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玚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看到錢怡蓁窩在沙發上,盯著光幕眉頭緊鎖好像在認真思考著什么。
“怎么了?還在為怎么救出張義煩惱嗎?”
明玚走過去坐到錢怡蓁身旁,環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里。
錢怡蓁搖了一下頭,她順著明玚的動作往后一靠,她把光幕推到明玚面前。
“昨晚YC把這個文件發給童易。”錢怡蓁打開另一個光幕,她點開她昨晚畫的顧氏人物關系圖。
“顧氏比我想象還龐大,我現在有點拿不準。”錢怡蓁轉頭看向明玚,“如果我們繼續查下去,會不會牽涉到更多的人?”
錢逸辰發來的文件上都是顧氏成員,其中包括一些在商界大佬級別的人物,這些人的人脈絕對不容小覷。
如果是以前錢怡蓁絕對不會放棄的,她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她在國內是孤身一人,家人在國外,加上錢逸辰把他們家人的信息保護的很好,她一點也不怕他們會有危險。
但現在不一樣了,錢怡蓁怕她如果繼續調查下去會波及到明玚。
不說別的,顧氏那群人做事完全沒有底線,秀秀還在ICU里躺著。
她怕顧氏會對明玚下手。
“蓁蓁,我不會有事的,你大膽的去做吧。”明玚在錢怡蓁額頭上親了一下,“但你要記住,你做什么都要跟我說,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冒險。”
有夫如此,妻復何求。
錢怡蓁腦海里冒出這八個字,她突然笑了。
“明玚,謝謝你。”錢怡蓁轉身,面對著明玚正色道。
下午,雨終于停了。
宋星洲把車聽到天和醫院地下車庫,他乘坐電梯到一樓。出了電梯他看到迎面而來的廖云夢,他微微挑眉,笑著說:“廖師妹,你來天和醫院看病啊?”
明玚把廖云夢趕走的事,宋星洲聽柳文說過。
廖云夢試圖把B細胞寄到昌榮三號研究院,還被明玚抓了一個正著。他沒想到廖云夢還會回來,這女人的臉皮也太厚了點吧。
“宋師兄,我是來見陸院長的。”廖云夢不啃不卑地說,臉上揚著一個自信的笑容。
見陸院長?
宋星洲沒有再開口,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廖云夢上電梯。
到了紅磚小樓,宋星洲沒有去明玚的實驗室找明玚,而是去了茶水間找錢怡蓁。
最近錢怡蓁都在茶水間工作,還專門弄了一塊一米八高兩米寬的的玻璃屏幕放在茶水間。
“怡蓁,我聽說顧氏近期要舉辦一個醫學論壇,就在南山市顧氏醫藥實驗室。”宋星洲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著手臂說。
錢怡蓁坐在茶水間的桌前,她抬起頭,看向宋星洲,她疑惑地問:“在南山市的醫藥實驗室舉辦醫學論壇?”
顧氏又要搞什么鬼?
宋星洲頷首:“嗯,據說邀請了不少國內外的醫學專家,特別是基因專家。”
他把‘基因專家’幾個字咬的特別重。
“這么多人聚集到顧氏醫藥實驗室,是個不錯的機會。”錢怡蓁挑眉說。
顧氏醫藥實驗室不對外開放,安保森嚴,而且有專門的維修部門,不會請外面的人進去的,想混進去實在是難上加難。
馬克的人嘗試過不同的方式,目前只有一名保安公司的人被維修部門招聘了,但他能活動的范圍只有地面上的幾層,去不了地底建筑。
醫學論壇應該會進行幾天,很多陌生人涌入顧氏醫藥實驗室。
他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把張義救出來。
“顧氏這次舉辦的醫學論壇有點可疑。”明玚突然出現在宋星洲身后。
宋星洲嚇了一跳,往前跳了幾步。
“你走路怎么沒有聲音的?”宋星洲拍著胸口問。
明玚只是淡漠地瞥了宋星洲一眼,他走到飲水機前把手里的水杯倒滿。
“我剛才在天和醫院里遇到廖云夢,她居然說她是來找陸院長的,你信嗎?”
宋星洲走到茶水間的桌子前,拉開一把椅子坐下。
他是不信陸院長會不知道廖云夢已經被明玚趕出去了,他只是好奇廖云夢找陸院長有什么事。
錢怡蓁放下手里的電子筆,一只手撐著下巴疑惑地看向宋星洲:“廖云夢不是回昌榮了嗎?”
表面上廖云夢請假回昌榮了,但實驗室里的人都知道廖云夢是被明玚給趕走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宋星洲攤手道。
明玚走了過來,他拉開錢怡蓁身邊的椅子坐下:“顧氏邀請了方院長擔任特邀嘉賓,廖云夢應該會和他一起出席顧氏組織的醫學論壇。”
“你怎么知道?”宋星洲疑惑地問。
他才得到消息,這家伙怎么會知道的比他還清楚?
明玚瞥了一眼宋星洲,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名智障。
“顧氏發邀請函給我了,還附送了一份參與者的名單。”明玚坦然自若地說。
他本來想過來把這個消息告訴錢怡蓁的,沒想到被宋星洲搶先了。
“能把名單發給我看看嘛?”錢怡蓁問。
明玚應了一聲就打開光幕把名單點和邀請函的郵件打開,然后他把光幕遞給錢怡蓁。
顧氏發的邀請郵件是不能轉發的,一旦轉發,顧氏就會知道,邀請函就會立刻失效。
這種特殊郵件平時都是用來發邀請函或重要通知,從一定的程度上避免他人頂替,但不是絕對能杜絕他人頂替的方法。
錢怡蓁接過光幕,同時她打開自己的光幕。
她讀一個名字就用意念讓小薇查那人,小薇查到資料后會直接把資料生成文件投放到錢怡蓁光幕上,方便她預覽。
這種操作方式是童易最近教錢怡蓁的,不要太方便。
小薇和小乖一樣,學習能力都很強,而且可以同時進行多個任務。錢怡蓁練習幾次后就會了,主要是要控制好意念,給小薇傳遞的準確的命令。
“你說顧氏要搞什么?怎么突然在南山市搞個醫學論壇?”宋星洲摸著下巴問。
醫學論壇每年都會有,顧氏不是沒有舉辦過但從來沒有在南山市舉辦過。在外界看來,顧氏在南山市的醫藥實驗室一直得不到重用。
南山市顧氏醫藥實驗室,是顧氏在國內設備最先進的醫藥實驗室。
但從五年前成立以來,南山市顧氏醫藥實驗室就沒有發布過什么像樣的論文,在學術界的得了一個徒有其表的名氣。
在這個時候突然在南山市舉報醫學論壇,實在是可疑。
“顧氏不會是想發布AC細胞吧?”錢怡蓁從光幕上抬頭問。
明玚抿嘴,他頷首說:“有這個可能,邀請函里有寫。
醫學論壇的主題是‘人類基因變異與火星生活’,還邀請了Universe和TD的高層。”
藏了這么久終于要公布于眾嗎?
錢怡蓁不相信顧氏只是公布AC細胞這么簡單,他們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可能是我最近發布的論文,讓他們感到危險了。”明玚看向錢怡蓁說。
他發布的兩篇論文跟基因變異有關,里面雖然沒有提到AC細胞和B細胞,但提到人類通過特殊細胞變異的可能。
在論文里明玚還提到讓基因變異者復原的可能。
兩篇論文因為沒有足夠的實驗結果來支撐,只能算是普通論文,在學術界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浪。
錢怡蓁和明玚本以為顧氏的人沒有看到那兩篇論文,現在看來他們看到了,而且還在規劃著什么。
“昌榮三號研究院的方院長,他是個什么樣的人?”錢怡蓁突然問。
她眼前的光幕上顯示著‘方志遠’三個字,文件下面有關于他的介紹以及他的研究方向。
他跟明玚一樣,都是基因學專家,而且資料里現實方志遠偏向激進派。雖然他不屬于極端激進派,但他的一些言論贊成激進派學者的做法,覺得主動改造基因是人類的未來。
“他是個鐵公雞。”宋星洲搶在明玚前說。
錢怡蓁汗顏,形容一位研究院的院長鐵公雞,也就這位宋家少爺能做的出來吧。
“他真的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宋星洲以為錢怡蓁不相信他,他連忙說:“我剛畢業的時候,被我家老爺子塞到昌榮三號研究院實習。那鐵公雞就以‘我不屬于研究院正規實習生’為由,我所有用到的東西都要我買,就連工作用的防護服也要我自己買。”
宋星洲每次說起那件事都憤憤不平,那時候他就給方院長起了一個外號,叫方鐵公雞。
他之所以沒有在醫學這條路走下去,絕對是因為在昌榮三號研究院幾個月的實習害的。
絕對是。
錢怡蓁狐疑地瞅了一眼氣的咬牙切齒的宋星洲,她轉頭問明玚:“他說的是真的?”
資料里說方志遠的在業內人緣不錯,而且宋星洲是Y國醫學院畢業的,方院長不應該像對廖云夢那樣,像對親兒子一樣對待宋星洲嗎?
怎么就這么苛刻宋星洲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其實,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作。”明玚說出他的看法。
原來沒有幾個人知道宋星洲是Y國醫學院畢業的,回國后他就一心想做美食家,差點沒把宋家老爺子給氣死。
后來,宋家老爺子拿他沒辦法,就跟他約法三章。
去當美食家可以,但得先去昌榮三號研究院實習半年。宋家老爺子本以為這樣宋星洲會繼續走科研這條路的,但他低估了宋星洲作死的能力。
在去昌榮三號研究院報道的時候,宋星洲故意提供了國外一所野雞大學的畢業證書。
方院長看到后,整個人都不淡定了,以為宋家老爺子給他塞了一個花瓶,就想盡辦法把他趕走。
聽完,錢怡蓁滿臉黑線地看向宋星洲。
如果她是方院長的話,她也不想研究院里被莫名塞了一個花瓶。
“方院長在研究上是個十分嚴謹的人,但他最近幾年特別執著于基因變異。”明玚給出他的評價。
方院長的為人還是不錯的,但他最近幾年已經跨入激進派,這點令人擔憂 “我在發現南山市傷員基因有問題時,就先發了一份報告給他。他當時立刻給天和醫院捐贈了一筆資金,還派了柳文等人來南山市。”
如果不是方院長那筆資金,天和醫院的實驗室可能無法這么快就搭建起來。
沒有實驗室,明玚的研究工作就無法那么順利了。
當然,后來錢逸辰提供的DNR設備和資金也至關重要。但方院長那筆算是啟動資金,解決了明玚的燃眉之急。
“除了方院長,你還發給誰了?”錢怡蓁好奇地問。
明玚應該不止是發給方志遠一人,通常科研項目為了尋找資金會把研究的資料發給不同的機構,想讓他們投資。
“除了方院長,我還發給了其他幾個實驗室的負責人,但其他人都沒有回復。”明玚搖頭說。
本來,在發資料的時候,他就沒有報多大的希望,沒想到方院長回復的那么及時。
那時候他手上的資料有限,沒有足夠證據證明那些患者是人為的基因突變,能這么滿目相信他的也就方院長一人了。
錢怡蓁站了起來,走到玻璃屏幕前。
她把上面的內容全另存為,打開一個空白桌面。
從光幕上把方志遠的資料移到玻璃屏幕上,然后把廖云夢和柳文等幾名昌榮三號研究院的研究人員寫上去。
“你當時沒有覺得奇怪嗎?為什么方院長會相信你提供的那些資料?”錢怡蓁拿著電子筆外頭問。
明玚也站了起來,他走到錢怡蓁身旁:“我懷疑過,但當時沒想到那些患者會牽涉出那么多事。”
宋星洲有點聽不懂這兩人的對話了,他們說的每個字他都認識,但連在一起,他表示完全聽不懂了。
“喂,你們倆能不能不要打啞迷啊?方院長有問題?”宋星洲走過來瞅了瞅玻璃光幕說。
錢怡蓁搖了搖頭,“不能說有問題,他可能知道的比我們想象的還多。等明天柳文來上班了,再問問他吧。”
昨天柳文在實驗室值班,今天他休息。
“找柳文問什么?”宋星洲疑惑地問。
就不能直接打電話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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