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希望與絕望
“不對！”
洛克斐朗冷眼看向旁邊的沙發，左手迅速抬起，掌心對向沙發猛地一握。
幾絲破裂之聲響起。
沙發就好像被什么無形物體包成一團，瞬間離地半米。
嘭的一聲，化為細小的碎片，并飄散在屋內。
“錯覺嗎？”
洛克斐朗定定地看了眼，然后又轉過頭看向其他地方。
眼中紅光涌動，目光穿過一道道墻壁和物品，掃視著別墅內的熱源。
而就在他身旁，剛才沙發的位置上，林子安無語地看著正緩緩飄落的沙發碎片。
“就因為一個虛無飄渺的感覺，有必要把沙發弄成這樣嗎？粗魯！”
林子安搖了搖頭，看向似乎因為找不到人，而越來越疑惑的洛克斐朗。
不得不說，他之前在照片上見到洛克斐朗，并從對方那高達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壽命上感覺到他的不同尋常。
現在碰面了，發現洛克斐朗的直覺也很可怕。
要知道，他這具身體在他不故意暴露自身的情況下，并非只是常規意義上的隱身，而是等同于身處另一個異空間。
簡單的說，就是他雖然站在這里，但實際上他的身體卻在異空間。
這個世界的一切，包括生物包括物體，也包括流動的灰塵和空氣，對他都沒有任何影響。
接觸過死亡筆記的人，與其說是可以看看到他，不好說可以看到他所在的那個異空間。
之前唯一能預感他存在的，是一只傻頭傻腦的地獄三頭犬，只可惜召喚他出來的地獄獵人死亡后，它也消失了。
現在，似乎又多了一個洛克斐朗。
“可惜，直覺這么強，還是看不到我。”
林子安懶散地伸展了一下身軀，對此并不感到意外。
不管怎么說，琉克也是一個黃金級角色。
要知道，另一個黃金級角色可是埼玉，琉克既然在戰力方面拉垮，自然會在其他方面加強，所以不被發現很正常。
如果真被發現了，那就有問題了。
“沒人？”
洛克斐朗掃視完別墅內的所有角落，雖然發現不少熱源，但并沒有看到與人類類似的熱源。
盡管如此，他也沒有沮喪，因為他已經找到了這次主要目的——死亡筆記。
不過，因為沒有找到隱藏在幕后用死亡筆記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殺死超過十萬人的代行者，所以他并沒有放松警惕。
“逃走了？還是藏起來了？”
洛克斐朗暗暗給自己施加了一道防御，隨后邁步走向了一間臥室。
不管代行者是逃了，還是藏起來了，死亡筆記在這里總歸沒錯。
來到屋內一處平整的地板上，他默默地注視了前面的地面，別墅下面有一個不小的地下室，而這塊地板就是入口。
他并不想浪費時間去找尋打開地下室大門的機關，直接伸出手掌凌空一抹。
一瞬間。
那塊地板就化為灰塵，并被吹散至房間的角落處。
出現在洛克斐朗眼前的，是一道漆黑的洞口。
“里面還有服務器，看來回去之后要讓人好好查查。”
洛克斐朗眼睛上始終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紅光，不需要任何照明工具就能清晰的看清黑暗中的事物。
沒有猶豫，他踩在向下的樓梯上，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往下走去。
“只要得到死亡筆記，或許就能找到治愈我的方法。”
洛克斐朗眼中冒出期待和激動，他平時之所以會以一個蒼老到即將入土的形態對外，并非是因為惡趣味，而是因為他的基因正在崩潰。
雖然他超能力強大到可以斷肢重生，甚至只剩一個腦袋也能恢復。
可即便這樣，恢復好的身體基因依然是處于慢慢崩潰的狀態。
為了減緩基因崩潰的速度，他才不得不采取封鎖力量的措施。
但這樣只是治標不治本，即便他再怎么不使用超能力，最多也就再撐個四五十年。
活了許久的他，當然不甘心落得一個身死的局面，所以近百年來他已經用了許許多多的方法，但不要說治愈基因崩潰，連減緩崩潰速度都做不到。
但擁有著死神之力的死亡筆記，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
滴！滴！滴！
忽然，無數細小的聲音傳入洛克斐朗耳中。
聲音極其細微，不要說是普通人，即便是一些有聽力方面天賦的變種人也不一定能聽到。
“前、后、左、右，甚至上面下面都有。”
洛克斐朗面色凝重道：“該不會是…“
下一刻，火光涌現。
轟隆隆！！！
巨大爆炸聲接連在這座別墅以及地下室響起。
伴隨著火光升騰和建筑殘骸的飛射，這座豪華別墅在不到十秒的時間內，就化為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廢墟。
“我就知道。”
林子安浮在廢墟的上空，淡定地看著下面的火光。
海倫在離開之前，就已經在這座別墅中里安裝了最先進的特殊微聲炸彈。
一旦有人以非正常手段入侵，或者打開地下室的大門，隱藏在墻體中的炸彈，便在十秒內被引爆。
除此之外，她還設定了一個定時裝置，在她離開后的第七日，即便無人觸碰，炸彈同樣也會被引爆。
不過，這時引爆的炸彈會先從地下室開始，給在別墅附近的人充足的逃跑時間。
這種炸彈的威力不強，不過由于數量眾多，所以傷害并不低。
如果是一般的變種人遇到，不死也要重傷。
“不過，如果是洛克斐朗的話，想對他造成傷害恐怕有點困難。”
林子安仔細觀察著下方廢墟，他可不相信一個壽命極長且直覺極強的變種人，會被一個小小的爆炸解決。
轟隆！
片刻，廢墟之下傳來幾聲爆炸。
隨即在一聲巨響之后，中心處的建筑殘骸向四周爆射而開，兩道散發著淡淡紅光的影子出現在隔空的空地上。
大的那一道正是洛克斐朗，而小的那一道則是一本黑色的筆記本。
“有趣。”
林子安雙手抱在胸前：“竟然保下了死亡筆記。”
死亡筆記是可以被摧毀的，不管是復制本，還是原本。
面對外力的影響，它就如普通的筆記本，可以被撕成碎片，也可以被燒成灰燼，還可以被水泡成爛紙。
不過，就算摧毀了，林子安也能輕易把死亡筆記的殘骸收回，并恢復成原本的樣子。
這些海倫也知道，按照她的計劃，死亡筆記本應該在爆炸中被燒成灰燼。
只是沒想到，洛克斐朗在遭遇爆炸第一時間，就找到了筆記本并保下了它。
這一幕，看得林子安直想做個吃瓜群眾。
想到就做，他拿出一個鮮紅的蘋果咬了一口，甜甜的汁水在口齒之間流淌。
不到一秒，一種名為愉悅的情緒便充斥著腦海，看戲的感覺真爽。
雖然由于別墅周圍被施加了一層圓形的防護罩，導致因爆炸炸開的殘片飛不出去，甚至連爆炸聲都傳不出去。
但爆炸引動的地面震動，卻是讓附近的幾戶人家發現了異常。
而且在這漆黑的夜晚，化為廢墟的別墅上燃起的熊熊烈火就宛如一個指路明燈，但凡有人附近看，想不發現都難。
這時。
一輛正在巡邏的執法車，正飛速駛向火光處。
坐在副駕駛探員望著遠處顯眼的火光，眼中滿是驚愕，喃喃自語道：“恐怖襲擊？買兇殺人？還是…沒等他說完，開車的搭檔就忍不住打斷道：“別管什么原因了，先打個電話叫消防過來！”
“對，對，消防。”
探員急忙掏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等一下。”
搭檔又改口道：“先向頭請求支援，然后在叫消防過來，我可不想等遇到恐怖分子時，只有我們兩個。”
若非周圍這片區域是富人區，他們絕不愿意這么快趕過去，最多遠遠地打個消防電話。
但可惜的是，這片區域就是該死的富人區，如果他們當做沒發現或者行動慢了，這份工作恐怕就沒了。
相比起恐懼但又不得不靠近的探員，居住在附近的幾戶人家，都拿起家中的槍械，透過窗戶小心翼翼地看向變為廢墟的別墅，祈禱著造成這場事故的暴徒不要來到他們這里，如果有的話。
廢墟中，被清理出來的空地上。
洛克斐朗看了眼四周燃起的火光，不屑道：“不錯的玩具。”
隨即，他面帶火熱地看向漂浮在旁邊的黑色筆記本。
“該是我的就是我的，就讓我看看你有什么能力吧。”
洛克斐朗抬手一招，死亡筆記飄到他手上。
看著上面仿佛印刷體的字體，他翻開封面，記載著五條基礎規則的文字展現在他眼前。
洛克斐朗微微點頭：“跟我預料差不多，凡是寫在筆記本上的人都會死，甚至還可以通過死亡筆記操控那個人的死亡時間......”
正在他準備看看其他頁寫了什么時，身體突然一僵。
一道細小黑影從上方出現在他的眼角余光中，并落入了升騰的火光內。
“那掉下來的東西，好像是......蘋果核？”
一瞬間，洛克斐朗想起了關于死亡筆記的信息。
幾乎每一個被他們找到的持有者住所，都有蘋果核出現。
并且，那些持有者在得到死亡筆記期間，都有過大量購買蘋果的經歷。
他們曾多次收集那些蘋果核，并用專業的儀器進行各種化驗，但并沒有在果核上發現什么痕跡。
就好像吃掉蘋果的不是人，而是一個留不下痕跡的機器人。
洛克斐朗壓抑著激動的心情，慢慢抬頭望向了天空，隨即瞬間瞳孔猛地一縮。
“這是人類嗎？”
他面容呆滯，上方是一個衣著漆黑，面容恐怖的高大類人存在。
對方此時正靠著身后一對黑色羽翼浮在半空，巨大的眼珠子正死死盯著他。
洛克斐朗深吸一口氣，哪怕活了許多年，在見到上方存在的那一刻，精神也不禁出現了一絲恍惚。
他看不透上方這個類人存在，引以為傲的超能力仿佛全部失去了反應，起不到絲毫作用。
這，讓他感覺到久違的恐懼。
洛克斐朗目光落在了手中的死亡筆記上，隨后對向林子安的目光，問道：“你是死神嗎？”
林子安緩緩落在地面，看著有些防備的洛克斐朗，微笑道：“猜對了，不過沒有獎勵。”
“原來真的有死神，請問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洛克斐朗越來越覺得這次不惜損耗壽命，也要強行開啟全部超能力的選擇有多正確。
他并不覺得這個人會欺騙他，因為他的超能力對這個人并沒有作用。
僅憑著這點，便能讓他用平等，甚至尊敬的禮儀去對待。
“時間有的是。”
林子安說道：“不過，你確認要在這里說？”
洛克斐朗反應過來，這處濃煙與火光交匯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于是說道：“死神先生…”
“叫我林就行。”
“林先生，我們換一個地方聊聊怎么樣？”
“帶路。”
兩人一一飛到了高空，借著夜色的掩護迅速離開了這個地方。
半個小時后。
他們來到城外一處豪華莊園中。
這里是洛克斐朗的產業，同時也是他眾多休假地點之一。
飛落至莊園別墅的二樓外景陽臺上，洛克斐朗抽出一張椅子說道：“林先生，請坐。”
林子安不客氣地坐了上去：“謝謝。”
洛克斐朗微笑說道：“我去讓下人準備一點茶飲，林先生你喜歡喝什么？”
“蘋果汁。”
林子安強調道：“沒有任何添加，純粹的蘋果汁。”
“我明白了。”
洛克斐朗點點頭，離開了陽臺。
來到走廊中，他臉上笑意漸漸淡去，思索道：“林，奇怪的發音，是東方的名字嗎？”
不到五分鐘，林子安的蘋果汁就被端了上來。
這處莊園雖然有著管家和下人，不過洛克斐朗明顯沒有讓他們過來的意思。
林子安端起蘋果汁喝了一口，看著洛克斐朗期待的目光，于是笑著放下果汁，說道：“你想知道什么？”
事到如今，離任務完成不說塵埃落定，但也相差不遠。
他并不介意在此之前，探索一下這個世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