有些東西她已經無法承受…
“珍珠，你知道么，清可以扮演安祿山的身份是有代價的…”
楊玉環貌似心里藏了很多事情，今日來是要向沈珍珠一吐為快的，就不怕隔墻有耳么…
“助安祿山謀反？”
我很鎮定的回答道，既然楊玉環都不怕，我這個假冒的沈珍珠怕什么呢…
“珍珠？你怎么知道的？”
這下輪到楊玉環震驚了的。
她難得瞪大眼睛的望著我，不對，是望著沈珍珠，難道沈珍珠沒這么聰明的么…
“娘娘，你要早做打算，不然到時候會玉石俱焚…”
我云淡風輕的述說著我知道的事實，若到時候真要面臨那個境地，不知道我會不會為楊玉環落幾滴眼淚呢？
我想到這里，我覺得我還是思慮太多了，想太多對身體很不好的…
“珍珠，清和我打算不久后就要離開了。”
楊玉環緩緩地舒了一口氣，也許知道也挺好，這樣就很自然的可以說下一句話了的。
“可以萬無一失么？”
安史之亂還沒出現，楊貴妃突然失蹤？
那是什么概念？
我的腦袋瞬間被各種神馬想法塞滿…
唐明皇沒有楊玉環，那馬嵬坡事件不就不可能發生了？
那楊貴妃到底是真的東渡日本還是隱居在哪里？
哇塞，最重要的還是楊玉環和壽王李瑁雙宿雙飛？
那歷史學家不是要激動的從地下爬起來重改歷史？
那千年后歷史書完全被改寫？
太無法預料的事件，我叢無雙有些暈菜…
“珍珠，你知道么，我的離開需要的代價太大，我感覺我就是個罪大惡極的禍水…”
楊玉環真是奇女子啊！
還會反省自己，都是不得了的人物。
這楊玉環沒有因為可以逃離宮廷而有所快樂，胸懷還是博大的。
不過如果是這樣的想法，那就如同肩上背著一座大山離開，也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作為好友的沈珍珠自然要勸解下的…
“娘娘，一個女人是無法左右一個朝代命運的。
維持一個朝代的運作除了皇帝的英明，還有文武百官的通力合作。
一心為民的皇帝才可以達到萬歲萬歲萬萬歲。
如果皇帝昏庸無能，文武百官都各謀私利，那很快就會敗亡，和我們女子沒有半毛錢關系的。”
我絞盡腦汁的想著歷史書上描述的朝代興衰，好不容易拼湊起來用來安慰楊玉環。
果然，平日里還是要多讀些書，話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一個繁華昌盛的朝代，不會被任何人輕易摧毀的。
如果可以，那說明這個朝代已經是千瘡百孔，沒有風吹草動也很快會滅亡的…”
“我的存在，連累了清，也連累了三郎。”
楊玉環愁眉深鎖，貌似沒有因為我的話而有所開解。
我也不是個稱職的說客。
可是楊玉環的言語中的透露出的傷感，感覺人心都是肉做的。
唐明皇雖然不是她的最愛，但至少相處那么久時間，在她的心里還是有一席之地的。
不過這個感覺也只是在我面前呈現罷了…
“在清的眼里我注視著自己的音容笑貌，舉止談吐，突然發現原來我可以如此風情萬種的…”楊玉環輕笑。
“娘娘，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風情萬種的。”
這話說的好像獻媚。
好吧，拍拍楊玉環馬屁也不錯啦。
“珍珠，你一定要幸福才是。”
楊玉環溫柔的看著我，圣母光環照耀著我，很溫暖的感覺。
“娘娘，你也一定要幸福。”
我主動抱緊了楊玉環，古代的女子還是很悲哀的，好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更無人述說衷腸。
但很幸運楊貴妃和沈珍珠二個傳奇女子竟然可以如此交好，也是后代人無法想象的事情…
“珍珠，認識你真的是件很高興的事情。”
楊玉環對著我拍拍我的肩膀，眼神里透露的明亮是我從沒見過的，貌似一切迷霧立馬散去的感覺。
我微笑以對。美人無論何種表情都是美不勝收的。
“明晚就是中秋記得來長樂宮陪我賞月。”
楊玉環離去時特地囑咐我。
中秋佳節倍思親，我想起我媽媽了，上次在夢里相見感覺就一下的功夫，下次在夢見不知何年何月了的…
大唐朝中秋的月亮特別的明亮圓潤，吃過晚膳，李豫帶著我和適兒前往長樂宮賞月。
我當時還好奇賞月不是應該一邊吃晚飯一邊賞月的嘛？
可大唐朝的賞月只是一邊看月亮一邊吃幾個月餅，不吃晚飯很吃虧的樣子，再說對著皇帝和貴妃吃東西也是食難下咽的很。
而當我一步步接近長樂宮的時候，從沒想過這會是我和楊玉環在皇宮里的最后一次會面…
為了慶祝中秋，長樂宮早已是張燈結彩，上下打扮一新。
今天皇宮里開了特列，文武百官可以帶家眷出席，所以這時候宮里人來人往更是特別的熱鬧。
燕瘦環肥，帥哥丑男，舉目可是一片片風景啊。
未出閣和未娶親的這次聚會變相的成了相親大會，實在精彩的很那。
而一會的重頭戲是楊貴妃要跳霓裳羽衣舞，胡人安祿山要跳胡旋舞，反正這是二個最主要的節目。
其他的琵琶演奏，笛子演奏，群奏群舞…反正節目表看似老長。
看來中秋節在大唐朝十分的隆重嘛。
也讓我明白為什么李豫一定要我吃了晚飯才過來了，這情景哪里去吃晚飯呀，連吃月餅都嫌擠…
皓月當空，把個長樂宮庭院照的如同白晝的時候，楊貴妃隆重出場了，一襲紅衣滿頭珠翠，在水中建起的超大的平臺上翩翩起舞…
我也不懂欣賞，但至少知道這舞蹈很高難度，看著也是非常賞心悅目的…
這世人爭相傳頌欲一睹為快的霓裳羽衣曲被我這般形容，應該也是醉了的！
請恕我叢無雙讀書讀的少，只能這樣了的。
而傳說中的胡旋舞我也終于見識到了，那安祿山的舞姿，巨大的胖子在不停的變著方法旋轉。
或者說壽王李瑁穿著真皮的睡袋在跳的舞姿，特別靈活激情。
有點像現代舞，仔細看還不止一點點像。
不是吧？
二十一世紀的現代舞原身是胡旋舞，偶滴個神了…
突然間我腦洞大開，竟然奇葩的認為，壽王李瑁是不是也是穿越來的呀？
然后迷戀楊玉環使出渾身解數，把楊玉環騙走了皇宮？
這樣的想法把我自己都嚇壞了的…
“王妃，小王子好像餓了，這都哭起來了…”
奶娘抱著吵鬧的適兒來到我身邊，和我說道。
我從奶娘手里抱起了適兒，準備去給他找些吃的，也就不在糾結那個問題了。
一旁的李豫看表演也看的很入神，我和李豫說了下就帶適兒去找吃的了…
長樂宮里今天人滿為患，我問一旁的侍女要了幾個月餅，遞給適兒。
可適兒好像不要吃月餅，還是不停的哭鬧著，這可怎么辦呢？
這長樂宮回承德宮還好大一段距離，這人擠人的，感覺好麻煩。
再說李豫現在也不在自己身邊，我想要不我去等著楊玉環跳完舞蹈回來，我抱著適兒尋著方向往前走去…
今日所有的人都在外面賞月聊天看表演，待我找到楊貴妃的時候，她在寢宮里對著鏡子梳妝打扮，先前跳舞的一襲紅衣早已變成了白色。
適兒見了竟然咿咿呀呀的要她抱，可就在楊貴妃轉過頭來的瞬間，我驀然感覺到了有股殺意…
“參見娘娘，適兒太小不懂事莽撞了娘娘，還望娘娘見諒。”
我拉過適兒向楊玉環伸出去的手，護在懷里對著楊玉環跪著，但愿能逃過眼前的滅頂之災…
“退下吧。”
楊玉環輕微的瞥了我一眼，眼里平靜無波。
繼而轉身繼續對著鏡子梳妝打扮，是的，就那一眼楊玉環和沈珍珠此后已成陌路！
我急匆匆的帶著適兒從側門離開，準備回到李豫的身邊。
驀然間遠處回廊深處一襲紅衣異常的耀眼，轉眼溫柔的一瞥足于驚艷。
而她身旁帶著一抹淺笑的溫柔如玉的男子也足于震撼到我了的…
璨若星辰有沒有？
帥哥千百種，而如此璀璨的男子世間少有！
那么傳說中京城第一美男就當之無愧了的…
中秋之夜實在是個月朦朧鳥朦朧的境界，人山人海魚目混珠真假更是難分了…
因為適兒的關系，唐明皇特意賜了頂軟轎，讓沈珍珠和適兒可以坐著轎子在宮里行走。
坐在轎子里，或者說當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四個人擠在一起的時候，我即使對著楊玉環和壽王李瑁有一千個問題要問，也是開不了口了的…
再說為了安全起見也是安靜些比較好。
雖然到宮門口也許只有幾百米的距離，但其間內心極度的緊張和興奮環繞著我，讓我感覺自己背上已經是一身的汗。
我對自己內心奔騰出來的各種的想法，感覺實在是太刺激了！
到了宮門口，只要沈珍珠懷里抱著適兒露出下腦袋，出示了下承德宮的令牌就可以出宮了…
可以如此順利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抬轎子的人是如花似玉，長命百歲。
三個大人一個小孩在轎子里，一般的轎夫根本抬不動。
有時候就是那么不經意的，就可以天時地利與人和都占了…
“珍珠，謝謝。”
當楊玉環握著沈珍珠的手真誠的道謝的時候，那刻我內心竟然異常的不舍，很舍不得溫柔善良的楊玉環就這樣離我而去了的…
后世以為楊玉環死于馬嵬坡，或者假死去東瀛貌似都不成立了的，人家和壽王李瑁雙宿雙飛應該很幸福才對。
“珍珠，大恩不言謝！我們后會有期了。”
壽王李瑁的一句話，真的驗證日后我們還可以見面。
“后會有期。”
宮外早已有一大批人在等候，看來只是缺個送出宮的人，而沈珍珠無疑是個最佳人選。
有時我很幼稚的認為楊玉環和壽王等待了那么多年，現在才想到這個辦法，是不是有些后知后覺呢？
后來才明白，那壽王李瑁，用和楊玉環分開的時間復制出了一個楊貴妃。
無論身形、言語、舉止到一個眨眼的動作無一不相似。
那愿意被復制的女子因為喜歡壽王李瑁，所以才愿意為了壽王李瑁做任何事情。
而李瑁的眼里和心里只有楊玉環。
那么她愿意做個至少可以讓李瑁偶爾間可以想起的女人。
有時候愛情就是可以這樣神奇，為了一廂情愿的愛情，愿意一直做個替身般的存在！
而更奇葩的是，這個替身進宮做了楊玉環后，不僅毫無一點違和感，還做的甚是如魚得水，風生水起。
最逗的應該是最后假楊貴妃真愛上了唐明皇，不然哪里來白居易的長恨歌名句：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那么史書記載的驕橫野蠻的楊貴妃，其實和真的楊玉環是有差別的。
可是貌似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宮里的楊貴妃是假冒的。
天下人不知道。
后世之人更不知了的…
真的楊貴妃只是放棄了那個身份，但有人去承接了那個身份，那么真和假又有什么區別呢？
“王兄，不去阻止下么？”
建寧王李倓和李豫都站在城樓的一處偏僻的屋檐上注視著沈珍珠歡送著楊貴妃和壽王李瑁。
“這樣也好，各人有各人的歸宿。”
李豫微嘆，這些日子一直守著清叔，以為會出岔子，可惜從不曾明白安祿山是真有其人，更難以置信的是真安祿山接替清叔的位置那么理所當然…
胡旋舞跳了一半借口去解手，后半段上場繼續跳的歡快，如果不是王弟及時告知，清叔帶著貴妃外逃，自己根本不知道世間真有安祿山，這實在是大大的意外。
更意外的是珍珠帶著適兒幫助貴妃和清叔逃跑，這世間事實在難于預料，那么自己和王弟辛辛苦苦防備的，終究是多此一舉…
“貴妃也算是個奇女子，舍得放棄榮華富貴，她那家子的親戚，有哪個愿意放手？”
對于楊玉環的選擇，建寧王李倓是贊許的。
也是樂見其成的…
“宮里那個假的要怎么處理？”
假的也許是個問題，那不小心透露出的眼神貌似不善的很。
建寧王李倓想也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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