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來順里出來,四個人便分了開來。
姚麗華帶著李秀芝,搭乘公交車要回糧食局家屬院。
何雨柱準備返回四合院睡個午覺。
林放則打著去紅星農場的幌子,騎著自行車,載著兩頭小羊羔子,慢慢悠悠的騎向南方。
等看不到公交車,也看不見何雨柱的影子,
林放趕緊加快了速度,躲開路上行人偷瞄后車座兩頭小羊羔的視線,
找了個無人的胡同騎了進去。
片刻后,林放從另一條胡同里騎出來,車上已經沒了小羊羔。
空間的食物儲備大軍,再次擴大。
可空間也是真的不夠用了。
三畝良田倒是還湊合著夠用,可畜欄真的是太擁擠了。
為了給兩頭新來的小羊羔騰出點空間,林放不得不把其他牲口給收走一部分。
其中的大頭,就是豬和兔子。
該說不說,這兩種牲口是真的能生。
雞鴨都趕不上它們。
錯非林放每天都會進空間看看,怕是幾天功夫,它們就得漫出去,把農田都給占了。
各種種苗林放都有儲備,倒是不怕漫出去的牲口毀壞良田,
可要是把那好不容易種出來的茶園給毀了,林放就只能趕盡殺絕,
把兇手們,一股腦的全給宰成白條丟進靜止空間。
林放從空間里出來,略一尋思,便騎車前往信托商店。
王瘸子提醒了他,四九城除了琉璃廠的文物商店,還有一些極富時代特色的信托商店!
這些信托商店約等于二手商店,幾乎什么都賣。
不過,不同的信托商店各有各的特點。
就比如,林放所在的大雜院附近的北新橋信托商店,就是以售賣自行車出名,
慢慢的才開始兼售一些二手家具。
要不是開始賣家具,王瘸子也沒機會去北新橋信托商店當個臨時工。
如今這個時代,以勞動為美。
除了沒有工作能力的老人和孩子,年輕人是不允許有閑人存在的,
哪怕沒工作,各個街道辦也會想方設法的幫忙弄個臨時工。
只是在和姚麗華吃飯的時候,她提過一嘴,
說是這個政策,目前也就只有四九城還能施行。
她所在的城市,因為供應不足的影響,已經開始有了變化。
一些工廠因為無力負擔,已經和部分臨時工解除了勞動關系。
林放告訴姚麗華,這種情況只是暫時的,等挺過最困難的今年,
情況到了明年就會發生變化,到時候政策是會恢復的。
姚麗華當時笑著沒說話,林放倒是有點回過味兒來。
她之所以到四九城里來投親,恐怕并不一定是因為家里不夠吃,
而是因為臨時工作發生了變化!
至少,在東來順吃飯的時候,姚麗華和李秀芝兩個人有著明顯的不同。
挨過餓的人,和沒挨過餓的是不一樣的。
林放騎著車子,滿大街的溜達,直到看到一家信托商店,
連忙就停好車子,鉆了進去。
商店的售貨員看了一眼林放,也沒招呼,依舊坐著。
也不知道他在跟誰生氣,臉色明顯有些不太好。
林放也不在乎,自己到處亂逛。
店里每樣商品的數量不是特別多,但種類還是很豐富的。
這一家信托商店,明顯是以鐘表類為主,形形色色的座鐘、懷表、手表,
擺滿了好幾個柜臺。
有些手表,明顯是孤品,就只有那么一個。
那些個座鐘啊懷表,林放不懂,也就沒多看,但是手表他還是很熟的。
林放看著看著,就看到一塊熟悉的手表。
那熟悉的“patek”字母,讓林放看了不由得眼睛一亮。
他再看看手腕上的英納格,突然覺得,自己干了件蠢事。
要是早知道信托商店里有各種二手表售賣,他干嘛非要搭上一張手表票,
還花了140塊錢,買這塊英納格?
來信托商店,買古董表,它不香嗎?
就在那塊patek旁邊,林放還看到兩塊打火機手表。
一塊銀色,另一塊是金色。
銀色的打火機手表頂部有著非常明顯的“Dunhill”字母標識,
倒是金色的那塊從柜臺這邊看不到什么字母。
銀色的打火機手表保存不當,污漬已經比較明顯,還有劃痕存在。
金色的打火機手表倒是保存的不錯,表面上看不出劃痕,也沒什么污漬。
林放看了個稀奇,忍不住問售貨員道:“同志,這兩塊手表,我能看看嗎?”
售貨員情緒明顯不高,坐著不動,
上下嘴皮一碰,沒好氣的道:“你買嗎?不買不能看!”
‘嘖!’
對方這態度,也是沒誰了。
來到這個時代久了,林放慢慢也就習慣了。
對方態度不好,卻也算不上惡劣,真正惡劣的還得是供銷社售貨員。
大概是因為供銷社工作量太大,每天要售賣的各種散碎物品太多,
供銷社的售貨員,幾乎就沒有脾氣好的。
林放只是以前沒見過,對這兩塊打火機手表比較好奇,卻也沒有買的打算。
真要買,他還是更想買那塊“patek”。
林放指著那塊已經沒了表帶,就只剩下光禿禿一個紅金色表頭的“patek”手表,
他道:“那我能問問這塊手表多少錢嗎?”
售貨員站起來看了一眼,道:“那表保存的還行,已經不走字了,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師傅沒修好。還是那句話,不買,你不能看。”
林放笑著道:“勞您駕,我買,這表多少錢。”
售貨員走過來,動作粗暴的把表取出來,往柜臺一丟:“五塊錢!”
林放看到他的動作,眼角狂跳,好懸沒一拳頭打過去。
他拿起這塊總共六個指針,精細級的百達翡麗,
再次確認道:“同志,我看這表頭的顏色,像是金的,您確定五塊錢能賣?”
“嗤…”
售貨員嗤笑一聲,道:“什么金的?真要是金的,還能擺在這兒?
您就放心吧,你見過金是紅色?那就是銅色(shai)兒,專門蒙你們這種不懂的。
你到底買不買吧,買就交錢,不買我收起來了!”
“賣!”
林放立馬從褲兜里摸出一張十塊的遞過去,道:“開票!”
“得嘞!”
售貨員見林放當真掏錢,臉色這才變的好一些,拿了錢過去開票。
林放拿起只剩表頭的百達翡麗,翻過來看了一眼,發現了“1945”的字樣。
售貨員動作很快,他開了票拿著找零回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咧嘴一笑,道:“解放前產的,一個老人家拿過來賣的,據他說是從白匪手上繳獲的,
也是因為不走字才拿來賣的,當時還有個表帶,表帶被師傅給拆了,
搭在另一塊能走字兒的表頭上給賣了。”
林放點點頭,接過票和找零,順手全都收起來。
不走字不要緊,回頭丟進空間里,總能把故障原因給找出來。
就算修不好也沒關系,就憑這塊表的精細做工,放個幾十年時間,
總歸是管點錢,這五塊錢指定不虧。
林放買了這塊百達翡麗,便對別的表沒了興趣,他又轉到另一個角落,
這里成堆的堆著各種杯、碗、盤、碟,雖說都是瓷器,
卻是比較實用的餐具,倒是沒有見到明顯裝飾用的瓶瓶罐罐。
林放便道:“同志,這邊的這些瓷器都怎么賣?”
“什么瓷器啊!”
售貨員忍不住笑了:“同志,您看清楚咯,我們這兒是信托商店,不是文玩商店!
說白了,我們這兒賣的都是沒人要的破爛。有些東西都不是私人賣過來的,
干脆就是我們經理從廢品站里拉過來的。您看的那些,那就是餐具!”
“得嘞,確實是餐具。”
林放自然不會跟售貨員杠,哪怕他確實看到有幾個所謂的“餐具”,花紋與眾不同,
他道:“這些餐具,都是什么價兒?”
售貨員道:“碗和杯子5分,盤子、碟子一毛。”
“嘶…”
哪怕是早有心理準備,林放聽到這個價格,還是忍不住直呼“好家伙”。
這要是撿了漏,可比剛剛他買的那塊百達翡麗劃算多了。
林放便道:“同志,能麻煩您拿出來,我能自個看看嗎?”
售貨員皺了皺眉,又左右看了看,道:“這樣吧,馬上就到吃飯時間了,
店里現在就只有我一個人,我是忙不過來的,你在我這兒登個記,
我給你開個門,你自己進去看。
不過我提醒你,我們店里的東西都是有數的。
要是東西少了,你可是跑不掉的!”
“那不能夠。”
林放笑著答應道:“跑到信托商店里拿人東西,說出去不夠讓人笑話的。”
“理兒是這個理兒。”
售貨員也笑了:“可總有些人思想覺悟不夠,想往家里順點兒不要錢的東西。
不過我看同志你不是這樣的人…嚯,您還是軋鋼廠的,臨時工?正式工?”
“正式的。”
“那您這混的夠可以的!”
得到林放的答復,售貨員臉上的羨慕之色再也藏不住。
他忍不住道:“您家里的背景可真夠硬的!
軋鋼廠那可是好幾千號人的大廠子,北郊還有一家分廠,聽說也有兩三千人。
我聽說,軋鋼廠的食堂伙食可好了,頓頓都有大肥肉!”
“人確實挺多的,食堂伙食倒也沒有那么夸張。”
林放有些哭笑不得,他倒是沒想到,自己軋鋼廠工人的身份,
有點也能用來無形裝逼,他道:“頂多也就是炒菜舍得放油,油星子稍微多點兒。”
“那也不錯啊!”
售貨員道:“我表哥在重型機械廠上班,他們那的伙食就不行了,
尤其是這個月,那菜炒出來,就跟水煮的差不多,賊難吃!”
林放聽到“重型機械廠”幾個字,不由得心頭一動,
他想起了許久未見的文麗,也不知道這女人現在怎么樣了。
林放便問道:“你哥在重型機械廠上班?他怎么稱呼?
我前段時間坐車去紅星農場,路上碰到兩位老師帶著一群學生下農場,
聽她們說,她們就是重型機械廠的。”
售貨員道:“我哥姓莊,叫莊玉心,您認識?”
林放搖頭道:“不認識,我跟那兩位老師同路比較久,也就認識了。她們一個姓李,
一個姓文,那位文老師倒是說起過一位叫佟志的。”
“嗐!這不巧了嗎?”
售貨員一拍大腿,道:“佟志和我哥是鐵磁,兩人關系好著呢!呃…”
才說完佟志和莊玉心關系好,售貨員想起了什么,
他有點尷尬的道:“那什么…我突然想起來,上回我跟我哥喝酒的時候,
我哥吐槽說佟志不是個東西,為了老婆,三年都不跟他說話,
他們…他們其實鬧掰挺久了。”
‘對上了!’
林放這下子算是確定了,售貨員的表哥莊玉心,就是重型機械廠的小莊。
佟志之所以會和小莊鬧掰,起因是小莊嫌棄莊嫂農村出身,長得也不好看,
順嘴就夸了隔壁宿舍的文麗幾句。
莊嫂心里有氣,卻又因為童養媳的身份,不敢沖著小莊發火,
出去洗碗的時候和文麗撞上,就故意找茬,兩人狠狠的大吵了一架,
矛盾就是那個時候埋下的,后來又發生了幾次爭執,
文麗就逼著佟志不要搭理小莊。
久而久之,兩家的關系自然也就淡了。
到如今,兩家人已經三年不搭腔。
售貨員自覺尷尬,給林放開了個門,放他進柜臺,自己就去另一邊待著去了。
與其說是開門,不如說是‘抬門’。
在這個年代,柜臺和墻壁、貨架之間,就只有一條勉強能容自行車通過的窄道,
而控制柜臺內的出入,往往就是在柜臺和柜臺之間擺放一張橫板,
售貨員想要進去,只需要抬起橫板就行。
有時候偷懶,甚至直接可以從橫板下面鉆進去。
林放進了柜臺,也不挑選,直接就把眼前的這堆餐具一個個的往空間里挪,
空間完全沒反應的,原路放回去,
空間有反應的,拿出來放在柜臺上。
整個過程,簡單而又快捷,堪比流水線式自動化“鑒寶”!
只不過,把這邊的柜臺全翻完,林放也就值找到5個空間有反應的物件。
讓林放感到失望的是,他之前看到的那幾個花紋明顯與眾不同的,
空間居然完全沒有反應,顯然是在空間看來,它們身上并沒有’文明余韻’。
換句話說,就算是古董,那也價值不高。
林放挑選出來的這5個物件,有2個碗,都是白底紅釉,
一個高足魚紋,
一個矮足海怪紋。
在林放看來,這兩個碗普普通通,和前世他家里吃飯的機器制品沒什么兩樣,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文明余韻。
不過,在古董鑒別方面,他只是個弟弟,完全比不上空間的智能,
他自然不會犯傻,跟空間反著來。
另外3件,有2個盤子,1個大概是杯子,也可能是碗,比正常碗小點,
卻又比后世常見的杯子大了點,林放也不清楚。
林放選好了這5樣,便招呼了售貨員一聲,開票付錢。
售貨員看到林放這么快選好,而且還是盤子、杯子、碗每樣都有,
他不由得笑了一下,道:“爺們,你這是家里碗碟被卒瓦了啊!
得嘞,盤子兩個2毛,碗3個1毛5,一共3毛5!
這些東西其實便宜不了幾分錢,你要是想買新的,
我在前面供銷社有熟人,可以幫您拿一套全乎的。”
“謝謝您。家里就差幾個,用不著買全套。”
林放不可能告訴售貨員實情,他付了錢,接過售貨員開的票,
便道:“不用包,我裝這口袋里就行,我騎車來的,系結實了往車把手上一掛就成。”
“得嘞,那您慢走!”
林放出了信托商店,找了個無人的胡同鉆進去,
連人帶車一起進了空間。
一進空間,林放就把所有物件從布口袋里取了出來,
那兩張票直接丟進靜止空間。
只留下5個瓷器和那塊百達翡麗手表,
隨著6個物件的取出,空間很快有了動靜。
一抹氤氳的紫色氣霧慢慢的從6個物件里升騰而出,扶搖直上,
飛到約莫5、6米高的位置,徑自消失,也不知去了哪里。
很快,林放就感覺到了變化,一種全新的權限信息涌入他的心頭,
他便根據信息的指引,開始對畜欄進行新的規劃。
畜欄在他的意志下,慢慢的擴展、延伸,慢慢的被分割成了六個部分。
而這六個部分,又被一條通道分割在了兩邊。
雞鴨鵝在一邊,豬兔羊在另一邊。
按說,空間里無風無雨,始終風和日麗,雞舍、豬舍之類,完全不需要頂蓋,
可沒有頂蓋總讓人覺得不夠完美,林放最后還是畫蛇添足一般,加了頂蓋。
等到六個新建的畜欄初步完成,林放忽然接收到信息提示,便略感遺憾的停下擴建。
他抬頭一看,飄在半空里的6個物件已經不再有紫色氣霧冒出來。
百達翡麗停下來的最早,接下來是兩個一對的圓盤,這對圓盤林放倒是知道來歷,
下面用小楷寫著呢:大清雍正年制,六個字還分成了兩行。
上面繪制的蘭芝圖案倒是看起來挺清雅的,跟林放見過的壽碗、壽盤挺像的。
接著停下來的是那個杯子不是杯子,碗不是碗的瓷器。
最后才是那兩個白底紅釉,分別有著魚紋和怪獸紋的小碗。
不管怎么說,一翻動作,林放至少達成了兩個目的。
一是成功擴建畜欄,讓日益增多的食材有了更加寬松的居住環境。
二是收獲了一批古董,空間品質保證,別管以后能賣多少錢,至少保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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