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神原真司再次來到手術室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好幾小時了。
從腎臟門開始,神原真司經歷了胃、膽、大腸、小腸…
幾個小時下來,他已經有點身心俱疲。
除了腎臟門之外,接下來的全部進的門,他的相應器官被摘除,全部死亡。
細細數來,從肺部開始到現在的小腸,他探索的門,一共有十扇了。
再加上猜測還有一個最頂部的大腦的門,也就是十一扇門。
然而,還未到底。
他不知道小腸底下,還有沒有門。亦或者,要一直到人體的腳部?
還是那句話,需要調查。
進入一臺關于小腸手術的手術室,神原真司等待手術開始,在門緩緩浮現后,直接進入。
他已經駕輕就熟,進門就好像回家一樣。
將門關起,看著門牌以血色涂抹的兩個字。
神原真司面色平靜,最上方再次傳來震蕩聲,只不過聲音對比之前就小太多了。
顯然血液從頂部沖刷到小腸門,還需要時間。這段時間足夠他到達下一扇門了。
這么多次死亡下來,他都找不到避死的辦法,只有腎臟被摘除,自己沒有死亡。
他心中已經隱隱有著自己的猜測,只不過現在不急著出去驗證,他需要看看底下這個空間到底有多深,有多大。
神原真司這一次不急不緩,他大概清楚門和門的距離,這是一段基本一致的距離。
現在他在小腸門的位置,所以不用去奔跑。
當神原真司猜測還有下一扇門的時候,他越過最后一道階梯,踏上了平地。
踏上平地的一瞬間,神原真司臉色微變,他眼底有一抹吃驚,帶著驚疑不定。
平地?
不是樓梯了?到底了?
想著,他小心翼翼的走了兩步,發現確實是平地。
他想眺望,可惜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
那么…
既然是平地,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整個空間,沒有氣體流動,也沒有微風吹拂。要不是能呼吸,他都會以為是在宇宙當中。
神原真司沒有猶豫,他直接往前跑。
砰!——
結果沒跑兩步,他整個人撞在了墻壁之上。
他直接跌坐在地,揉了揉額頭,一臉無語。沒想到前面被墻壁堵著,那么看來,是往左右兩邊的方向走。
神原真司立馬起身,隨便選擇了一個方向。
在猶如海浪一般的血液沖刷下來的時候,他來到了一扇門前。
在這扇門前,也有一塊門牌。
然而,和其他門牌號散發微弱光芒不同,這塊門牌也散發著光芒,可這光芒是血色的。
令神原真司心中最困惑的是,門牌上寫著兩個字。
心臟?怎么又有一扇心臟的門?
不過血液沖刷快到門前了,神原真司來不及多想。
他上前一步…
仿佛踩到了什么,鞋子下傳來撕扯的聲音。
神原真司皺了皺眉。
然而,后面的血液已經沖了過來,他來不及多想,只能先進門內看看再說。
開門,關門。
神原真司本以為進門后,會再次躺在手術臺上。
可是這次沒有,他進門后,立馬掃視一眼。便被面前的東西給吸引了目光。
整個房間空蕩蕩,只有在前方十米處,有一顆漂浮在半空中的心臟。
心臟并非死物,而是一緊一縮的跳動著。而在這顆心臟上插滿了十一條從高空垂落下來類似觸手的東西。
或者說…
這些觸手就是心臟衍生而出的。
和門外漆黑幽深,可視度極低不同。
眼前這間房間,寬大廣闊。
可就算如此,神原真司抬頭仰望,卻看不到天花板,眼前十一條觸手直插云霄。
十一條?
十一扇門?
這一刻,他好像想通了什么。
也就是說,整個原宿私立醫院都是在供養這顆心臟?
神原真司沒有思考太久,便感覺有點呼吸困難。或許說進門之后,他便有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這種感覺愈演愈烈,隨后,他感覺自己的心臟有種刺痛感傳來。
甚至他連動彈都費勁,下一刻他發覺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一只手給籠罩,糾緊,越來越痛。
他的心臟和眼前這顆浮空的心臟,跳動的頻率越來越接近。
最后…
當兩者跳動頻率重合的時候。
噗嗤!
身體內部傳來一道聲音,整顆心臟爆裂。
當神原真司再次站起來的時候,心臟位置還有一股隱隱作痛感。
他沒有猶豫,直接推門而出。
門打開了,讓神原真司松了口氣。聽到頂層傳來血液流動的震動聲,他心底竟有一絲欣慰。
結果剛走一步,他再次發覺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
神原真司彎下腰,將東西撿起。
只感覺手中的東西應該是本子之類的東西,只不過有一股膩潤潮濕的觸感。
而且捏起來,有點支離破碎。
不過神原真司沒有多想,他沒有駐足觀察,而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
剛剛選了一個必死的方向,那么另一個方向呢?
很快,神原真司來到了另一個方向的門前。
他看著眼前的門牌,上面寫著三個字。
女子胞 女子胞?什么東西?
神原真司沒有多管,他深吸一口氣,直接推門而入。
下一刻…
神原真司愕然。
他本以為是一間手術室,可是當他踏入門內的時候,有點懵。
眼前是一片小樹林,微風拂過,讓他有點清爽。
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夜晚漆黑,遠方燈火通明。
神原真司微微眺望,發現自己還在原宿私立醫院里,只不過這地方,他一直沒有來過。
不過看到有三三兩兩的護士,推著坐輪椅的病人,他猜測這應該是休息區。
稍微問了一下,確實如此。
也就是說…
他從那人體空間出來了?他避開了死亡?
神原真司坐在休息區的長椅上,他理了理思緒。
迄今為止的信息,雖然不少,但確實過于復雜。
首先,原宿私立醫院的所有醫生和護士應該都已經被怪異催眠控制了。
其次,內部的人體空間內有十三扇門,其中十一道門是連接在樓梯上的。每一扇門對應著器官的手術室。
當然,大腦門他還未去確認,等下可以確認一下。
而在人體空間最底下,左右兩邊各有一條路。
一條路對應著心臟,進去后,顯然是必死。
或者說,呆上幾秒鐘,就會因為心臟跳動同步而死。
另一條則是女子胞,應該是真正的避死之門。
想著,神原真司拿起手機查了一下女子胞是什么,了解清楚之后,他恍然。
原來如此,是這個啊…
將手機收起,他拿起了放在旁邊的本子。
這本本子是他在進入最底下那扇心臟門,在門口撿到的。
他拿起打量,目光微凝,有點像是日記本。而且…這日記本的樣式有點熟悉。
越看越驚疑,越打量越吃驚。
這不是…千羽真白的日記本嗎?
怎么回事?
雖然眼前的日記本已經被血液浸濕的不成樣子,還被自己踩過兩腳。呈支離破碎狀,可確實是千羽真白經常拿的日記本樣式。
當然,是不是,看一看便知。
微微翻動一頁,神原真司一看。
2019年1…3
來到了…
陪…友…術…
神原真司緊緊皺眉,顯然這確實是日記本,記載著日子,可缺失太嚴重了。
而且看情況是2019年寫的日記,只是不知道是幾月份。
月份首位數字是一,后面的三應該是日。
那么是一月,還是十一月,亦或者是十二月份?
且如果這是千羽真白的日記本,那么那個時候,對方才國三吧?
神原真司看著日記,突然怔了一下,他猛地站了起來。
如果是二零一九年,十二月份的話。
現在是五月份,也就是說二零一九年十二月份,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六個月了。
這讓他突然想到中午的時候,警視廳和他說的話。
按照警視廳午休的時候所言,原宿私立醫院在六個月前發生過一起火災事件,把當時的資料病例全部燒光了。
這也是警視廳只能找到近六個月資料的原因。
如果手中這份殘缺嚴重,甚至根本看不出信息的日記本確實是千羽真白的。
那么…
六個月前千羽真白就來過原宿醫院,而且她也進入過門內。
而且還從門里跑出來了,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可不對,這本日記本是從最底下那扇恐怖的心臟門口撿到的。
他進入那扇門,觀察了一會,結果沒過幾秒就死亡了。
千羽真白要是進門,她能活下來嗎?怪異的殺人規則,可不會手軟。
規則,本就是無情的。
可如果不進門,她是怎么躲過血液沖刷的?
神原真司本以為找到了些許頭緒,結果被千羽真白的日記又給搞得一頭霧水。
不過他猜測,千羽真白能夠活下來,應該是靠著命運硬幣月的能力。
之前人偶怪異的時候,他拿過命運硬幣,當時有一段時間這硬幣是無主狀態,所以他知道了命運硬幣的三個能力。
日和年都知曉,千羽真白也說過了。
月能力,對方沒說,可那天晚上他也知道了。
月的能力就是以最少一個月的記憶為代價,用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兩個方向,生和死。
現在千羽真白能夠活著,那么肯定是運用了命運硬幣的能力,選擇了生的方向。
但說實話,神原真司覺得有點天方夜譚。
僅僅看一枚命運硬幣,真的能活下來?
階梯的每一扇門里面,都要失去一個器官。
每一次進門,都要承受被血液追上,然后腐蝕死亡的壓力。
最重要的是,他不懂,千羽真白的日記本是在最底下心臟門的門口發現的。
他已經用命去驗證,進門幾秒就要死亡。
想了半天,他沒有想通。索性拿起手機,給千羽真白發了郵件。
“你爸爸在家嗎?我去你家和叔叔討論一下情節。”
神原真司知道,就算詢問千羽真白也無濟于事。
尤其是六個月前原宿醫院發生火災,資料被焚毀,而千羽真白的日記也掉落在門口。
一件事或許是巧合,那么兩件事再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他這個時候,必須要謹慎。
“爸爸在家,你如果要過來的話,正好一起吃飯。(ω`)”
“好的,我馬上過來。”
神原真司發了郵件,他來到醫院門口,他深深看了一眼原宿醫院。
他沒有打電話給警視廳讓人把這塊區域限制了。
按照青雉的說法,發現怪異,最好是先保持原樣,讓怪異處于殺人狀態當中。
這樣能夠更好的探尋怪異的殺人規律,這就是默認讓普通人進行試錯。
而且,神原真司也覺得,如果原宿醫院沒有病人的話,那么眼前這個怪異,會不會生出什么變化?
除此之外,也是因為他不想掀起太大的動靜。
都已經調查到這里了,他肯定要自己收容。
最后實在不行,再找特殊課幫忙。
很快,神原真司便坐車來到了目黑區流水公寓。
來到千羽家,便受到熱烈的歡迎,讓他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雖然想要詢問一些問題,不過神原真司在交談上,也不會去敷衍,否則會有一種不尊重人的感覺。
和千羽雅人交談完,神原真司不經意的開口,“叔叔,你們以前去過原宿醫院看病嗎?”
“原宿醫院?”千羽雅人不懂神原真司問這個做什么,他微微沉吟,“我們一家人以前是住在千代田區,看病的話,也經常去原宿醫院。”
“那你們有在原宿醫院做過手術嗎?”
這個問題,神原真司問的有點直白了,讓千羽雅人眼皮一跳,他面色難看了起來,“是不是…原宿醫院有怪異?”
神原真司無語凝噎,他搖了搖頭,“沒有,只是一個調查方向,叔叔你不要緊張。”
他現在知道了原宿醫院能夠催眠控制,那么以前去過原宿醫院的千羽家一家,有沒有被控制了?
這是他需要解開的一個謎。
千羽雅人松了口氣,“我們以前看病的話,都是在原宿醫院,不過手術的話,應該是沒有做過。”
“應該?”
“嗯…”千羽雅人尷尬開口,“去年年底,我和理柰子出過一次車禍,失去了一些記憶。”
神原真司心頭一跳。
去年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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