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靜的船房之中。
一個披頭散發的漢子,聽到眾人的議論,臉色陰冷,一言不發,靜靜喝著酒水。
在他旁邊也有一人發出笑容,輕輕玩弄著手中酒杯。
“怎么樣?還不愿意嗎?世人都以為你已經死了,從今以后,加入我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武功、丹藥、利器、寶器,我們的組織要什么有什么,以你的資質要不了幾年就能進入宗師,甚至能打開人體寶藏,進入無法想象的境界。”
旁邊那人低笑。
披肩散發的漢子依然保持沉默,臉色陰冷,一遍遍喝著酒水。
忽然,他露出冰冷眸子,注視著門外大廳。
“可以,但我有一個要求,殺了那個人。”
他將杯子放在桌上。
旁邊那人回頭看去,臉色微微一僵。
“凌霄派張氏弟子?”
披肩散發的漢子一言不發,繼續沉默。
那人輕吸口氣,露出笑容。
“怎么,他們與你有仇?”
“不是,我只是想看看你們的組織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這么強?還是說,你在騙我?”
披肩散發的漢子繼續倒了一杯酒,喝了起來。
凌霄派為華州第一大派,坐落在江城附近,江城又是入關之后第一大城,之后過江城,順大河,就可以抵達人杰地靈,浩渺無盡的中州。
凌霄派底蘊強大,強者輩出,在玉門關至中州一帶無人敢惹。
眼前這人將口中的神秘組織說的如此強大,若是連凌霄派也擺不平,那還說什么廢話。
“嘿嘿,有個性。”
那人笑了幾句,目光繼續掃去,微微一瞇,道:“他們的實力雖不怎么樣,但殺了他們總歸會有不少麻煩,不過,也不是不行,嗯,有捕快?”
他忽然眉頭一皺,看向另一側角落。
披肩散發的漢子不再多說,像是沒看到一樣,靜靜飲酒。
大堂一角。
四名身穿潔白服飾的弟子,圍坐在一張桌前。
除了最中間那人略顯老成以外,剩下三人看起來都似乎頗為緊張,目光小心警惕的向著四周打量,似乎是剛入江湖,但從他們神態警惕又能看出,三人似乎有意的在防備四周之人一樣。
“不要多看,該吃飯吃飯,保持正常就行。”
中間那人說道。
“成師兄,那邊有捕快,要不我們和他一起坐?”
其中一個小年輕低聲道。
中間那位‘成師兄’看了一眼,冷聲道:“繼續吃飯,不要多說。”
“是,師兄。”
幾個小年輕只得低頭吃飯。
但雖然是悶頭吃飯,雙目、雙耳還是忍不住留意四周,似乎極其害怕會有人靠近一樣。
中間那人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堂處的那位捕快。
“九品緇衣,鐵章捕頭…”
他心中自語。
并沒有因為對方是捕頭就放松警惕。
甲板上的陳宣聽到眾人議論,目瞪口呆。
他進黑榜六十八了?
賞金二十四萬四千五百兩?
上次還黑榜八十九,賞金十一萬四千八百兩!
這起碼增加了二倍不止!
各大勢力對他的忌恨可想而知。
忽然,陳宣感到一陣陣脊背發寒。
這可千萬不能暴露,現在的自己就是行走的人形大元寶,一旦被人發現,必會慘遭各路英雄瘋狂圍殺堵截。
“他奶奶的,越玩越大。”
陳宣喃喃。
他本意可是做個好人。
怎么會這樣?
陳宣甩甩頭,強行驅散心中的煩惱。
現在還是先別想這么多,先把實力提升上來,今后再去想辦法洗刷冤情。
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實力,畢竟那些個妖魔出世,說不定什么時候就世界大亂。
幾天下來,他已經思索了最好的提升實力方法,那就開盒子,提升知名度!
單純的提升知名度,要比做任務要安全得多。
目前來說,他主要想到了以下幾個能最快提升知名度的方法。
第一是將人榜的排名再次靠前。
第二是將黑榜的排名再次靠前。
第三是加入朝廷成為朝廷鷹犬,然后外出鎮守,以此揚名。
第四是加入一些超級大勢力或大世家,然后外出鎮守,以此揚名。
這些都是速度最快,成名最快的方法,除了第二個不安全,其他幾個都頗為安全。
他想了想,決定先從第一個來。
先把人榜排名再次提升上來。
忽然,陳宣摸著下巴,露出思索。
不能用君子劍、絕戶手的身份,要重新換個身份。
難道要用現在讀書人的身份?
幾個少年看完了黑榜榜單之后,臉色震撼,心潮洶涌。
“什么時候我們才能有這么一天?”
王小虎喃喃道。
“呸,說什么呢?黑榜上都是大魔頭,你難道想和他們一樣?”
旁邊一個少年斥道。
“對,對,不能進黑榜,我說的是人榜。”
王小虎趕忙改口,忽然眼睛一轉,注意到了不遠處眉頭緊皺的陳宣,趕忙低聲招呼同伴,“快,快看,那個先生又出來了。”
身邊幾個少年全都嘿嘿低笑,露出不懷好意的神色。
幾天下來,他們沒少捉弄陳宣,加上陳宣和黃小峰關系又不錯,讓這幾個少年更是不爽,逮著機會就要捉弄一下他。
比如在他的門前放老鼠夾,在地板上涂蠟油,還有甚者,在他上廁所的時候,把門偷偷鎖起來。
不過每次想要捉弄這先生,總是不盡如意。
這先生每次快要落入他們的陷阱,總是因為各種狗屎運原因,突然避開,讓這幾個少年好生氣惱。
忽然,其中一個少年趙小瑞抓起一團雪,揉成了一個大雪球,直接向著陳宣的腦門砸了過去。
陳宣正在思索該怎么迅速揚名,忽然聽到勁風傳來,下意識的腦袋一偏,繼續思索。
雪球從他的臉側劃了過去,砸入了江心之中。
幾個少年頓時露出惱怒。
這先生的狗屎運總是這么好。
“快,一起砸。”
王小虎眼睛一轉,招呼人開始迅速團著雪球,向著陳宣砸去。
一顆顆雪球砸出,陳宣總是不經意間突然轉身,將其避開。
七八個雪球竟沒有一個砸到他的,全都落在船板上,斑斑點點。
“你們在干什么?”
忽然,黃小峰憤怒的聲音響起,抓著木刀,迅速從船后走了過來。
幾個少年聽到喝聲,頓時松開了雪球,一臉不爽的看向黃小峰。
“怎么?又是皮癢了?是不是還想挨揍?”
王小虎掏著耳朵,說道。
“就是,你那一手破刀法有什么用?憑你還想妄圖考上大江武館,也不看看你那德行?”
趙小瑞無情的打擊。
“你們…”
黃小峰氣得臉色通紅,咬牙切齒,道:“請賜教!”
他木刀一展,再次擺開起手式。
“呵,看來你果然又皮癢了。”
王小虎怒笑一聲,接過木劍,道:“這次我要把你打的沒臉見人,出招吧!”
說著,他手持木劍向前極速進攻。
黃小峰登時被逼的連連躲閃,無比狼狽,身上被木劍戳了好幾下,疼痛不已。
其他少年皆是在一側哄笑起來。
“還以為一晚不見能有什么長進呢?就你這刀法,再練十年也不是小虎對手。”
“就是,說不定到時我們都是人榜豪杰了,你還在村里連這破刀法。”
黃小峰心中更怒,低吼連連,依靠蠻力,不斷抵擋,好幾次都將王小虎急速進攻的木劍擋了下去,木刀與木劍的碰撞,他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木劍后力不濟,似乎只要實打實的碰撞,自己的力氣更大些。
忽然,黃小峰腦海中回蕩起一段話語:
“其實寫字也是一門技術,在我看來就和刀法也差不多,下筆要直,力氣要正…”
“依我看簡簡單單,直來直往最好,就像我平時寫字,提起筆桿,直中紙心,想寫什么要寫什么,一氣呵成,絕不繞彎。”
“反正你也打不過你那幾個朋友,干嘛不試試?”
對,我干嘛不試一試?
拼了!
黃小峰怒吼一聲,將刀法中的繁雜變化全部省略,變得大開大合,直來直往,向著王小虎奮力劈去。
他氣勢一變,王小虎也臉色一變,原本想要刺他肋下,但是沒想到黃小峰居然不躲不擋,木刀直接向他腦門劈來,這一劍自己即便能刺中,自己腦門也肯定會狠狠挨上一記。
王小虎急忙變招,將木劍橫擋,但沒想到黃小峰怒劈一記,力量巨大,直接砸的他手心發麻,木劍差點脫手。
再然后,黃小峰步步緊逼,一刀快過一刀,一刀猛過一刀,全都是直來直往,沒有絲毫變化。
王小虎連續擋了十幾記,終于木劍被生生震脫,腦門上被狠狠劈了一記。
王小虎慘叫一聲,捂著腦袋迅速倒退,蹲在地上大叫。
腦袋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鼓起了一個大包,透亮透亮,有雞蛋般大小。
其他幾個少年全都一片嘩然,露出吃驚。
王小虎居然敗了?
這怎么可能?
黃小峰也是喘著粗氣,不敢置信,呆呆看著自己手中木刀,又看向王小虎。
真的成功了?
劈飛了王小虎的木劍,還把他腦袋劈腫了?
原來刀法真的能這么用?
忽然,他心頭洶涌,像是豁然開朗,一下想到很多。
這刀法中的雄霸群山其實可以省略,為什么要空中轉體再劈呢,直接大踏步往前劈不好嗎?
之前他與人切磋,每次都是在空中轉體的時候被人一劍刺中,他還以為是自己速度太慢,但現在想來,這分明是一處巨大破綻!
直來直往,一鼓作氣,似乎效果更佳。
還有白虎銜尸,為什么非要跳起來劈呢?
負子度河,為什么要強調‘負’呢…
還有一嘯西風…
少年黃小峰瞬間想到了很多。
不遠處。
陳宣一臉笑容,羽扇輕搖,將一切看在眼中。
還算不錯,總歸是有點悟方面不行,就莽唄,如果連莽都不會,那就真是沒救了。
就在外面一群少年剛剛決出勝負的時候,船艙大廳也忽然傳來打斗的聲音,砰砰作響,桌椅板凳碎裂,好幾塊木板從里面飛了出來,砸在外面。
陳宣回頭看去。
只見大堂內一道灰色人影與那角落中的四個白衣青年大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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