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二十七 唐熠跟過去,倚在門邊看井勤。
“你跟瑤瑤說,我是她的資助人,這到底怎么回事兒?我怎么不記得有資助這件事?”
井勤拿出一瓶冰礦泉水,正擰瓶蓋:“誰是瑤瑤?”
唐熠輕咳一聲:“蔣凡晞。”
“哦,她啊…”井勤邊擰開瓶蓋邊回想。
咕嚕嚕將一整瓶冰礦泉水喝去大半,擰上蓋子,邊往客廳走,邊說:“你到美國第二年,是哪一年來著?”
唐熠說:“01年。”
“哦對,2001年。”井勤說,“有一天,你突然跟我說,你希望有生之年看到祖國強大,海外華人不再受歧視,記得吧?”
唐熠口氣淡淡:“像是我會說的話。”
“當時主流的想法都是科技工業強國啊…”
唐熠面露不耐:“現在也是!你快說正事兒,別廢話!我沒工夫聽你扯這些!”
井勤笑:“然后我們就決定把國內這倆領域出色的學生送出國留學嘛。當時我負責出面跑手續,帶學生出國,你把你媽媽留給你的遺產拿去做信托,然后用信托的收益給學生當留學基金。”
唐熠蹙眉,在沙發坐下,想了會兒,說:“好像有點印象了。”說完,回過神來,看向井勤:“所以蔣凡晞是那些學生中的其中一個?”
井勤點頭:“嗯,她是06年青少年機器人世界杯的冠軍好像是…當時冠軍有兩個人,還有一個男孩子我記得…那男孩后來去麻省理工學計算機了…”
他話沒說完,唐熠忽然發狠將手中的毛巾甩到桌上:“你怎么不早跟我說,我就是蔣凡晞的資助人?!”
井勤喊冤:“你在美國我在德國,我得上班還得帶娃,特么有時間因為一個學生跟你聊時差電話?你是覺得自己閑得蛋疼還是覺得我三個孩子不夠忙?”
兩年沒見的好友一見面就為女人跟他甩臉子,他越說越上火:“還有,你資助的學生超過一百個,我哪里知道你要跟其中一個搞事情?我哪里知道你這么在乎自己資助人的身份?當年是誰說告訴那些學生你的身份就跟我斷交的?”
唐熠:“…”
連連深呼吸幾下,他冷靜下來:“那現在就是說,我確實是蔣凡晞的資助人沒錯?”
井勤還一臉不高興,嗤笑道:“怎么?知道她做夢都想找資助人,要拿資助人的身份去逼人家從了你啊?”
唐熠:“…”
他一記眼風飛過去,撿起桌上的毛巾,佯裝要抽井勤。
井勤嚇得抓起抱枕擋在身前。
唐熠咬牙切齒地看著他:“你跟人家說什么資助人姓韓,你要早說是姓唐,指不定蔣凡晞早就想到我是她的資助人了!”
“呦呦!”井勤將抱枕丟到唐熠身上,“當年是誰怕死了被那幫學生纏上?知道我說你姓韓還把我臭罵一頓,現在怪我沒讓人知道你姓唐?打臉了啊。”
唐熠站起身,佯裝要抽他。
井勤嚇得又抱著抱枕擋身。
見唐熠不說話,低頭想事情,他試探:“你現在跟蔣凡晞到底怎么回事兒?她怎么說你出事了,特地跑美國陪你呢?”
說完,起身整個屋子找了一圈:“人呢?蔣凡晞人呢?”
唐熠雙手爬頭發:“回去了。”
“哦。”井勤回來坐下,“回去上班了啊?”
唐熠搖頭,一臉痛苦:“分手了。”
井勤:“…”
確認自己耳朵沒毛病,他驚道:“你倆?你倆談上了?”
唐熠點頭。
“到啥程度了啊?”井勤壞笑道,“把人小姑娘拿下了?”
唐熠掄起毛巾,這一回是真的抽上了。
井勤抱著手臂哀嚎:“操!你有沒有搞錯?你失戀了跑來抽我!又不是我害你失戀的…”
唐熠煩躁,起身走到落地窗邊,望著窗外灰得和天空一個顏色的密歇根湖面發怔。
去年,去泰國那次,他幫蔣凡晞引薦井勤,本來有機會知道她是自己資助的學生,可造化弄人,就這么巧合地錯過了。
可轉念一想,就算當時知道她是自己資助過的學生,那又怎么樣?也許她知道他是資助人,會留在盛華幫他;那樣,她不走,或許他永遠也不會發現自己喜歡她…
那…早些知道她是自己資助過的學生,又有什么意義?
“你倆為的什么事情分手?”井勤走上前來,與唐熠錯身而站,“為的這個資助的事情?不至于啊…這也不是啥壞事兒。”
唐熠深吸一口氣,長長吐出。
確實挺無奈。
“家里介紹了一女的,我本來不想理,但我父親這次腦出血入院,那女的去醫院探望,我父親要我帶她去吃飯,送她回家,我不好再刺激老人。結果,那女的半路發瘋,在我車上給自己灌酒,然后趁我開車沒有防備,強行灌酒給我。”
他說得皺眉咬牙,那表情實在有趣,像吃到屎一樣,又惡心又生氣。
井勤一臉懵逼:“那女的是不是有病?給一正開車的人灌酒,這是要跟你一起死啊!典型的我得不到你,我就毀了你。”
“當時我為了推開她,跟她起了爭執,車子蛇形前進,還超速,后來被帶到警局關了幾天。”唐熠諷刺地笑笑,“那女的要挾我不結婚就不幫我作證,我直接讓她滾。雖然因此在局子里蹲了幾天,但老人家因為這個事情也看明白了,不算壞事。”
井勤拍拍他的肩膀,笑說:“因禍得福因禍得福,你現在終于可以自由泡妞了…”
說完,忽然想起什么:“哎不是,這跟你和蔣凡晞分手有什么關系?”
唐熠:“…”
他懶得再解釋,也實在是沒臉將過程說得那么清楚,轉身進廚房做早餐。
井勤跟進去,死皮賴臉地追問:“到底有什么關系?你不告訴我,我可自己去問蔣凡晞了啊。那丫頭特怕我,我問啥她說啥。”
唐熠一記眼風飛過來,手上的雞蛋差點沒砸他臉上:“你別去騷擾她!”
井勤笑得得意,一臉我就要去騷擾的賤樣。
唐熠無奈:“她大概是不想繼續跟一個吃過屎的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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