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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永遠的智—飛行(中)

  禁忌之海,亞爾維斯王國。

  “亞爾維斯國王萬歲!”

  “亞爾維斯國王萬歲!”

  行走著的人們,時不時打著招呼。

  起初,超夢感到驚奇。

  但隨后,他感到有些厭煩。

  直至最后,他的心境變得悲憤和同情,深深為這個島嶼的人們感到無可奈何。

  “亞爾維斯國王萬歲”,這幾個字是整個王國里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句話。

  任何人,在開口的同時和談話結束的末尾,必須要加上這句對那個黑暗天王的禮贊,讓人覺得不可理喻。

  超夢跟著之前偶遇的佩劍少年,穿梭于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當中。看著人來人往的城市,超夢發現這個王國街上最多的就是三類人;

  第一類人,腰佩利劍,胸戴勛章到處巡邏的親衛隊。而且這些親衛隊基本上都是以青年和少年為主。

  第二類人,則是無所事事的孩童。

  第三類人,身著沉重的腳銬,到處游行的犯人。

  在亞爾維斯的王國得孩童們心中,那些國王近侍擁有難以想象的魅力,也是生活貧困的孩童們唯一且最有效的,可以迅速翻身脫貧的,進入上流社會的途徑。

  作為國王親衛,而且還是實力最強,最具潛力的費恩斯行走上街上,無數的少年孩童甚至一些成人都投以多樣的目光;羨慕的,嫉妒的,懼怕的,俱有。

  甚至其他的親衛和普通的士兵,都是投以異樣的目光,低下頭,不敢直視費恩斯。

  別看費恩斯僅僅只有十四歲,可他是國王直屬親衛,地位極高,更是傳言,這個少年深得國王的贊賞。

  而除了親衛,這第二多的人,就是孩童了。

  可在超夢的眼中本應該是天真浪漫,玩耍嬉笑的孩童,卻是失去了顏色,失了真,沒了純。

  他們雙眼空洞,漫無目的到處游蕩;從那雙沒有靈魂的眼神之中,看不到任何的東西,就像是枯萎的植物一樣。

  一張白紙,本來應該在其畫上美麗且豐富多彩的圖繪;但是這個國家,不具備那樣的環境。

  超夢依稀記得前世的那位“惡魔”曾言:“想要毀滅一個國家的最好方式,就是毀滅其文化。”

  這里暫且不談這個觀念是否正確;實事求是,超夢呆了幾日,就從來沒有看到過幾本書籍,就好像承載智慧的載體——書,消失了一樣。

  結果可想而知,人們尤其是少年和孩童的談話之中,所出現的詞匯量極其地匱乏,光一個詞匯就要反復出現好幾次。

  超夢不知道,但也能猜個大概的是在亞爾維斯徹底統治阿爾澤之島之后,他必定是燒毀了這個國家的所有圖書館和書籍;并且將所有的學校關閉后再根據他的執意重建。

  亞爾維斯限制了詞匯,更是控制了思想。

  這些孩童,說好聽點是一種極致的單純,可本質上,就是一種愚昧,沒有思想,沒有啟蒙。

  “智慧,已經不在了。”

  突然,超夢猛地驚醒過來;他意識到自己忽視了一個悲傷的客觀事實;或許之前的,想要發展“蒸汽文明”的想法有些過于理想和簡單了。

  這片土壤已經不具備孕育任何強大文明的可能,消失的文化,限制的文字,正在徹底殺死這個國家。

  也許當最后一人徹底忘記歷史與文化之后,這個國家很可能就永遠地消失。

  而最后的第三類人,是那些帶著腳銬,被親衛隊抓到處游行的“罪犯”。

  他們因為觸犯了國王所定下的規定或是公然反抗統治暴政,被判處罪行。

  罪犯們帶著沉重的腳銬,此生都要拖著鐵鏈,游行示眾,直到他們生命的結束。

  超夢眉頭緊皺,這島嶼的情況比他之前想的還要復雜和嚴重。

  這個國家的名字叫作亞爾維斯王國,是以當今國王亞爾維斯的名字命名的。

  然而這個國家卻是有著她原來的名字,阿爾澤,這一片的大地的名字,就叫做阿爾澤。

  但是讓費恩斯無比心痛的,是現在的人們正在忘卻阿爾澤,這個先民們傳承無數年的美麗名字。

  十年前,費恩斯僅僅只有四歲;可饒是如此,那個男孩心中裝著阿爾澤的英雄史詩與美麗傳說,向往,也喜愛。

  如果可以,他更想如同自由的云彩一樣,游蕩在天空之中,伴隨著那些故事,瀟灑的活著。

  這是懵懂無知的四歲少年,如今,他忘卻了很多的東西,畢竟對于一個不足六歲的孩子來講,記不得那么多的東西。

  他只是依稀記得,那象征阿爾澤共和國的國旗,是那么的特殊。

  過去的費恩斯不曾理解,為什么已經逝去的父親曾在他四歲那年,讓他一遍又一遍地畫著國旗圖案,讓他記住,永遠都不要忘記。

  這個圖案象征著什么,代表著什么,又有什么樣的意義···。

  十年的時光對于外界之民來講,可能極快,稍縱即逝。可對于活在阿爾澤島嶼之上的人們來講,卻覺得時間漫長又好似沒有盡頭。

  為何?

  或許生在絕望與痛苦之中,就能讓時間延長吧。

  如今的費恩斯也終于是明白,那個名叫亞爾維斯的人統治了阿爾澤島嶼,成為了這里至高無上的存在和主宰。

  曾經不止一次地,費恩斯希望他的國家能重新站起,回到亞爾維斯統治之前。

  但無奈,任何的反抗和斗爭都是無力和蒼白的。這一點,年少的費恩斯看得比誰都透徹,畢竟他已經見識了太多了的鮮血和尸體。

  但這并不意味他就無動于衷,將那心中的國旗,忘記。

  既然打不過,費恩斯就選擇了加入亞爾維斯,成為國王的手中最忠誠最狠厲的一條瘋狗。

  他是國王親衛的典范,是國王口頭表揚次數最多的衛隊士兵之一,羨慕無數的旁人。

  這可并非是費恩斯的同流合污和自我沉落,那個年幼的心,藏著一個成熟的靈魂,孕育著偉大的理想。

  既然無法迎來陽光,那么就置身于黑暗,保護這最后的一縷燭光,哪怕被燙傷也不足為惜,無怨無悔。

  沒錯,表面上的瘋狗,國王手下最忠實最殘忍的親衛,在兩年來,卻反而保護了諸多反對國王統治暴政的愛國人士。

  在受到費恩斯保護的人員當中,身份最特殊的自然當屬原國家蒸汽工程研究學院的院長,內利教授。

  這是讓費恩斯最自豪的事情;只要這些承載著文明之人依舊存在著,復國,就不是空談;哪怕是僅有萬分之一的概率,那也是希望!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費恩斯卻是發現兩件最致命的事情;

  其一,過去的祖國已經不存在于孩童,甚至一些大人們的心中。人們正在被動習慣著國王的殘暴統治,任由,不再理會。

  其二,他的那雙手,過去為了贏取國王的信任,已經沾滿了許多無辜國民的鮮血。

  有時候,費恩斯真的很痛苦;救國之路,渺渺茫茫,無期無望。

  “隱形,守護者么?”超夢看著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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