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潛入大牢,就為了調查這件事?”
陳宣詢問。
“不錯,我們得到消息,我魔門的一位線人被抓入了大牢,我們迫切想要弄清楚哈撒城內的一切,所以才鋌而走險,決定潛入大牢,找回那位線人,結果居然發現了鬼血丹的事。”
朱武看了一眼陳宣,道:“陳兄,想必你也是為了調查這件事來的吧?不知可有什么線索?咱們聯手怎么樣?”
陳宣心中一動,打量著朱武。
“聯手?”
“是的,哈撒城內的詭異遠非我剛剛說的那么簡單,還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就是城內似乎多出了一個神秘的勢力,企圖在暗中掌控哈撒城,這鬼血丹應該就是他們弄出來的。”
朱武說道。
“那你懷疑這是個什么勢力?”
陳宣詢問。
“暫時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和城主府有千絲萬縷的聯系,被關押在大牢的人,都是服下過鬼血丹的存在,若說城主府對這件事毫不知情,絕不可能,多半是他們故意將人抓來,用他們來做實驗。”
朱武說出猜測。
陳宣也隱隱覺得有這種可能。
“還有什么線索?”
“其他的都沒了,我準備最近夜探一下城主府,看看這件事究竟和他們有什么關聯?陳兄,要不一起去?”
朱武再次問道。
陳宣心中思索。
方謙是在城主府的大牢里瘋了,這件事他確實得弄清楚。
“好,可以聯手,你準備什么時候動手?”
“這件事宜早不宜遲,最好在明天晚上,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我們今晚才劫過大牢,明晚就敢闖入城主府,這樣的話會有一種出其不意!”
朱武開口。
“不錯,和我想的一樣。”
陳宣輕輕點頭,“那明天晚上在什么地方匯合?”
“二更時分,在城南的太皇廟如何?”
朱武笑道。
“可以。”
陳宣點頭。
“既然這樣,那在下就告辭了。”
朱武呵呵一笑,再三拱手,拎起了地上的那人。
“等等。”
陳宣忽然開頭,打量著朱武,奇異道:“你剛剛用的是什么方法,躲入了我的影子中?”
朱武微微一笑,道:“這是在下的一門保命之法,陳兄還是不要多問的好。”
他拎起地上那人,身軀化為一道烏光,迅速遠去。
陳宣盯著朱武的身軀,心頭涌動。
這胖子到底說了幾分真話?
真想干掉對方,奪取他身上的寶物。
但陳宣想了想,還是沒這么做,拎起方謙,身軀迅速消失在了這里。
時間不久。
陳宣已經掠出哈撒城,出現在了城外五十里處的一處區域,遠遠地便能看到一輛黑色的馬車停在一株胡楊樹的旁邊。
馬車的前方,站著一位身穿灰袍的老者,不時地向著四野看去。
而馬車的車簾處,也有一顆頭顱,在來回觀望。
“福伯,那位大人來了嗎?”
方秦氏不安的詢問。
“回夫人,還沒有。”
福伯目光四周打量,開口道。
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如縮地成寸,從遠處掠來,快到極致,出現在了福伯的眼簾之中。
福伯暗吃一驚,開口道:“夫人,那位大人來了!”
方秦氏立馬掀開車簾,從馬車內起身。
“大人,我家老爺他…”
只一眼,方秦氏便看到了昏迷的方謙,大吃一驚,身軀差點癱軟。
一側的福伯趕忙扶起了方秦氏。
陳宣輕聲嘆息,道:“他身上出了點問題,命是保下了,不過從此之后恐怕會陷入癡呆,你們要做好準備。”
“什…什么?”
方秦氏臉色煞白,不敢置信。
陳宣將方謙的身軀放在了馬車上,從包裹中取出了幾張銀票,放在了方謙的懷中,吩咐方秦氏,道:“這是我給你們的盤纏,你們拿了盤纏,立刻往關內走,趕往神都,然后將方謙的那面令牌上交六扇門,六扇門會妥善你們的。”
“六扇門。”
方秦氏有些呆滯,良久,輕輕揉著眼淚,欠身道:“民女多謝大人。”
“現在就動身吧。”
陳宣開口。
方秦氏再次行禮,登上了馬車。
福伯也向著陳宣鄭重抱拳,坐在馬車上,揮動鞭子,向著遠處策馬離去。
“怎么樣,龜哥,我說我是好人吧?”
陳宣側頭看向龍龜。
龍龜撇了撇嘴,懶得理他。
陳宣轉身向著城內掠去。
時間迅速。
接下來的時間,陳宣都在暗中觀望整個哈撒城的情況。
由于是位于地底,此城多數時刻都處在一種絕對的灰暗之中,分不清白天和黑夜,躲在此處的宗師除了一些要事,也很少露面,似乎誰也不相信一樣。
陳宣在一處地下客棧中居住了下來。
此刻,四面俱靜,一片漆黑。
整個城內似乎安靜到了極點。
陳宣盤膝坐在二樓的一處房間內,正準備閉目打坐,忽然他生出感應,雙眼猛然張開。
幾乎在他雙目張開的一剎,死寂的客棧四周,忽然有一聲凄厲的慘叫從遠處傳來,無比刺耳,撕破了黑暗的寧靜。
刷刷刷!
同一時間,陳宣耳邊聽到了一陣陣細微的破空聲音。
四面八方不知道沖出了多少宗師,在向著那處聲音發出之地匯聚而去。
陳宣從床榻上起身,也要向著外面掠去,但就在這時,他忽然生出感應,立刻從懷中摸出一個黑色木盒,將木盒打開,只見里面的那顆血色眼睛在發出一陣陣暗紅的血光,幽異可怕。
一股說不出的心煩氣躁的感覺,從陳宣的心底直接浮現而出 陳宣露出異色。
“龜哥,你感應到了嗎?”
“好像是有點不對,里面有一種邪惡的力量在復蘇。”
龍龜驚異的看著血色眼睛。
陳宣再次感應片刻,發現這種心煩氣躁的感覺在迅速消失。
他眼睛一閃。
這感覺莫非與外面的慘叫有關?
他關上木盒,妥善放好,拎起包裹,身軀一閃,輕飄飄掠出了窗外,向著慘叫源地趕去。
時間不久。
陳宣出現在了一處幽暗的大街上。
四面八方出現了不少朦朧的人影,各個呼吸細密,深不可測,身上的氣息無不表露,全都是宗師。
不過,此刻的眾多宗師卻有些驚疑,眼神中露出絲絲驚駭,似乎有些難以想象。
“又有人死了,他是‘飛天入地’言無海,已經練完五臟,實力深不可測,也變成了人皮!”
“該死的,這哈撒城到底出了什么事,這是要逼我們逃出這里?”
“逃出了這里,我們還能往哪去?”
很多宗師臉色難看。
陳宣眼神閃爍,向著前方看去。
只見街道的正中,一具干癟的人皮,靜悄悄的躺在那里,人皮上還粘著幾滴暗紅色的血漬,像是有什么東西活生生吸走了他的血肉一樣,一股難言的陰氣在這里彌漫。
“又是相同的陰氣波動。”
一位宗師臉色鐵青。
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每個人似乎都極其懼怕,眉目間露出恐懼。
若是尋常與人光明正大的交手被人震死也就罷了,可這段時間,不斷有人深夜慘叫,化為干癟的人皮,這種死法委實讓他們不安。
陳宣想起了之前朱武說過的話。
經常有人在深夜慘死,化為人皮。
想不到這么快就被他遇到了。
這時,人群涌動,四位身穿統一制式黑色長袍的宗師在從遠處趕來。
“城主府的人來了!”
“林供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查出了什么嗎?”
一群宗師迅速迎了過去,開口詢問。
陳宣目光掃去,露出異色。
為首那個黑袍男子他見過,正是不久前在大牢時候阻攔過他的那位練出第一朵花的宗師,他的右臂以重重繃帶纏住,臉色蒼白,氣息紊亂,明顯受過重傷。
眾人看到他的樣子,顯然也吃了一驚。
“林供奉,你…”
“各位,不久前天牢遭劫,老夫被一位強者一掌震傷,不過你們放心,哈撒城的怪事,老夫會盡快查明白的,現如今我們城主府已經有了一些線索,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弄清。”
那位黑袍男子開口道。
陳宣以精神力包裹面龐,擔心被黑袍男子認出來,身軀悄無聲息的退出去,消失在了一處巷子中。
他露出思索。
這哈撒城到底有什么古怪?
接下來他再次回到了客棧,掏出黑色木盒,將其打開,研究起了那顆血色的眸子。
時間推移,外面漸漸安靜了下來。
此刻。
哈撒城地底的一處神秘所在。
黑色火焰從地底冒出,源源不斷的燃燒,詭異幽森,充滿攝魂奪魄的力量,像是黑暗的地獄之火。
一個魁梧的人影盤膝于此,雙手雙腳被粗大的鎖鏈牢牢敷住,也不知道將他困住了多少年,這道人影臉上布滿皺紋,一頭長發枯萎斑白,外表看起來無比蒼老,似乎離坐化依然不遠。
但即便如此,他的身邊依然有一股無形的氣場散發,扭曲虛空,使得一陣陣黑色的火焰難以燒傷他的身軀分毫。
在這道人影的最上方。
一處斷崖上。
幾個黑色人影,手持一張巨大的古獸皮,渾身繚繞死氣,眼神中泛動絲絲幽芒,身軀時而扭曲,時而恢復,似乎介于真實與虛幻之間。
在他們的手中,持了一張巨大的人皮,一米多長,顏色蠟黃,上面彌漫著一道道詭異的符文,扭扭曲曲,陰氣彌漫。
一道無形的詭異力量從大地上方緩緩地蔓延而下,化為一道扭曲的陰魂,落在了這張人皮上,口中發出無聲的嘶吼,一臉痛苦,漸漸融入了這張人皮。
若是有人在此,一定能驚駭的發現,這道陰魂赫然是之前死掉的‘飛天入地’言無海。
人皮吞掉了這縷陰魂后,忽然表面綻放出了一片片詭異幽光,難言的陰邪力量不斷向著四周擴散。
“快了,就快要成功了。”
“明天晚上,在吞噬三人,就會徹底成功!”
“趙斷魄,你不愿意幫助我們,可我們還是成功了,嘿嘿,你本來是可以選擇陽光大道,徹底脫離苦海,可你偏偏要假清高,現在好了,我們將要成功了,你還要在這里受盡煎熬,直到死亡。”
幾道人影發出詭異的笑聲,看著下方的魁梧人影。
魁梧人影的精神波動艱難傳出,“你們不會成功的,一定會有人阻止你們,我算過你們的氣數,你們氣數不多,注定敗亡。”
“你…你找死!”
幾人氣急敗壞。
“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他是將死之人,咱們何須動怒,只要完成任務,今后有無盡坦蕩大道等著我們。”
一個詭異的聲音響起,“現在咱們先去尋找血閻王之眼,剛剛血閻王之皮吞噬祭品的時候,感應到了血閻王之眼的氣息,那個得到血閻王之眼的人一定在附近,我們再好好感應一下,將他定位,徹底找到他!”
“不錯,只要血閻王之眼到手,就算是徹底完善了。”
幾道人影皆是露出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