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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畫

  “哇!哪里來了頭白貓!”

  白玉獅子,“…你們留著眼睛有什么用?”

  樊微原本木著的臉略略泛紅,眼露癡狂,手指輕顫,談墨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隨時準備出手。

  雖然這只小東西她不怎么待見,看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總不能讓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樊師姐這舉止,明顯不太正常啊!

  可她終究還是理解錯了!

  樊微悄摸兒地伸手,小心翼翼地把爪子放到白玉獅子的爪子上摸了摸,眼睛卻是一直盯著白玉獅子的反應。

  見它沒一爪子呼她臉上,大膽地飛起來,撓它下頜。

  白玉獅子舒服地哼唧了一聲,眼睛半瞇,樊微簡直是樂不思蜀。

  談墨,“…”這也行?

  其他人更是無語,難不成這種呆毛的東西都是這般喜歡被擼,悄悄那副享受的小模樣,哪里還有方才的半點威風!

  “真行!”談墨撇嘴,冷眼撇著它,哼了一聲。

  陸予蘭和她的爭執因為被它打斷,這會兒也就銜接不起來了,只能無疾而終。

  朱瀅見這么可愛的白玉獅子,也是看的心癢,忍不住在它腿上摸了一把,惹得白玉獅子嗷了一聲就將身子化小了數倍,像只大貓敞著肚皮躺在地上。

  談墨簡直沒眼看它這沒出息的模樣,用腳尖輕輕踢了它一腳。

  樊微不悅地瞪了談墨一眼,心疼地把白玉獅子抱起來護在懷里,背對著談墨。

  朱瀅也過來擼獅子,口中溫柔地責備,“它這么可愛,談墨你不要欺負它啊!”

  談墨指著自己的鼻子,雙眼睜大,“我…操了!”

  這都是什么事兒吧!

  她沒了心氣兒力氣繼續胡鬧,干脆一個人盤腿坐在了廢墟里,托著下巴發呆,幾個男人倒是心有不忍,主動幫忙收拾了起來。

  知道東方晨光微熹,幾人這才直起咔咔作響的腰肢,無奈道,“這是要折了我這老腰了!”

  “畢師叔莫要抱怨了,阿大今日可還要趕路呢,也不知道這樣的訓練之后,他還能不能準時發了!”言鈞笙樂呵呵地快慰他們。

  畢俠,“他體力好著呢,不信你問談墨!”

  談墨,“?”阿大體力好不好,為什么要問我!

  被這種無厘頭的問題懟到頭上,談墨實在是欲哭無淚,最后只能是假裝沒有聽到,直接轉到山下去陪陪那群那群綠茵茵的小可愛。

  當初嫩綠的小幼苗如今已經已經長成了麥田里成熟的麥子那么高,郁郁蔥蔥的,乍一看還挺壯觀。

  這些年它們在無名峰饑一頓飽一頓的,但生命力居然出奇的頑強,哪怕二十來年談墨都沒回來了,它們居然還是活的那么生機勃勃。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到底是寫什么東西啊?你說你們既不開花,也不結果,就這么一年一年的往上竄個子,除了能給無名峰增加點顏色,你們還能有點別的用不?”

  “算了,罵你們你們估計也聽不懂!小吸血鬼們,爹爹我又要出門,你們好好看家啊!”

  談墨給他們澆了水,揚揚手轉頭離開。

  待她的身影徹底小時候,寒江影才芥子里出來,一臉糾結地望著談墨離開的方向。

  真是個欠揍的果子啊!

  什么東西都敢亂說?

  爹爹?

  就不怕折疊東西欺師滅祖?

  他忽然有點兒明白相伯琮的感受了!

  談墨從相伯琮手里接過裝滿了兇魂的瓶子,轉身就想要離開,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問相伯琮,“掌門,尹棲和常朵他們怎么樣了?”

  “已經能開口說話了,只是尚不能重塑人形,需要在等些時日。”

  談墨收回賣出去的小步,狗腿地湊到他跟前,“那弟子能不能請求此次出門帶上常朵啊?”

  相伯琮問,“為何?”

  談墨實話實說,“我覺得她運氣好!您也知道握著倒霉氣運,誰知道這回去處會有什么事兒發生呢!帶上她就算不能幫忙,好歹也能緩和一下我的霉運不是!”

  相伯琮哈哈差點厥過去,指著談墨的鼻子嘲諷,“你還知道自己像個掃把星啊?真難得!想帶上她也不似不行,但是你得再幫我帶上一個人!”

  “行啊!誰?”

  “方時。”

  “耶?是我想的那個方時么?如果是他的話,那弟子可是求知不得!”

  “那是以前的方時,現在的他,你可能會有點消受不起!”

  談墨不信邪,然后——她死了。

  “這是個什么情況!”談墨指著一臉呆滯的方時,不可置信地看著相伯琮。

  “就是你看到的樣子唄!他那個缺德的師父不知道做了什么事,這孩子就變成這樣了!他現在誰都不認識,法術劍術也都不記得,說簡單點吧,你就把他當成還沒斷奶的孩子就好了!”

  談墨咻地雙手捂在胸前,瞇眼盯著相伯琮,“我沒有!照顧不了!”

  “噗!”相伯琮剛喝進嘴里的美酒全部噴了出來,荒唐地看著談墨,佛了!

  “所以到底帶不帶吧!”

  “不行!”

  “那常朵你也帶不走!”

  談墨冷笑,“這是人家師父交托給掌門的事情,您這么扔給我算怎么回事?另外,我又不是出去游玩,您讓我帶著他,萬一不小心玩死了呢?我不干!”

  相伯琮一腳踹過去,“不行!他在我這好些天了,每天除了打翻我的東西,弄壞我的珍寶,就沒干一件正常事兒,你必須帶走!”

  “我拒絕!”

  “給你加以前功勛!”

  “打發叫花子呢?”

  “五千。”

  “不可能!”

  “一萬。”

  “成交!”

  相伯琮陰惻惻地笑著看談墨拿著從他這新得的功勛進了藏書閣,轉身一腳踹開了刑戒堂的大門,“出來!”

  空蕩蕩的刑戒堂里只有令人牙酸的磨刀聲,他看也不看,直接袖子一掀,卸掉了刑戒堂那扇古舊沉厚的大門。

  “再不出來我掀了你的老巢!”

  地面之下,一道悶悶的聲音響起,聽不出情緒,“掌門為何如此動怒!”

  “你哥老畜生,是不是我太久沒來你這光顧你都忘了我脾氣了?方時怎么會被送到我那?誰告訴他我能治療失心癥!”

  “我不過是這里的一直地縛靈而已,掌門是不是問錯人了?”

  “是不是問錯人你心里沒數?少特么給我裝!整個天衍界知道我會催眠之術的除了你就再沒第二個人!”

  “是我的榮幸!”

  “你榮幸個屁!他把徒弟丟給我,算怎么回事兒?你們倆狼狽為奸這么久,都開始算計我了?是不是我最近脾氣特別好,讓你們都忘了其實我挺不好說話的?”

  “…您誤會了!”

  “我誤會你大爺!”

  “我大爺再跟您打招呼。”

  “滾!”

  “是。掌門,再會!”

  相伯琮被氣得簡直要破口大罵,但是她知道,下面的那只地縛靈肯定早就沒影兒了,這會兒就是想收拾他也沒辦法,只能把自己氣的氣血翻涌,憤憤然而去。

  還好方時已經被他扔給談墨了,不然他非要弄死倆貨不可!

  他這邊如釋重負,談墨卻是好一番水深火熱。

  先不說瓶子里那些糟心的兇魂,就是身后這個走兩步喊累,曬一會兒喊渴的祖宗,都足夠讓她夭壽!

  “方時,咱們好說好商量,你這樣我可能一輩子都完不成任務了,你得乖一點,好不好?”

  方時懵懂地看著她。

  常朵和尹棲此刻兩人附在兩節養魂木上,常朵從她胸口袖帶里露出個頭,然后靈活地翻出來順著她的胳膊爬到了談墨的肩膀上,耀武揚威道,“果然登高望遠,嗐,這段時間都快悶死我了!”

  談墨,“你這么出來沒事兒嗎?會不會被曬化了什么的?”

  常朵示范嫌棄地看著她,“你這說什么鬼話呢?我可是躲在養護木里的生魂,又不是鬼,怕什么太陽?”

  談墨哦了一聲,繼續跟方時理論,“咱們——哎呀,你別扯她呀,她快被你扯斷了!”

  方時在常朵從她袖子跑出來的時候目光就一直凝在她身上,她停下來站在談墨說話,方時也停下了視野的移動,新奇地盯著她。

  倘若只是這樣倒也罷了,關鍵是方時居然會突然伸手把藏著常朵生魂的養魂木給抓了下來,非但如此,還準備把養魂木上兩側好不容易長出來的小小嫩芽給擺折?

  那可是常朵放胳膊的地方,平日里就靠它們爬上飛下,眼看著要被方時給薅下來,她也顧不得躲了,養魂木上一雙眼睛水燦燦地望了片刻,常朵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方時你干嘛啊!你是不是想殺了我!我都這樣了,你竟然還打算讓我死無全尸?我那對不起你了?”

  方時笨拙不解,歪頭看著她,懵懂無辜。

  “算了算了,是我倒霉,談墨,你快把我救出魔掌來!”

  說說實話,談墨可以救人。

  但是她忽然就不動了,盯著方時,她認真地問,“你認識她?”

  方時毫無反應。

  “你喜歡她?”

  方時冷漠如初。

  談墨嘖了一聲,對阿大勸阻,“阿大,你以后可千萬不能給他一樣,否則找不到道侶的!”

  阿大點頭,他很善于納諫。

  他覺得這會兒談墨說的是對的,方時這樣,是挺不討喜的,他絕對不是因為要找媳婦才認同的!

  談墨眼睛咕嚕嚕地轉了一圈,在方時專心盯著常朵那只養魂木的時候,她白皙的手指一夾,直接把常朵從方時的手里瞅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給我!”

  方時忽然就瘋了,不要命地對著拳打腳踢,雖然談墨皮厚,可這么被人欺負,還是覺得挺憋屈的!

  想打?

  好啊,成全你!

  她拽了別再腰間的白玉獅子往方時的方向一扔,“去,跟他玩!”

  白玉獅子終于被放出來撒歡,別提多高興,現在被說是讓它陪著方時玩,就是讓它托著方時飛奔它都沒意見!

  方時還在認死理的拳打腳踢,突然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給掀翻在地上。

  他不死心,爬起來繼續往談墨跟前跑,誓死要把那截養魂木奪過來擺折。

  白玉獅子體力驚人,一個往前跑,一個往后托,用爪子拍,用嘴扯,用腦袋頂,總之是其樂無窮。

  方時也是倔強,即使那么多次不成功,他依舊不折不撓,只是五路那他怎么折騰,這白玉獅子都像是他永遠跨不過去的一道阻礙。

  半天過去,方時滿頭大汗,白玉獅子哈赤帶氣,阿大跟談墨走在前面,三人一獅,倒是奇怪又和諧的組合。

  談墨肩膀上,左邊站著常朵,右邊站著尹棲,仿若是左右護法,給談墨加持著運氣。

  所以出門第一天,天還沒黑,他們要找的人居然主動跑到了她面前。

  消除兇魂的怨念,首先要知道這些兇魂的怨念是什么,談墨之前在后山將那些兇魂殺了一片,現在所有的兇魂見到她心有余悸。

  不過用談墨自己的話說,她是個講道理的人。

  “你們,還記得自己為什么死,為什么冤魂不散的,主動站出來排在左邊,記得一部分的,排在右邊,什么都不記得的,往中間站!”

  出發前,談墨在相伯琮還沒把這些東西收到瓶子之前將自己想知道的消息整理一遍,然后按照難以程度做了個小冊子。

  排在最前面的是個不惑之年的男鬼,據他所說,他是一個筑基初期的散修,從自家爺爺手里繼承了一件法寶,原本打算找個地方悄悄修煉,卻沒想到遇見一個飛賊,搶了他的法寶不說,還將他暗殺在一處休憩的客棧里。

  而相伯琮看到后補充道,這人死了之后如瘋如魔,附在人身后就開始不停地問有沒有人見過他的法寶。

  有些人覺得他是個瘋子不愿搭理,遠遠地躲避,他把人殺了。

  有些人覺得他就是存心找晦氣的,罵罵咧咧,他又把人殺了。

  再后來,他只是習慣性地問這個問題,然后不論別人回答什么,他都會將人殺掉,直到被合虛路過的弟子收了回來!

  “什么見鬼的法寶,能讓個男人瘋成這樣!”談墨嫌棄。

  相伯琮嘿嘿笑,“聽說是幅畫。這畫不僅讓他爹送了性命,還讓他四十來歲仍不愿娶親哦!你猜猜,畫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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