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死亡設計
關燈后。
鮑恩在床上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
直到凌晨時分，他才終于撐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真希望白天能快點到來。”
這時，一道聲音在旁邊響起。
只見書桌上坐著一名身高過兩米，體型瘦長的類人存在，他手中還拿著一個鮮紅飽滿的蘋果，不時咬上一口。
“現在，終于能理解琉克為什么會故意把死亡筆記遺落人間界。”
林子安享受著果肉中的汁水在唇間流淌的感覺，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這種旁觀的感覺，實在太有趣了！”
這兩日以來，他始終跟著鮑恩這個唯一接觸過筆記的人身旁，并親眼見證他身邊發生的事情，不過并沒有在鮑恩眼前顯身。
因為，他更想看看一個普通人在沒有死神的影響下，撿到筆記后的心境變化。
是利用其為自己獲利，還是成為可以創造新世界的救世主。
“不可能是救世主。”
林子安很快否認了這個想法，只看鮑恩這副懦弱的樣子，就無法與中那個撿到筆記的主角夜神月相比。
畢竟，夜神月即便沒有撿到筆記，也是一個別人家的孩子，智商超高，成績全國第一，出社會后不管從政從商都能有不小的作為。
而鮑恩雖然同為高中生，卻成績普通，性格懦弱。
兩者一個天，一個地。
“不過，這樣不是更有趣了嗎？”
林子安把蘋果核隨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接著伸手從自己雙肩上的羽毛中再次掏出一個蘋果。
不得不說，他現在對一切食物都不感興趣，除了蘋果。
紅色的蘋果在他眼中，就如同一頓極致的美味，誘惑十足。
不用說，這肯定是琉克這個角色帶來的影響，畢竟不管是在動漫還是漫畫中，琉克都很喜歡吃蘋果......
時間對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
有的情況下，你會覺得度秒如年。但有的情況下，你會覺得怎么也不夠用。
而現在，鮑恩就屬于后者。
等到他起床時，時間已經臨近中午，雖然是周六，但家里只有他一人。
因為他母親所在的公司最近業務繁忙，基本沒有雙休日。
鮑恩用過飯后，回到臥室，思索著該如何避免今天晚上的“任務”。
但直至母親回來，用過晚飯后，他也沒有想出任何有效的解決方法。
這中間，他有想過報警，可一小瓶未知的液體根本證明不了什么，反而還會狠狠得罪杰夫爾五人，到時他所受到的欺凌恐怕要數倍于現在。
除此之外，上報給學校更沒用。
至于把這件事情告訴母親，則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
叮叮叮！
忽然，一道急促的鈴聲響起。
鮑恩連忙掏出手機，關閉定好的鬧鐘。
看著上面顯示的20:30分，他臉色逐漸泛白起來，眼中閃過一抺掙扎，隨即把手機放在一旁，從抽屜中掏出了那瓶液體。
“應該是我多慮了，這只是一個很正常的考驗，只要把這個瓶子中的水混入飲料里，再讓她喝下，我就能通過考驗，以后也不會再被欺負......”
鮑恩喃喃自語著，眼中的掙扎慢慢散去，取而代之地是自我安慰的虛偽笑意。
把藥劑收在口袋中，他深吸兩口氣，平靜地走下樓梯。
客廳中。
他母親正躺在一張軟墊上，隨著音樂做著難度較高的瑜伽動作。
鮑恩看了一眼后，來到旁邊的廚房，拿出一瓶果汁和一個玻璃杯。
“呼”
他深呼吸一口氣，把那一小瓶液體全部倒進玻璃杯，然后又把果汁倒入。
最后，拿勺子輕輕攪拌。
確認色澤、香氣都沒問題后，他才把空瓶收好，其他東西也一一放回原位，最后端著玻璃杯走向客廳。
“母親。”
鮑恩來到瑜伽墊前。
“鮑恩，今晚怎么有空下來？是零花錢不夠用嗎？”
鮑恩母親停下了瑜伽，起身笑道。
鮑恩搖了搖頭，說道：“我是來為昨晚過激的語氣向你道歉的，當時我心情不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鮑恩母親臉上涌現出一陣喜悅，溫和地說道：“鮑恩，你長大了。”
“作為賠罪。”
鮑恩把玻璃杯遞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微低著頭不敢與母親對視，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如果您把這杯果汁喝了，我就當你原諒了我，如果不喝…”
“我怎么會怪你呢，我可愛的鮑恩。”
鮑恩母親伸手揉了揉鮑恩亂糟糟的頭發，另一只手接過飲料準備喝下的當口，好似想到了什么，說道：“對了，我幫你定好了一家私立醫院的全身檢查，時間就定在下周周六上午，如果你那時有約，最好把它推遲。”
聽到這句話，鮑恩下意識問道：“上一次檢查還沒超過半年，為什么這么快又檢查？”
剛把杯子放在嘴邊的鮑恩母親，停下動作，詳細地說道：“今天上午，我從你老師那里收到一條不幸的消息，你們學校有五名高三級學生因為平時生活不規律，導致心臟麻痹而死，所以老師讓我給你去醫院報個全身檢查。”
五人？
心臟麻痹？
鮑恩突然想到那本名為死亡筆記的本子上記錄的規則，似乎是寫上名字者，不寫具體死因就會死于心臟麻痹。
他抬眼看到自己母親準備喝下果汁，連忙阻止道：“等等，母親你知道那五個人的名字嗎？”
“名字？”
鮑恩母親眼睛微微上抬，思索道：“具體的我記不清了，只知道他們都不是你同班同學。”
鮑恩又問道：“其中有沒有叫杰夫爾的人？“
“好像是有一個叫這名字。”
鮑恩母親說完，就準備喝下果汁。
她有些渴了。
“等等。”
鮑恩見此，心中一急伸手把果汁打翻在地。
哐當一聲。
玻璃杯落在地上，應聲而碎。
“鮑恩，你這是…”
鮑恩母親神色間頗為傷心，以為兒子怪自己喝得太慢。
“我剛剛看到里面進了只小蟲子，我給你再倒一杯來。”
鮑恩解釋著，轉身去廚房中再次倒了杯飲料遞給母親，才讓她重新恢復笑容。
他收拾完地上的玻璃渣與果汁，又與母親聊了幾句后，便迫不及待地回到樓上的臥室。
把大門鎖上，關上半開的窗戶，拉上窗簾，又檢查一下房間的各個角落。
然后才掏出手機，打開社交軟件上的班級群，翻了翻，果然看見有五名同級生死亡的消息。
發布人還是一名校領導，真實性可查。
點開名單一看，那死去五人的姓名，正是昨天晚上被他寫在筆記本上的杰夫爾五人。
“真的，是真的！”
鮑恩頓時感覺呼吸急促，口干舌燥。
他顫顫巍巍地打開腳邊的抽屜，把昨晚隨手丟在里面的死亡筆記拿到書桌上。
再次看到封面上的“死亡筆記”，這次他沒有任何的輕蔑與嘲弄之意，反而如同朝圣一般，輕輕撫摸著上面的文字。
“只要寫上名字就能殺人，會不會有副作用？”
忽地，鮑恩臉色又轉為凝重。
死亡筆記不管名字還是能力，都與神話傳說中的惡魔之力有些類似，而惡魔一向奉信“等價交換”。
自己用它殺了五個人，會有什么后果？
鮑恩深吸一口氣，翻開筆記本翻看起使用規則，依然是之前看過的那五條，沒有多出任何一個字符。
隨即，他又細細翻了翻筆記本中每頁紙張。
空白、空白，還是空白。
并沒有發現其他規則。
而截止到現在，他的身體也沒有出現任何不適。
“如果沒有代價......”
鮑恩的心狂跳起來，眼神中綻放出一股名為欲望的精光。
“那我就能主宰任何人的性命，即使是超英十一人也敵不過我一支筆，我才是真正的超級英雄......”
“不，超級英雄算什么。”
“神，我是神！”
鮑恩心中狂喜，險些失去理智地大笑起來。
幾分鐘后，終于平復下激動的心情，細細思索起來。
死亡筆記能輕易奪走他人的生命，但里面有些規則，還需要再測試一下。
“能最快最直觀看到測試效果的人…”
鮑恩打開桌上電腦，登上全球最大的直播平臺，并且進入一個他很討厭的主播直播間。
直播間內，聊天框中的彈幕飛速滾動，光是這些令人應接不暇的彈幕，以及旁邊沒有停下跡象的虛擬禮物，就可知其火熱程度。
此時，名為西尼爾的主播正在家中獨自享用著美食，不時做出夸張的表情和動作，并與觀看直播的網友互動。
“西尼爾！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鮑恩看著直播畫面中的西尼爾，面上露出深深的厭惡，隨即又轉為冷笑。
西尼爾直播的主要內容是戶外魔術，平時經常去大街上尋找美女做出些名為變魔術，實為占便宜的直播內容。
而且這人的嘴巴奇臭無比，經常放些地圖炮。
但因為其特立獨行的風格，所以得到一批數目不低的死忠粉支持，人氣足以排進前十。
而鮑恩最討厭西尼爾的一點，就是這人曾被曝出在上學期間參與過不少霸凌同學，甚至導致其中一人自殺身亡的經歷。
可惜的是，事情被曝出后，除了剛開始罵他的人多了點之外，其后他不止沒受任何影響，人氣反而更上一層。
而且，西尼爾也是鮑恩討厭的主播中，唯一一個用真實姓名的人。
“現在時間是21:05。”
鮑恩看了眼時間，翻開死亡筆記，并在第一頁寫下“西尼爾艾迪”這個名字，以及死亡詳情：“于今天21：10分被食物卡住氣管…”
確認無誤后，他放下筆，目光緊盯著直播畫面。
幾分鐘后。
“哈哈，朋友們，看我一口吞掉這個大肉丸。”
西尼爾用叉起一個比雞蛋略小些的肉丸，臨到嘴邊又說道：“禮物不要停！我最親愛的朋友們！”
隨即，肉丸入嘴，一口吞下。
他臉上剛想展露笑容，卻突然轉變為驚恐，隨即神情難受地把雙手飯在喉嚨上，張開口說不出話來。
原本群魔亂舞的彈幕，此時瞬間轉變了風格。
“主播怎么了，噎住了？”
“又在惡作劇，夠了吧，能不能弄點新意？”
“雖然這是惡作劇，但我真希望你這種人渣被噎死！”
“別玩了，我送你那么大個禮物，你還沒謝我呢......”
彈幕中雖然不時閃過幾條關心的言論，但大部分都認為這是惡作劇。
“啊”
西尼爾臉色鐵青，伸手拿起旁邊的水杯，想要喝水咽下卡在喉嚨的肉丸，卻發現已經沒水了。
慌亂之間。
他連忙起身想要去喝水。
但似乎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太久，起身的霎那，腳上一麻，導致他又猛地坐了下去。
隨即只聽到他座下價格高昂的人體工學椅，發出清脆的聲響，用于支撐和升降氣桿捅破了座墊，并進入了他的身體。
頓時，西尼爾臉上涌現一股難以言語的扭曲表情。
生不如死。
仿佛正在承受著極致的痛苦。
無法呼吸的情況下，又遭此重擊，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起身了。
這時，觀看直播的網友也發現了異常，紛紛在彈幕中發言，或喜聞樂見，或擔憂提醒。
兩分鐘后。
西尼爾腦袋突然向后仰去，身體一動不動。
面對此情此景，瘋狂閃動的彈幕出現片刻停頓，隨即更多的彈幕閃過。
“該不會真死了吧？”
“我可不相信他就這么死了，肯定是個惡作劇，不過我承認他這次做得很逼真。”
“如果是真的，我希望它是假的，如果是假的，我希望它是真的。”
“我是醫生，我想說的是活人在沒有化妝加持的情況下，哪怕是影帝也不可能有這種效果。”
“真死了？”
越來越多人發現了不對，這并不是惡作劇，他們親眼見證了一個人的死亡。
“成功！”
目光緊盯著直播畫面的鮑恩，低頭看向被寫在筆記本上的兩行字體，臉上涌現起一股狂喜之態。
卡住氣管，后庭被捅，最后因無法呼吸而死。
全部應驗。
鮑恩再一抬頭，發現直播畫面已經被超管斷開。
但直播間的觀眾人數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持續增多，并且分為兩派，討論著這是否是惡作劇。
鮑恩看著彈幕，異樣的快感在心頭不斷涌現。
突然。
他身后出現一聲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