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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長命百歲

  嘭!嘭!嘭!

  木無敵撞毀了一堵墻飛了出去,隨即又是數道房子被撞毀的聲音。

  轟隆!

  房子瞬間被毀滅之翼化為廢墟,無數碎木掉落。

  而正處于其中的林瓶兒,卻在一只毀滅之翼的保護下毫發無損。

  林子安迅速上前幾步,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扶起了林平兒的頭部。

  蒼白的面色,幾乎不在跳動的脈搏,似乎已經失去了生命特征。

  “啊!!!”

  林子安面目猙獰。

  眼中的紅光幾乎快要溢出來。

  原本稍稍平靜些的毀滅之翼,再度陷入了暴走。

  周圍數十米的建筑,頃刻間化為一片廢墟,變成了一片禁地!

  “爹......爹......”

  一聲極其細微虛弱的聲音突然響起。

  毀滅之翼頓時停住,林子安連忙立馬低頭望去。

  林瓶兒睜開雙眼,用盡全身力氣伸出小手,撫在他的臉上。

  似乎想最后再看他一眼。

  “爹爹在這。”

  林子安神情慌張著,一只手蓋著了臉上的小手,另一只手迅速伸進懷中掏出一瓶丹藥。

  這里面有著他花費重金買來的續命靈丹。

  “爹爹......”

  林瓶兒嘴角勉力擠出一絲笑容,聲音虛弱道:“能成為爹爹......女兒,瓶兒很幸福......”

  “相信爹爹,你會沒事的。”

  林子安迅速把倒出來的丹藥分解成液體,灌入她口中。

  一聲巨響,遠處的廢墟忽然爆開,一道黑影從中飛出。

  正就是剛才被打飛的木無敵,此時竟直接懸浮在半空。

  一身得體的衣服早已變成布條,露出里面的金絲內甲,滿是灰土的頭發散開,無風自動。

  一道道黑肉眼可見的猩紅之氣在他周身流轉。

  如果說剛才林子安身上充斥著毀滅之意,那他就是邪惡與血腥之意。

  “成功了!”

  木無敵張狂地笑道:“我感覺到了,空間的屏障已經觸手可見,只需要靜靜等待一些時日,我就能成為近五百年來第一個破碎虛空之人!”

  “那是,我們家主?”

  遠處,一些正在準備撤離的木家人見到浮現在半空中的身影,不由出聲道。

  “什么家主,我們不承認。”

  “這人對我們木家有過貢獻嗎?好不容易成為了大宗師,結果卻招惹了差點讓我們木家滅族的對手,他是罪人!”

  不少人一邊反駁,一邊朝著半空中的身影看去。

  有人驚愕道:“木無敵修煉了魔功!”

  “家主和主母明明身體好好的,卻突染重疾,不久便去世了,現在看來恐有蹊蹺。”

  “我說他為什么會招惹到這么強悍的人,現在全明白了。”

  望著半空中宛若瘋魔的林無敵,眾人心中滿是厭惡。

  魔功與正道功法最大的差別,就是修煉速度快,但基本都要依靠傷天害理才能修煉。

  少部分不需要的,也有強大的副作用,修煉有成之后必然會影響修煉者的心神,使其神志不清,六親不認,瘋癲如魔。

  他們不知道木無敵到底有沒有殘害他人,但就憑著這份瘋狂的神態,他們心中就升起了遠離之心。

  不少人甚至希望剛才那人,能把木無敵解決掉。

  對于一旁的動靜,林子安沒有絲毫反應。

  就連毀滅之翼也靜靜地立在身旁,除了不斷轉動的漩渦外,沒有任何反應。

  對他而言,首要之事便是救治林瓶兒,其他所有的事都要延后。

  至于任務,他早已不再關注。

  只要能救活林瓶兒,哪怕任務立馬失敗都可以。

  想起這幾個月以來經歷,每一幕與林瓶兒相處的情景都仿佛近在眼前。

  很多時候,他甚至升起了留在這個世界的想法。

  畢竟,這里有著一個視他如唯一的女兒。

  林子安收斂著心神,把手中最后一滴藥液倒她口中。

  隨即松了一口氣。

  林瓶兒的臉色雖然依然蒼白,但呼吸已經不像剛才那樣若有若無。

  回去之后,好好休養一番,便能恢復大半。

  這時,木無敵似乎已經從瘋癲的狀態中回過神來,望向林子安獰笑道:“林子安,我還要多謝你,如果不是你讓我不得不放棄煉制丹藥,而是直接吸食她的血液,或許我還不會弄巧成拙地的更上一層。”

  丹藥?

  林子安動作極其輕微地把林瓶兒抱起,抬頭道:“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你不是猜到了嗎?”

  木無敵笑道:“想來你能找到這里,大概也知道三年前正是我命人對你下的殺手,半年前你的妻子我的妹妹去哪兒了,你應該也有點了解吧?”

  丹藥、木清蘿、林瓶兒、血液......

  經受過網絡大爆炸時代的林子安,迅速得到了一個毛骨悚然的答案。

  毀滅之翼隱隱發出一陣呼嘯的風聲。

  神情也逐漸變得冷厲起來:“你把她煉成了丹藥?”

  “沒錯,猜對了,可惜沒有獎勵。”

  木無敵笑道。

  “為了提升實力,你連親情都喪失了嗎?”

  “你懂什么!”

  木無敵聲音突然變得暴躁:“能成為我實力的一份子,那是他們的榮幸!”

  “其實,哪怕你再怎么傷天害理,我也懶得管你。”

  林子安眼中閃過寒光,聲音宛如寒冰:“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傷害我女兒!”

  轟隆!

  毀滅之翼狠狠砸向四周,掀起一片塵土。

  “哈哈哈,傷害了又怎么樣,我不止要傷害我還要繼續把你女兒煉成丹藥。”

  木無敵催動著猩紅之氣,瞬間沖著林子安,獰笑著:“還有你,如果想活命,就把你如何得到這身詭異能力的方法告訴我,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饒你一命。”

  “冥頑不固。”

  林子安冷冷地道了一聲,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毀滅之翼卻化為數道細長的黑影,迅速拉長,如長槍般射了出去。

  “你以為這招會對我有用?”

  木無敵大吼一聲,腥之紅氣暴漲一倍,無數血光涌出。

  血光與黑翼相撞。

  兩者竟是僵持起來。

  一個巨大的風壓在對撞處出現。

  很快,血光竟壓著黑翼,朝林子安慢慢逼近。

  “我才是當世第一人!你明白嗎?”

  木無敵仰天大笑著,血光如同有意識般瘋狂扭動。

  “是嗎?”

  林子安面無表情。

  三對毀滅之翼互相重疊在一起,短短數秒,便只剩一對。

  成功把血光前進的勢頭遏制住。

  “繼續,我才是最強的!”

  木無敵瘋狂催動著腥紅之氣,想要壓過毀滅之翼。

  但不管他怎么做,也無法撼動分亳。

  “游戲結束。”

  林子安冷聲道。

  一只毀滅之翼從對抗中脫離而出,化作一道長鞭。

  在木無敵驚愕的目光中,長鞭狠狠地抽到了他身上。

  僅僅一個接觸,他便被抽到地面,砸出了一個數米深的坑洞。

  一身強悍的內體,此時經骨寸斷,內臟的破碎,更是讓他吐出一大口鮮血。

  “我才是當世第一人!”

  木無敵顫動著身體,奮力想要爬起。

  卻連手指動一下都是奢侈。

  伴隨著一陣腳步聲,木無敵發現上方的邊緣處出現了那個讓他討厭的身影。

  那平淡無奇的表情,仿佛擊敗自己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木無敵眼中升起惡毒之色:“老天不公,現在站在那個位置應該是我才對!”

  “準備好接受懲罰了嗎?”

  林子安淡淡道。

  木無敵神情一震:“什么?”

  毀滅之翼瞬間化為殘影,目標直指坑洞。

  哧!哧!哧!哧!哧!

  無數幻影閃過,一時間塵土滿天。

  遠處的木家人看到,心中的恐懼再度加劇。

  連已經入魔的木無敵,在這人面前都如同一個嬰兒般脆弱,那這人真正的實力又有多強?

  一分鐘之后,林子安收回了漆黑之翼。

  黑翼一扇,塵土瞬間散去。

  坑洞中,傳出一道虛弱的聲音。

  木無敵并沒有死,在特意保留他腦袋與軀干的情況下,憑借其一身比之大宗師還要強悍的氣血,根本不算致命。

  “殺了我......”

  木無敵定定地看著上方的林子安,眼中已經失去了斗志。

  當實力差距到令人絕望的時刻,他突然感覺累了。

  “殺了我!”

  “我不會殺你,也不會讓其他人殺你。”

  林子安抱著林瓶兒轉身離開,聲音遠遠傳到了洞中:“我會讓你…長命百歲!”

  聞言,木無敵的思緒陷入停頓,一時之間竟想不明白報仇為什么不殺了對方,反而還要對方長命百歲。

  來到廢墟外圍,林子安看著隱藏在暗處的木家之人,平淡道:“如果不想被我追殺,就出來一個負責人。”

  木家的人已經從這座恢弘的木府中撤離了大半,剩下的人并不多。

  隨即,一名木家長老站了出來。

  他不知道這人為什么會叫他站出來,但他知道的是,自己現在的一言一行很大可能上關系到木家的存亡。

  一個處理不好,木家就很有可能被眼前的恐怖之人追殺,即便有族人隱姓埋名躲了過去,也不過是一群連名字都不敢露的可憐人。

  “木無敵還沒死。”

  林子安說道。

  木家長老臉色一凝。

  “我只有一個要求,做到了,我與你們木家的恩怨一刀兩斷。做不到,即便你們木家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殺光你們。”

  林子安繼續道,毫無變化的臉色,仿佛在訴說一件平平無奇的事。

  “您請說。”

  木家長老神情卑微地回道。

  今晚之前,木家還是當世最頂級的世家大族,并有很大可能成為第一。

  但經過這短短不到半晚的時間,現在已經淪落到要靠卑躬屈膝去向敵人換取存活。

  林子安并沒有理會這些木家人的復雜目光,說道“木無敵必須要長命百歲,若是他在一百歲之前死了,我就會追殺你們。若是他活到一百歲,那就算你們完成了。”

  聽到這個條件,木家長老雖然很是疑惑,但還是迅速點頭道:“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完成。”

  林子安點了點頭。

  毀滅之翼一動,整個人瞬間竄入了半空,消失在夜色中。

  待到徹底看不見林子安之時,附近所有人頓時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好一會,木家長老才起身,和幾名族人來到前方那處坑洞旁。

  按照那人說法,木無敵應當還活著,但恐怕傷勢不清,他們可不想因為晚了一點而導致被追殺。

  來到洞邊,看到洞中凄慘的景象,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依著這種傷勢,哪怕氣血再怎么強大,以后也只是一個無手無腳的殘廢。

  他們也終于明白,那人為什么會提出長命百歲的奇怪要求。

  很多時候死亡并不殘酷。

  痛苦而卑微地活著,才是這世間最殘酷的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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