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鱷的名字來源于它的體表顏色,類似樹皮一樣帶著無數的枯黃褶痕,在水岸或者樹叢中趴臥不動的時候,是十分便利的偽裝。
而且因為它水陸兩棲,還皮糙肉厚,暴虐記仇,尋常很少有人會下功夫和他糾纏。
見著了基本就是撒丫子逃跑,不和它硬剛。
可巧,談墨也是混的。
她隱身盤坐在原地,兩只手都快翻出花兒來,控著靈力所化利刃,在枯藤鱷身上戳戳刺刺。
枯藤鱷背甲堅硬,風刃刺上去就被輕易的折斷,直至她用風刃插進它身體和尾巴所連接的地方,那一圈似乎都是軟肉,同樣力道的風刃,別的地方對它沒一點兒作用,此處不僅風刃插進去半寸有余,割出了甚至還帶出了血跡。
這一刀終于止住了枯藤鱷的腳步,在距離談墨還有幾步之遙的地方憤怒地四處轉頭,末了,扭過脖子追著尾巴原地轉圈。
談墨指尖剛凝好的風刃愣是沒放出去——就這么個憨蠢的玩意兒,自己追著尾巴能玩一天。
躲在樹上的男孩子見枯藤鱷自娛自樂沒工夫管他,在樹上幾個跳躍,從另一側就逃了。
談墨想了想,也沒再管著枯藤鱷,追著男孩就跟了過去。
“雨兒,我回來啦!”開口前,男孩兒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拍了拍臉上的灰塵,這才去拉開她的手。
蹲在地上的小女生聽到他的聲音,才怯怯地睜開眼睛,然后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撲到他身上。
“你去哪兒啦?怎么才回來呀?我剛剛叫你半天你都不理我!”
“我就去看看情況沒事兒了!今天就先到這里,等改天我們再繼續出來巡邏!”,女孩抽抽噎噎的嗯了一聲,然后就跟著他一起往回走。
談墨夾在兩人中間的位置,順利的過了結界。想起來外面還有個阿大在等著,掏出傳訊符給阿大發了個消息,說自己已經進了寨子。
外面正在布置陷阱的阿大看了那條消息,眉頭皺了起來。
這是什么熊玩意兒怎么干事兒的時候自己不知道說一聲?有了危險他怎么去救?
進到寨子的談墨,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隱身符還剩的時間,算了算就又從自己的乾坤袋里面又抽出一張貼在自己的身。
跟了一會兒,她甩開那倆人開始在寨子里游蕩。
不過她并不敢靠近這寨子的中心,因為不管是在哪里,但凡是有特別厲害的人肯定是坐鎮中央的。他現在并不知道這寨子里到底有多高修為的人在護著,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兒冒險。
其實這寨子與外面尋常的村寨并沒有什么兩樣。有嬉鬧的孩子,還有正在廚房里做飯的婦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群窮兇極惡之徒,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外面的商戶竟然對他們如此深惡痛絕。
天色漸黑的時候,談墨找了個犄角旮旯,匆匆用了幾口自帶的干糧就一路往中間摸索。她甚至不敢用神識,只能靠隱身符做遮掩。
寨子的最中央是一座架在木樁上的小閣樓,看樣子是剛剛搭建不久。里面每隔不遠都有拿著武器嚴陣以待的人在巡邏。
看樣子他們對這種高度警惕的生活早已經習以為常,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面藏著什么稀世珍寶!
她躲到一棵樹上,看著下面兩個趁著換班過來抽煙葉的人。
“老羅,你說,合虛的人真的會來打我們嗎?”
“誰知道呢?大師說這何須是個名門正派,就算是來了,應該也不會對咱們像以前那些人一樣大肆屠戮,可我這心里也突突啊。”
“你說活著咋就這么難呢?咱們就是想找個地兒落腳,找個能干的活計養活一家老小。咋就沒一處能咱容身的地方呢?這天災也不是咱們愿意的,那些個仙人為啥就不能幫幫我們呢?咱們也不想背井離鄉啊!”
“誰說不是呢!這幾年到處都是流民,老家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這是根本不跟人活路啊。”
“哎,行啦,咱們在這兒。還有這些個當家的給咱們照應著,不錯啦!”
“可不!這寨子雖然偏了些,但咱們有力氣!要是能留下來,到時候將周邊兒的地開一開,咱們又不是不會種地下水,只要不趕咱們,指不定過些年這里又變成一個湖州呢。”
兩人聊完,一卷煙葉也抽的差不多了,拿上武器重新開始巡邏。
躲在樹上的談墨黑漆漆的眸子沉了沉,落地離開,重新在寨子里游蕩,但這一次不像剛剛進來的時候一樣。匆匆掠過。
她放開了一部分神識,小心的探聽周圍人說話的聲音。
有老人在哄著孫子,也有丈夫在跟媳婦兒低低絮語,“委屈你了!等過些年條件好了,我一定努力干活攢錢給你買一盒新的胭脂。”
“都聽你的!”
“不過,”
“當家的他們說了,這次山下那些雜碎請來的合虛修士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如果,我說如果,我要是沒能活下來,你就帶著娘和兒子跟著當家的他們一起走。這世道沒有我們容身的地方,你們孤兒寡母,再加上我那體弱的母親,定然是逃不遠的。與其這樣不如跟著他們還能有條活路。”
妻子低低的哭聲傳進談墨的耳朵。
她忽然覺得這任務接得可能有點兒瞎!但是此刻沒有令牌,她也沒有辦法出這結界,只能在寨子里當一個誰也看不見的游魂,四處游蕩。
“阿彌陀佛!施主是何人?為何擅闖他人宅院?”
談墨剛剛翻上一座墻頭,正準備進去找個人嚇唬嚇唬,問問情況,結果下面就傳來了一道十分熟悉的聲音。
談墨蹲在墻頭上,尷尬地轉頭,看見明理和尚就站在墻下不遠處持著佛勢,皺著眉頭的看著她,“談小施主?”
談墨知道自己肯定躲不過他的法眼,所以尷尬的笑了聲,從墻頭上跳下來。
“大師,我們又見面了!”
明理和尚略點頭回禮,隨后問,“你可是此次合虛派來的人之一?”
談墨對他也沒有隱瞞,直言道,“嗯,我們這一次來了六個人,就在山下的主城里住著。只不過大家不清楚這里的具體情況,所以我就先進來看看。”
明理和尚呼了一聲佛號,抬眼看向四周,眼神悲戚,“你看到了,就是這樣。”
談墨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遠處,還有人挑燈干活,到處還堆著木材和石料的寨子,女人們怕是為了省燈油前,就在旁邊兒做針線。
談墨聲音有些不符合年紀的低沉,“這里,都是逃難的流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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