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豈不是沒了自由?
哥哥怎么辦?胖嬸和鬼老頭兒交代的事兒怎么辦?
“別別別!你先放我下來,咱們有話好好說行不行?你看啊,從第一次見面,你就說我是你要找的人,可是為點啥呢?你為啥要卜卦找徒弟啊?”
談墨踢蹬這小短腿兒,揮舞著小胳膊,企圖從那道束縛中掙脫出來。
“還能為啥!天意你是我徒弟!”
“那天意為啥要我做你徒弟呢?”
“那你去問天!”
“那你總要告訴我天在哪?總不能是在我頭頂上吧?”
“你這個混賬丫頭,咋這么多問題?總之你必須做我徒弟!”
談墨搖搖頭,“那可未必哦!老頭兒,下次記著,若是要綁人,一定要連同手腳一起綁了,不然容易跑貨啊!”
話音才落,談墨就普通一聲摔在了地上,可是老頭兒卻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就在剛才四肢亂動的時候,從嬤嬤給她的丹藥中取出了兩顆丹藥,一個清靈膽,一顆識睡丹。所謂識睡丹,指的是讓人神識消弭于無形,這丹藥是專門對付修士的,無色無味無形,甚是陷入沉睡,就是再能打的修士,也無計可施。
至于清靈丹嘛,自然就是解藥。
談墨瞅瞅不遠處的草叢里走出來紫褐色衲衣的小和尚,“這次你也看到了,實在不是我這樣不好,是我不對付他,他就要將我綁走了!”
小和尚看看地上的老頭,還有摔倒地上擦破了膝蓋和臉頰的談墨,呼了聲佛號,就走過去用小肉手輕輕給她擦拭臉上沾著的土屑。
小和尚難得看她害人沒念經,談墨咧著嘴,露出缺了一顆的森森白牙。
沒辦法,談小墨到了換牙的年紀,就算已經變成了修士,也擋不住這件事啊。好在這次不是門牙,說話的時候不漏風,問題不大。
“好啦好啦,我們得快點換個地方了,這老頭兒有點兒邪門,陰青門的能找到連霧山是因為那個乾坤袋,他是咋找過來的?總之這里已經不安全,咱們得走遠點兒。”
說完牽著小和尚的手就沿著山坡橫向開跑,想繞到山的另一側去避避風頭。
只是沒跑幾步,談墨又不忽然停了下來。
看看小和尚,又蹲在地上蹂躪了幾顆剛冒頭的青草,站起來用腳狠狠一踢,反身跑了回去。
“看在你助我修煉,還曾經給我護法的份上,我再謝你一次,你醒了之后,可千萬別再來找我了啊!”
談小墨連拖帶拽,終于把老頭兒弄到自己之前居住的山洞里,放到干草鋪成的墊子上,還在身上也撒了一層干草,權當是被子了,雖然不知道神識陷入沉睡的修士怕不怕冷,只能說是以防萬一吧。
不是她不想把自己的被子給他,實在是她囊中羞澀,就一套被褥,逃亡的路還長,給了老頭兒她以后可怎么辦吶?
用石頭堵住洞口,談墨才重新牽著小和尚重新趕路。
只是在她沒看到山頂,一團黑色的霧氣慢慢地飄向了洞口。
修煉之人無歲月,談小墨帶著小和尚一路狂奔,到了連霧山的另一側,最初兩天還擔憂老頭醒來再來找自己,到后來談墨也就淡然了。前十天夜里修煉,白天練習刀法,偶爾去摘果子,獵能吃的野獸。后十天卻是白天修煉,夜里出去找活的練刀。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第十天的時候她隱約感覺自己摸到了練氣五層的門檻,可是卻始終踏不過去,熬到了月上樹梢,饑腸轆轆,不得已才大晚上跑出去狩獵。
但是夜里視線不好,雖然這三峰和四峰之間沒什么特別厲害的靈獸,但她也著實受了不少苦。
身上的衣服不是被樹枝刮破的,就是被靈獸抓破的!
她的衣裳本來就不多,一夜之間毀了一套,談小墨的狠勁兒上來,就專門在夜里出門,只要是看見活的,揮刀便砍,見動的就殺。
但是她每次清晨回到山洞的時候,身上雖然濕噠噠地滴著東西,卻都是清水,甚至在她身上問不見一絲血腥氣。
小和尚盤坐在草墊子上,兩只黑黢黢的大眼睛看著她,“姐姐,你最近好像殺心變重了。”
“啊?啥?殺心是個什么玩意兒,我這是人心!”
“阿彌陀佛!姐姐莫要裝傻糊弄小和尚。”
談墨毫不避諱地脫了濕噠噠的衣裳,用一根樹枝挑著掛到外面,這樣,到了夜里干了就能繼續穿。
“阿彌陀佛,姐姐快把這個穿上!”
小和尚拿著特別寬大的樹葉過來,小腦袋還別扭地轉到一旁——非禮勿視。
“這是什么東西?”
談墨接過來,看見是一條長長的大葉子,被小和尚對折,然后兩側用不知道哪里抽出來的絲給縫合到一起,還專門空出了胳膊的位置,腦袋的位置直接是用手撕出來的一個洞。
小心地把腦袋從洞里鉆出來,然后再把小胳膊從兩邊的洞里伸出來,談墨左右看了看,雖然有點像陸家廚房裝大蒜的麻布袋子,但是好歹勉強算是件衣裳了。
“小和尚,沒想到你還有當繡娘的潛質呢!等姐姐把哥哥接出來,咱們去一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開個裁縫鋪子好了!你負責做衣裳,哥哥當個掌柜,我嘛,就在柜臺幫你們數錢!”
想想以后的生活,就莫名地開心,談墨忍不住伸手揉揉小和尚的腦袋。
小和尚盯著她的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這一次居然沒有拒絕她的魔爪。
等談墨談墨放開神識,開始吸納天地靈氣,嘗試突破練氣五層的時候,小和尚盤腿坐在她旁邊,持著法式,口中默念著什么。
一道道金光逐漸在談墨周身出現,愈來愈濃。忽然,談墨小小的身體周圍的空氣中出現了不少血紅的霧氣,像是被金光逼出來的一般,飛旋閃躲,想拒絕金光的觸碰。
可是金光越來越多,紅色霧氣無處藏匿,被金光一碰,就消散在金光中。
談墨的額頭在她自己都沒意識的時候深處密密麻麻的細汗。
小和尚眨了下眼睛,走過去用自己的衲衣輕輕給她擦干凈,才重新盤腿坐回去,和談墨一樣的姿勢開始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