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鼻涕蟲霍克
顏沖返身后退，不再跟這些跪拜的愚民待在一處。
這些人為了區區一點水，已經放棄了最起碼的尊嚴，便不再是人，而是畜生。
集市上倒也有些人沒去搶水，但他們未必是因為有尊嚴，也未必是因為有其他的生存辦法，留下的，全都是些老弱病殘。
畢竟身強體壯的人基本都被收攏到了城堡之上。
顏沖若想幫他們，必須先給他們提供生存的條件，才能幫他們找回尊嚴。
“別在這兒傻站著，小孩！”有接到了水返回的人呵斥顏沖道。
顏沖抬頭看去，也不過就是個衣著邋遢的普通人罷了。
他因為運氣好，搶到了一小碗水，此時非常的高興。
顏沖心道：“我打不過瑞克圖斯，我還打不過你？什么時候連你也能呵斥我了？”
被顏沖的目光一瞅，那個人倒先怕了。
他捂緊了自己的碗口，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告訴你不要站在這里，一會兒那些戰爭之子下來的游行的時候，恐怕會傷到你。”
戰爭之子，就是英靈勇士，他們自詡是不死老喬的兒子。
不死老喬用謊言和“愛”來驅使他們，他們則將自己的暴力回饋給了不死老喬。
在大赦日放水之后，便是他們出來炫耀武力的時間了。
征討、劫掠，大赦之后未必便是幸福。
沒想到，這還是個好心人吶？
“你叫什么名字？”顏沖問道。
“霍克，我叫霍克。”那人被顏沖的目光盯得發毛，“大家都叫我鼻涕蟲霍克。”
“可是你也沒有鼻涕啊？”顏沖看了看他的臉，雖然不干凈，但是也沒有拖著鼻涕。
“鼻涕那么好吃的東西，當然留不下。”霍克說道，“怎么，你也想吃點嗎？”
顏沖：“…”
鬼才想吃那種東西！
不過這些人連水都喝不上，就更別說其他的糧食了。
恐怕現在就是有罐狗糧，他們都能當成是稀世珍寶。
這么看來，帶有咸淡的鼻涕確實也可能成為零食。
“我想去趟汽油鎮。”顏沖忍住了自己的惡心，問道，“你能當我的向導嗎？”
“這個…路很遠的。”霍克說道，“徒步恐怕要走好幾天。你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向導，只要沿著土路一直向北走就行了。”
“那你知道從哪里能弄到車嗎？”顏沖又道。
“哈哈哈！”霍克大聲笑道，似乎聽見了非常好笑的話。
說來也是，飯都吃不上了的人，哪還有本事想車？
“我方向感不好，而且就算進了汽油鎮，也不熟悉里面的規則。”顏沖道，“本來我還想付給你一些水和食物作為雇傭金的，但既然你不想去…”
顏沖說著，還拿出了一瓶瓶裝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瓶裝水清澈透明，可比沾染了紅土的泥湯強得太多了。
霍克看了之后，當時就舔了舔嘴唇，雖然他的嘴里早就已經沒有什么口水了。
“我愿意去！”霍克當時就點頭了，“只要你肯把這瓶水給我！”
“成交。”顏沖來的時候，準備了能有上百箱的瓶裝水，堆放在了倉庫了，一瓶兩瓶的根本就不叫損失。
他直接把手里的這瓶礦泉水扔了過去。
他本以為饑渴難耐的霍克一定會把水喝了，不說大口大口喝掉，起碼也會像之前的徐光遠一樣分三口地把一小口水咽下去。
但那絕對不是廢土人的行事作風。
霍克直接將那瓶水揣進了懷里，并左右望了望，根本不敢讓別人看見，好像那瓶水是稀世珍寶一樣。
“小子，你從哪里弄來的水？”霍克開口問道。
“有些事兒，你不需要知道。”顏沖回答道。
“你知道這水的價值嗎？”霍克又問道。
“當然。”顏沖點了點頭。
他就算是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
“你就不怕我黑吃黑嗎？”霍克摸了摸腰間的片刀。
那是一片黑鐵做成的三角形破鐵片子，應該是汽車上的某個零件，被他們這些廢土居民撿來做成了防身的武器。
這種東西，根本就入不了顏沖的眼。
“像這樣的水，我還有很多。”顏沖伸手就又掏出了一瓶，給霍克看了一眼，隨后又放了回去，“你猜猜，如果我用它來做酬金，會有多少人愿意殺了你呢？”
霍克知道顏沖的威脅是有根據的，不用說用一瓶純凈水，就算是同樣容量的污水，也會有大量的人為此而來殺他。
在這個混亂的集鎮上，顏沖只要大喊一聲就行了。
“我們該出發了，主人！”霍克半跪了下來，對顏沖表示臣服。
這大概就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吧？
這個時候，那些去接水的人已經陸續返回了，他們有的臉上洋溢著微笑，為自己今天的收獲而感到由衷的喜悅，有的則滿臉沮喪，嘴上沾滿了紅土，似乎已經將最后一點潮氣都吸進了嘴里。
而隨著他們的回歸，戰爭之子們的車隊也要出發了。
“我們得離他們遠一點，如果你不想被做成血袋的話。”霍克把顏沖拉到了一邊，“想去汽油鎮的話，咱們最好晚上再出發。”
“沒問題。”顏沖說道。
他們就這么看著戰爭之子的車隊一個個地駛離了不朽堡壘，然后分散了開來，向不同的方向駛去。
顏沖之前就見過瑞克圖斯的劫掠隊。
當時他因為找到了顏沖這么一個絕佳的禮物，就沒再進行進一步的劫掠。
而這一次，因為顏沖的跳樓，直接讓瑞克圖斯的禮物化為了烏有。
這讓瑞克圖斯感到了無比的憤怒，再次率隊出征，想要大殺四方。
可以想象，第一個被他找到的倒霉蛋一定會經歷一場非人的折磨。
顏沖不由得替那個倒霉蛋感到惋惜。
這時候，霍克開口道：“主人，我們是不是考慮再晚一點出發？比如明天什么的？”
“為什么？”顏沖問道，“不是晚上比較方便行動嗎？”
“向汽油鎮那個方向前進的是不死老喬最莽撞的兒子，瑞克圖斯。”霍克道，“如果我們碰到了他，恐怕會沒命的！”
“哦，是嗎？”顏沖笑了笑，“你想不想玩點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